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賀蘭雪也未嘗不知道,只是他對誰都是一樣的溫和謙讓,并不見得對伊人會好一點,特別一點。而伊人,自小在男人堆里長大,即便是喜歡了,卻也是不自知的。

當(dāng)事人懵懵懂懂,偶爾的笑顏笑語,便是這支遠(yuǎn)赴他國攻城略地的大軍里,最溫暖的話題。

此刻見到他們正在談話,連巡防的戰(zhàn)士都刻意地避了避,所以他們這樣比肩站著,只覺得天地間無比肅靜,竟連腳步聲都漸漸不聞了。

“再拿不下來,天氣可越來越冷了,戰(zhàn)士們的冬衣,可抵御不了這種寒冷?!币寥讼乱庾R地攏了攏身上披著的棉質(zhì)披風(fēng),若有所思地喟嘆道。

賀蘭雪側(cè)臉看了她一眼,忽然脫下自己的外衫,很輕柔地為伊人披上,手順勢摟著伊人單薄的肩膀,目光遙望著固若金湯的靖安城,說了三個字:“你放心?!?/p>

這是他們第一次較為親密的接觸,伊人只覺得面孔一熱,心如鼓槌。寒夜下,賀蘭的溫暖,透過長衫,透過披風(fēng),透過那層層疊疊的衣物和氣流,一點點地滲透進(jìn)了伊人的心。

只要他說了讓她放心,她就放心。

在軍伍里長大的孩子,比任何人都懂得信任的意義。

“今天還是和昨日那樣,用石弩攻城嗎?”伊人問。

賀蘭雪搖頭:“石弩沒用,程之榮看來要死守靖安了——昨晚的斥候報告說,他的胞兄想棄城逃跑,他已經(jīng)將兄長親斬于城頭,整整地跪了一夜?!@一次,全城官兵都鐵了心,那石弩雖然可以對城里造成一定的傷害,卻終究不是克敵之術(shù)?!?/p>

伊人愣了愣,對那位從未謀面的程之榮,很是唏噓了一會。

“可商量出了對策?他們守得那么嚴(yán),城頭上弓箭精良,云梯根本就架不上去——而且靖安城的護(hù)城河又這般深,天一冷,再涉水而過,士兵們怕是吃不消呢?!币寥税櫫税櫭肌?/p>

“我去開城門。”賀蘭雪淡淡地說。

伊人怔了怔,隨即狐疑地反問道:“你怎么開得了城門?”

如果城門是那么容易打開的,那么攻城略地,豈非是一場兒戲?

“我自有辦法?!辟R蘭雪諱莫如深地笑笑,抬手摸了摸伊人的頭。

每次她發(fā)呆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摸她的頭——她呆愣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可愛的寵物。

伊人臉色又是一紅。

新一輪的攻擊很快開始,城墻上堅守了一月的靖安官兵滿臉憔悴,封鎖后缺糧少水的狀況讓他們的面容都帶有菜色,破爛骯臟的衣服,也不知多久未洗了,只看到黑糊糊地一片。

可即使如此,步兵依然在城墻上精神抖擻地巡邏著,弓箭手的大弓,照樣拉得滿滿的。

看來,昨夜程之榮揮淚斬兄的行為,將整座靖安城,都帶入了一陣‘與城樓共存亡’的狂熱中。

伊人被眾人護(hù)在身后,仰頭看著那座仿佛被施了法術(shù)的孤城。

賀蘭雪卻已從隊伍里緩緩走出,褪去身上招展的披風(fēng),只穿了一套褐紅色的精干短打衫,貼身的衣型勾勒出他修長筆挺的身姿,腰間還兀自掛著一柄翠色的長劍,手里拎著一個酒壇一般的容器——仿佛一個愛酒仗劍的俠士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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