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用命來抵

　　“你還真是命大，次次都能死里逃生?！背特懾懻玖似饋?，尖細(xì)高跟鞋踩在地上咯吱作響。

　　“程貞貞，你知道報應(yīng)二字是怎么寫的嗎？”素淺直直看著她，眼神空洞。

　　程貞貞微微一愣，嘴角的冷笑漸漸消散。

　　她走到素淺身側(cè)，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你那丫鬟小幺可是讓黑窯子的男人好好疼愛了一番……瞧瞧你這衰樣兒，不就是陪了遠(yuǎn)恒哥四年，你有什么資格取代我在他心底的位置……”

　　她話還沒說完，素淺已經(jīng)趁其不備地拿起石桌上的刀，直直比在她頸脖上！

　　程貞貞臉色大變，腳也狠狠崴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這刀不是你特意為我準(zhǔn)備的嗎！”素淺啞聲吼著，雙目變得猩紅。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子彈上膛的聲音。

　　“素淺，放了貞貞！”魏遠(yuǎn)恒的聲音從城墻上傳來，一排排身穿制服的士兵將黑壓壓的槍口都指向了素淺。

　　他慌張奔了過來，此刻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擔(dān)心那匕首會傷了程貞貞，還是擔(dān)心被槍包圍了的素淺。

　　“魏遠(yuǎn)恒，四年時間，養(yǎng)條狗都有感情……你對我呢？”素淺看著眼前神色大變的男人，心底說不出的滋味，“程貞貞人面獸心，嫁給你又跟魏遠(yuǎn)驍藕斷絲連，把小幺的尸體送去了黑窯子，還多次要致我于死地，你怎么就那么信她？”

　　“你不要胡來！貞貞是塢城帥主欽定的日語翻譯，你傷了她便是與整個塢城為敵！”魏遠(yuǎn)恒大聲警告。

　　“我胡來？眼下這場戲不就是她設(shè)計的嗎？”當(dāng)真正放手那一刻，素淺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包括生命。

　　她正說著話，嘴角又溢出絲絲黑血，與蒼白的臉色格格不入。

　　“你說我讓你倒胃口，可你知不知道……我已經(jīng)活不過半年了？”素淺抬起手抹去唇角的血漬，“你總說我為了留在你身邊不擇手段，可我一個將死之人憑什么纏著你不放？”

　　“素淺……”魏遠(yuǎn)恒的心狠狠一擰，有些喘不上氣。

　　“我以為四年前你救了我，是老天給我的眷顧，可我現(xiàn)在才知道，老天給了我什么，都是有附加條件的，比如這不治之癥，又比如你根本就不愛我。”

　　“魏遠(yuǎn)恒，和她長得相似不是我的錯，這輩子我唯一的錯便是愛上了你！可你負(fù)了我，親手殺了跟我相依為命的小幺，親手把我推給了其他男人，親手摧殘了我對你的所有信仰……”

　　程貞貞早被嚇得面色慘白，她無助地看著魏遠(yuǎn)恒：“遠(yuǎn)恒哥，她瘋了……你不要聽她胡說，快救我……”

　　“淺淺，你先冷靜，把刀放下……”魏遠(yuǎn)恒看著素淺唇角的烏血，腦子里一片空白。

　　素淺看著城墻上舉槍的士兵，自嘲一笑：“我把刀放下，你們誰又來放過我呢？她程貞貞想要的，不就是讓我死嗎？那我便如她所愿！”

　　“但黃泉路上太孤單，我總要找個人作伴！”素淺緊了緊握刀的手。

　　“魏遠(yuǎn)恒，來生我們不要再相遇了！”

　　素淺萬念俱灰地看著他，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尖刀對著程貞貞的頸脖狠狠一刺！

　　小幺，我來陪你了。

　　“不要--?。　蔽哼h(yuǎn)恒的心咯噔一下，但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

　　“嘭！”透著血腥味的子彈像離弦之箭筆直朝素淺射去。

　　魏遠(yuǎn)恒眼中，滿目全是一片慘烈的鮮紅。

　　你聽過，子彈射穿頭顱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