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凜冬將至,天兒冷的幾乎透了骨。
白荷裹著貂皮大衣從白家大宅后門出來,貓腰上了等在那兒的車。
車一路不停開入了江南街111號,白荷進到客廳,仆人便來接她的包和外衣:“白小姐,先生讓您直接去書房找他。”
“哦。”白荷淡淡應(yīng)了一聲,笑道:“謝謝?!?/p>
邊整理儀容邊輕車熟路地來到書房外,不做猶豫便推門而入。
房里燈光亮澈,祝東風(fēng)正站在書柜前翻閱一本書籍,身形修長挺拔。聽見動靜他轉(zhuǎn)頭看,鼻梁上架了一副金絲邊眼鏡,而金色防滑鏈在兩邊垂掛到頸后,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瞧著倒真有那么幾分儒雅的學(xué)究氣。
“這一身比上午那身更襯你?!眱扇藢σ暎麑⑺龔念^看到腳,下了結(jié)論。
上午二人在皇后酒樓打了個照面兒,當(dāng)時她穿的藍白格子裙,齊肩長發(fā),清純的像個學(xué)生。而現(xiàn)在她換了條黑底碎花的旗袍,背抵著門板而站,側(cè)面身姿玲瓏,更像是惑人的妖精。
“之前不知道九爺回來,不然我怎么會不精心打扮一番?”
祝東風(fēng)聞言輕笑著將書放回到書柜,“這是在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
“怎么會?!卑缀烧A讼卵?,盈盈地笑:“我只是以為九爺把我忘了?!?/p>
這話她隨意一說,祝東風(fēng)也就隨意聽聽,他到沙發(fā)上坐下,“我回來五天,你有心早該聽說了。要說忘,也該是你忘了我。畢竟有了新歡的人通常都記不得舊愛?!?/p>
白荷眨眨眼,沒吭聲。心說新歡是有,但這舊愛,在哪兒呢?她撇撇嘴,小高跟踩著貓一樣的步子“噠、噠、噠”朝他走去。
祝東風(fēng)疊著腿坐著,她手一推,搭著的右腿就放下了。隨即她大大方方地橫跨坐在了他腿上,兩條潔白豐盈的長腿從旗袍的高開衩露出,她也不在意,膝蓋緊緊地抵著沙發(fā)邊緣。
她食指繞著他的領(lǐng)帶,輕飄飄地問:“九爺,您難道吃醋了?”
祝東風(fēng)點了點她的下巴,“你猜?”
白荷抿著唇笑。
其實沒必要猜。祝東風(fēng)壓根不會在意。他對她不存在多余的感情,有的只是摻雜了利益的交易。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但白荷不能說,她得討好他,順著他,得像伺候皇帝那樣伺候他。只有把他哄高興了,她白荷才不會重蹈往日覆轍,才不會沒落。
“九爺,那些俗物哪里比得了您呢?”
白荷歪著頭,頸間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片,唇角勾著,眼尾有一抹淡淡的風(fēng)情。
“天上的雄鷹和地上的蛤蟆,沒有可比性。”
“哦。”祝東風(fēng)情緒沒太大起伏,“誰是雄鷹?”
白荷咬著指尖兒,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他。她的瞳色極淺,看人時總帶著自己散發(fā)到極致的魅惑,此刻有光映著,亮晶晶的,像含著一汪春水。
這讓祝東風(fēng)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她,她也是這樣看著他,不過那時她眼里是真的有水,她的淚水。
祝東風(fēng)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聲音低沉帶著笑:“你錯了,我是獵人?!?/p>
白荷不去想他口中的“獵人”是否有更深層次的含義,只附和著他的話說:“那我是野兔?!?/p>
“不,你是狐貍?!弊|風(fēng)糾正她。
“哦。您覺得我......”白荷身子前傾,一只手被他握著不能動,她便用另一只輕輕巧巧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臉與臉近在咫尺,
白家現(xiàn)今是賣香料的,對于調(diào)香有獨門配方。也不清楚是不是近年就被各種異香包圍的緣故,以至于白荷身上也染了似有若無的香氣。香氣很淡,淡到白荷自己都聞不出來,一開始有人跟她說了,她還以為這是什么情趣,直到有越來越多的人問,她才意識到可能是真的。
祝東風(fēng)很喜歡她的味道。他長期失眠導(dǎo)致精神衰弱,中醫(yī)西醫(yī)看了無數(shù)都治不了本,可一旦有白荷在身邊陪著,他就能很快入睡,并且一夜無夢到晨光初現(xiàn)。這也是當(dāng)初他為什么會看中她的主要原因。
因為對于他而言,能安穩(wěn)地睡一場好覺實在難得。
況且,白荷一張臉也的確生得夠漂亮。單是金洲城第一美人的名號,就多少人拍馬都趕不上。
“九爺?”見祝東風(fēng)沉默不語,白荷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他常年在外,跟她一年到頭才見四五回,而每回見面主要就是陪他睡覺。這對白荷來說是好也不好,不受過多約束,有錢有自由;可接觸的不多,她就摸不透他的心思,總擔(dān)心把人惹惱了而她還不自知。
白荷一邊思索著她剛才的言行有沒有不對的地方,一邊把頭慢慢靠在了祝東風(fēng)的肩上,委委屈屈地問:“九爺,您不說話是默認了?”
“傷心了?”祝東風(fēng)摟著她細如柳枝的小蠻腰,垂眸看她。相較于她,他的瞳色則濃郁的像一團散不開的墨,深沉而神秘。
“哪能。九爺說什么就是什么?!狈坷镏挥兴麄兌?,可白荷卻悄悄壓低了音量,好像竊竊私語一般在他耳邊說:“反正我也只給九爺看。”
無論這話是真是假,至少祝東風(fēng)聽的身心愉悅,“那就給我看看?!?/p> 點擊進入整本閱讀《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