第3章

“那——我變成男人吻你好不好？”

她的話音一落，臉部便隱隱地有了變化，本來大而嫵媚的眼，變得狹長妖冶，輪廓也變得愈加清晰，唇色淡了下去，極優(yōu)美地抿了抿。

我不得不、再次甩了甩額頭上的黑線。

“小愛?！?/p>

“怎樣？是不是很帥？”“她”喜滋滋地問：“現(xiàn)在可以吻你了么？”

“穿著裙子的男人，我會(huì)覺得惡心哦！”我的視線往下，用藐視的目光，掃了一下“她”的紅色吊帶裙，“你知道的，我對人妖很無感?！?/p>

她撇撇嘴，終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挪開了，在挪開的同時(shí)，又重新變回了女人。

不然，這個(gè)樣子出去，要么引起全場女士尖叫，要么，引起全場男士暴打。

我又對著鏡子，擦去她剛才不小心留在頰邊的口紅，嘆息道：“小愛，你該定性了?！?/p>

再這樣男女不分……哦，不，公母不分，以后拎著鳥籠的老爺爺問起來，我多難回答?。?/p>

“干嗎要定性？這樣多好?！毙蹮o所謂地聳了聳肩道：“這個(gè)樣子，無論我看上了男人還是女人，都可以很方便地勾搭上?。　?/p>

“何必勾搭，像你這樣的妖孽，無論你是男是女，是人是貓，他們都會(huì)被你秒殺的?！蔽倚χЬS了她一句，見她瞇著眼，一副很受用的樣子，頓時(shí)將笑容一斂，一個(gè)爆栗打在她頭上，“混什么呢，干活去！”

沒錯(cuò)，小愛是一只貓。

更準(zhǔn)確地說，是一只還沒有定性的貓妖。

它沒有性別，只因?yàn)樗€沒愛上過誰。

有一天，它如果愛上了一個(gè)人，或者一只妖，它才會(huì)找到屬于自己的角色。

小愛是我的貓。

可我不是妖。

……也不是人。

錦衣夜行的生意，在午夜時(shí)是最火暴的，可過了凌晨兩點(diǎn)，客人便開始慢慢散了，凌晨四點(diǎn)的樣子，店開始打烊。

今天跳鋼管舞的女孩沒來，小愛替她跳了一晚，在踢走無數(shù)個(gè)前來獻(xiàn)殷勤的色鬼后，她踮著腳坐在高腳椅上，軟軟地倚在我的肩膀上，手指卷著我的頭發(fā)，有一下沒一下地?fù)芘仁前察o了一會(huì)兒，然后嘟嘴抱怨道：“人真是討厭的生物。”

我笑，“不一定的，你只是白天不太愛出去罷了。其實(shí)，他們在白天，看上去還是不錯(cuò)的?！?/p>

只是，夜晚降臨后，人在黑夜的掩護(hù)下，免不了會(huì)放縱一些。

一旦放縱，便會(huì)露出許多隱秘的缺陷。

如罪惡，如貪婪，如自負(fù)，如好色。

“可是白天想睡覺呀！”小愛在我身上蹭了蹭，邪氣地笑道：“白天要躺在你腿上睡覺?！?/p>

我伸手推開扭得像麻糖一樣的她，淡淡地道：“可我明天要出門，你自個(gè)兒躺在屋頂上曬太陽吧！”

“呃，你要出門？”小愛瞇著眼，別有意趣地望著我，“該不會(huì)……想偷偷摸摸地去見……上次認(rèn)識的那個(gè)人吧？”

“八卦?！蔽曳?，丟下一句話，然后端著我的白開水，離開了吧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