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龍使者


  “這應(yīng)該,是個連環(huán)殺人案吧?”等方圓打完電話,我試探著問她。

  我知道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權(quán)限”,按方圓謹慎冷傲的性格,犯不著跟我多說一個字。

  沒想到,她點了點頭,還跟我講述了之前她查驗的所有三具尸體的真實死亡原因。

  第一位死者,李小桃,看現(xiàn)場和尸體上的傷痕,都是自縊而亡,但實際上,她是先被人用藤條勒死,然后才掛到樹上去的,方圓從死者脖頸的勒痕中,發(fā)現(xiàn)的幾根藤條細刺便是明證。

  第二位死者,趙溪,死于溺水,這個沒什么好說的,無論是被人推下去,還是自己跳下去,都是溺水而亡,不過方圓在趙溪指甲縫隙的淤泥中,發(fā)現(xiàn)了疑似人體組織的成分,已經(jīng)送單位化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些組織(甚至還包括血液),很可能是趙溪在岸邊與兇手搏斗時,抓傷了兇手的皮膚所留下的證據(jù)。

  第三位死者,廖鑫,她就比較明顯了,后腦有被錘子捶過的一個洞,連我都看出來是他殺了,更不用說方圓這位法醫(yī)專家。

  至于我們馬上要面對的第四位死者,夏小暉,被火燒死的,估計在她身上,無法找到他殺的直接證據(jù),只能從火災(zāi)現(xiàn)場采集間接證據(jù)了,但那并不是方圓的工作。

  殯儀館在本市的西北側(cè),我們很快便到了市區(qū)西部的尹城街,巡捕房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出了類似于方圓之于案情的分析,并未當(dāng)成普通的失火事件處理,而是當(dāng)成縱火事件,將整個尹城街封鎖了起來,當(dāng)然,我這臺凱迪拉克擁有特權(quán),可以直接進入警戒線。

  著火是一座二層小樓,火已經(jīng)被撲滅,門口停著消房車和救護車,死者躺在救護車旁邊的擔(dān)架上,蓋著一張白布,看白布隆起的形態(tài),估計很慘烈。

  方圓掀開白布看了看,幾乎完全炭化,已失去了檢驗的必要,她嘆了口氣,讓救護車的同志向我移交,我用裹尸袋裝殮好,放入凱迪拉克的車廂,不知道這位夏小暉,還會不會用口紅給我留線索。

  “那支口紅在扶手箱里呢,你若想寫字的話,自己拿吧?!蔽倚÷曕洁炝艘痪?,蓋上棺材蓋子,在醫(yī)護人員的轉(zhuǎn)運單上簽字。

  “吳免?你就是新任的白龍使嗎?”負責(zé)轉(zhuǎn)運手續(xù)的小護士,看見我的名字,笑著問我。

  “什么白龍使?”我一臉懵逼。

  “原來的白龍使,不是周伯通么,現(xiàn)在換你了?”小護士又低頭看了看凱迪拉克的車牌。

  老周的大名叫周伯通,這我知道,但白龍使,又是什么鬼東西?

  我正要問個清楚,小護士的同事把她給叫走了,我記住了她胸前的銘牌:白珊,第二人民醫(yī)院的,現(xiàn)場人多,回頭找機會再去問問她。

  我在這里的任務(wù)已經(jīng)結(jié)束,但我有點害怕,不敢自己回空無一人的殯儀館送尸體了,我故意蹲在車邊,抽著煙磨蹭,想等方圓完事兒后,再讓她跟我一起回去。

  可等了半天,方圓一直在跟一個捕頭交流,期間瞅了我兩眼,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只得悻悻起身,自己運尸返程。

  越往殯儀館方向走,我越害怕,但我總不能像錢科那樣,臨陣脫逃吧?人家錢科有背景,有關(guān)系(他爸是本系統(tǒng)的),逃班了,頂多挨個批評,我就不一樣了,這才剛停職反省一個月,再來個攜尸不歸,領(lǐng)導(dǎo)肯定直接就把我給開除了?。?/p>

  所以,我還是硬著頭皮回到殯儀館,從大門口的磚頭下面,拿出值班鑰匙,將尸體運到后院的停尸房。

  捏著停尸房門的鑰匙,我又開始猶豫了,如果打開門,“錢哥”又站在里面,怎么辦?

  我回頭看了看凱迪拉克,總不能讓夏小暉在外面呆一宿吧,她已經(jīng)死得很慘了,而且這種死法,在夏天里更加容易變質(zhì),必須得儲存到冰柜里才行。

  為了死者最后的尊嚴,我心一橫,打開了停尸房的大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我趕緊打開燈,還好還好,停尸房里安安靜靜,空無一人,我用鐵釬頂住大門,把夏小暉推入停尸房,存入13號冰柜,寫上姓名標(biāo)簽,掛在——算了,別掛了,她的腳趾頭損壞嚴重,一觸即潰的感覺,我怕給碰掉下來,便把標(biāo)簽放在她腳邊,推回冰棺。

  完成工作后,我長舒了一口氣,正打算離開,一轉(zhuǎn)身,忽見一個穿著奇怪的女人,站在停尸房門口,進來之前,我還不忘秦大爺?shù)亩?,心想著萬一再遇見什么“人”,絕對不說話,就當(dāng)自己眼瞎,沒看見!

  可是一遇到突發(fā)狀況,秦大爺?shù)难陶d,我早特么忘到腦后去了,媽呀一聲大喊,倒是給那個白衣女子嚇了一跳,皺眉道:“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

  聽她的聲音,很是真切,難不成,這是個活人?

  不對!

  哪有活人穿她這種符文長袍的?

  哪有活人戴她這種紙質(zhì)高帽的?

  哪有活人大半夜手里牽根鐵鎖鏈,鎖鏈那頭,還拴著另一個“人”的?

  而且,那個呆呆地站在她身后、被鐵鏈拴著的人,我恰好認識——正是10號冰棺里的李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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