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同學死了


  我尖叫一聲,匆忙后退,撞到了床鋪,跌倒在地,卻猛然看見一張扭曲的臉。

  床底下居然躺著一具沒穿衣服的女尸。

  那具尸體的心臟被掏出來了,詭異的是居然沒有流一滴血。

  “把她給我按住?!辩娤檎f。

  餐桌下面鉆出的小鬼飛快爬上我的身,我立刻便不能動了,就跟鬼壓床似的。

  鐘祥從一個臟兮兮的包里拿出一把生銹的刀,上面還留著猩紅的血跡,他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嘴角帶著冷酷的陰笑:“年輕女人的心臟對我和我的兒子都是大補,只能怪你自己運氣不好了?!?/p>

  他拍了拍我的臉蛋,說:“真是可惜了這么漂亮的臉,我要是沒有受傷,肯定要先享受享受。”

  “還愣著干什么?”周禹浩忽然道,“快動手?!?/p>

  我雖然身體不能動,但嘴里還是能動的,生死關頭,我根本顧不上痛不痛了,狠狠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他的臉上。

  他根本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動手,躲閃不及,被血水噴了一臉,他痛吼一聲,捂著臉后退,手指縫里冒出一縷縷青煙,空氣中立刻彌漫起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純陽血?”他尖叫道,“一個女人怎么會有至陽至剛的純陽血?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感覺身上一輕,壓著我的那個小鬼已經不見了,我急忙跳起來,問周禹浩:“然后我該怎么辦?”

  “看戲。”

  “什么?”

  “好好看戲就行了。正午時分被噴了一臉至陽至剛的純陽血,他暫時法力全失?!敝苡砗普f,“對于養(yǎng)小鬼的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法力全失,他會完全失去對小鬼的控制,小鬼對主人本來就有很深的怨恨,一旦擺脫控制,會立刻反噬?!?/p>

  話音未落,那個消失的小鬼就出現在了鐘祥的背上,餐桌下面又爬出了一個。

  “滾開,你們都給老子滾開!”鐘祥揮舞著雙手,怒罵道,“老子天天用血養(yǎng)你們,你們居然敢害我?!?/p>

  兩個小鬼才不管他的叫囂,爭先恐后地鉆進他的身體,他痛苦地抓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頭發(fā),眼睛鼻子里開始涌出鮮血。

  沒過幾秒,鐘祥就倒在了地上,雙眼翻白,不停地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把餐桌下面的東西打碎。”周禹浩再次下令。

  我掀開桌布,桌下是一只陶罐,我抓起椅子砸下去,陶罐被砸得粉碎,腥臭無比的液體從里面流了出來,里面居然泡著兩只還未成型的嬰兒,以及很多蛇蟲鼠蟻之類的毒物。

  鐘祥身體里發(fā)出嘎地一聲尖叫,兩個小鬼鉆了出來,周禹浩再次拿出玻璃瓶,將它們全都收了進去。

  “好了,該死的已經死了,我們走吧?!敝苡砗频恼Z氣很輕松。

  我看了一眼那兩個死嬰,忍了好久才沒吐出來,這個鐘祥真是殘忍惡毒,有今天的下場是他的報應。

  離開了酒店,后面的事情有鄭叔處理,就不需要我操心了,我坐在公交車上,心里的感覺有些奇妙,這幾天我看了太多的死人,對尸體都有些麻木了,同時又有點小興奮。

  我的血對鬼物有克制作用,那以后我不就可以干抓鬼的行當,掙錢比扎紙人快多了。

  周禹浩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給我潑了一盆冷水:“以后你的血能不用就盡量不要用?!?/p>

  “為什么?”我低聲問,他的話別人聽不見,我可不想讓人覺得我精神有問題,一個人自言自語。

  “你這種特殊的體質要是讓鬼物知道了,他們把你抓起來,每到半夜十二點就吸你的血,你怎么辦?”

  我打了個冷戰(zhàn),怎么就忘了這一茬了。

  “而且除了正午和半夜,你的血基本沒什么用處,那些鬼物避開這兩個時間來殺你,你又怎么辦?”

  我后脊背一陣發(fā)寒。

  周禹浩又嘆了口氣:“不過你是招鬼體質,就算你不主動去招惹他們,他們也會來找你,你還是多看看你奶奶留下來的書吧,比血管用?!?/p>

  我心中暗暗想,我要是學會了驅鬼的辦法,肯定第一個把你給驅了。

  過了一會兒,我又低聲問:“周禹浩,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純屬好奇。”

  “好奇害死貓,不該你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他冷冷道。

  我沒話說了,不知為何,他冷酷的語氣讓我很難受,過了一會兒,他又說:“放心吧,我說過你是我的人,我就不會害你,而且你也會得到很大的好處,后面你就知道了。”

  我很生氣,說:“誰愿意當你的人,你以為你長得好看,家里有權有勢,誰都要巴結你嗎?明明是你逼我的,現在反倒像是我纏著你一樣?!?/p>

  “我沒有逼你,當初你自己也同意了。”他說。

  我更加生氣,沒想到他臉皮居然這么厚,當時我以為是在做夢,才會同意的,誰知道你居然真的是鬼啊。

  “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彼^續(xù)沒臉沒皮,“總之你是答應了的,不能反悔,否則后果自負?!?/p>

  那后果自負四個字,讓我再次打了個冷戰(zhàn)。

  我在心里罵了周禹浩一千遍,一萬遍,你是霸道總裁你了不起啊,總有一天我會把你那張欠揍的臉狠狠踩在腳下,看你還囂張不囂張。

  回到家,我做了個蛋炒飯,剛剛出鍋,周禹浩就湊了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干嘛?”我問。

  “吃飯?!?/p>

  對了,鬼吃飯都是聞味道的,我拿勺子舀了一勺子飯,吃在嘴里半點味道都沒有。

  沒辦法,我又重新炒了一份:“你一個富家公子哥兒,也吃得慣蛋炒飯?”

  周禹浩白了我一眼:“你以為有錢人頓頓吃的都是山珍海味?”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不知道有錢人吃的是啥。

  對于他自己的事,他不愿意多說,我識趣沒有問,晚上的時候我有些緊張,怕他又想做那個,但他鉆進我被窩里,卻是純睡覺。

  我有些不安,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忍不住開口問了,他用愛昧的目光看著我,說:“怎么,你想了?”

  我頓時給鬧了個大紅臉:“誰,誰想了?我是不相信你會這么規(guī)矩。”

  他摟住我的腰,用手指爬梳著我的頭發(fā),舒服地瞇了瞇眼睛:“先忍一忍,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到時候我會好好滿足你的?!?/p>

  我怒了,周禹浩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無人能及啊,說起來倒像是我忍不住想那個了一樣。

  我不再理他,背過身去,忽然想起,為什么是七天?

  他和我一起了七天,又要離開七天,后面會不會又要在一起七天?

  聽起來像某種恐怖的儀式啊。

  我心中又忐忑起來,他說不會傷害我,我能相信他嗎?

  第二天我本來想做一頓豐盛的晚餐來犒勞自己,畢竟才賺了十萬,但是周禹浩卻告訴我他想吃火鍋。

  有沒有搞錯,他堂堂富二代,不點鮑魚魚翅,點火鍋?還說他最喜歡吃鴨腸毛肚和老肉片,真接地氣。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正準備出門買菜,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我高中的班長許娜打來的,我本來以為是召開同學會,正打算拒絕,卻聽許娜帶著哭腔說:“姜琳,夏蓉死了?!?/p>

  當我看到夏蓉尸體的時候,我無法形容此時的心情。

  因為我家是開花圈店的,學校里沒幾個人喜歡我,夏蓉是唯一一個跟我走得比較近的,雖然高中畢業(yè)后,我們就沒什么聯系了,但她對我的情誼,我一直都記在心里。

  她的尸體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