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唇線緊抿，氣壓低冷。
想把那雙眼睛挖出來。
林疏棠擠出微笑，“周總過譽(yù)了，合作，講究的就是共贏，和其他人無關(guān)。”
“話雖然如此。”周廷山獵艷的眼神像毒蛇一樣往她身上爬。
油膩的手也沿著桌面朝她的手伸過去。
還沒碰到，就聽‘咔嚓’的一聲。
只見沈肆用叉子把白瓷盤穿了個(gè)對穿，盤子從中間均勻裂開。
“抱歉，手勁兒大了。”叉子讓他隨意丟到桌面上。
頓時(shí)把周廷山嚇得手縮回去。
林疏棠端起手邊的香檳輕抿一口，嬌艷的唇瓣瑩潤，“周總想說什么？”
周廷山尷尬，“沒什么沒什么……”
從包廂里出去，林疏棠去洗手間，電話讓秘書去查林金澤老先生住的地址。
方案是搞定了，但林金澤老先生她根本沒搞定。
否則周廷山怎么可能退讓一步。
而林金澤老先生早已經(jīng)不接任何商業(yè)行程了……
想到這，林疏棠疲憊地按了按眉心，打開水龍頭洗手，抽出紙巾擦根根分明的細(xì)指，回包廂的路上聽到里面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女人壓抑的低吟聲，“周總，這里，疼……”
“小妖精，疼還是舒服？”
“周總討厭……”
林疏棠厭惡地往后退了步，沒興趣看什么活春宮。
這時(shí)有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驟然將她帶入了一個(gè)包廂內(nèi)，沒看清是什么閣。
“棠棠?！倍吺菧貪欁茻岬穆暰€。
林疏棠被按在冰冷的墻壁上，鼻息之間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木質(zhì)香和濃烈的酒精味。
“我好想你?！鳖櫻郧浜攘瞬簧倬?。
他低頭，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像個(gè)受傷的小動物般的，有些脆弱地蹭她脖頸的肌膚。
林疏棠的身體一僵，剛要把他推開，顧言卿低低自語，“我是不是做錯(cuò)了……可沒有更好的辦法讓我堅(jiān)持下去，棠棠，再給我一些時(shí)間好不好，別那么……別那么輕易喜歡上別人好不好……”
近乎懇求的話，讓林疏棠只覺得心臟像是被尖銳的東西狠狠的刺了一下。
又覺得分外可笑。
“所以。”她音色很淡，“顧先生這是什么意思，打算讓我給你做地下情人？”
顧言卿的握住她肩膀的手隱隱顫抖，從她頸窩里抬頭看她。
她的眼睛如往昔般清澈黑亮，只是看他時(shí)不再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老埠蛺垡?，有的只是冷漠和淡然?br>
他的喉嚨哽得說不出話，胸膛被生生撕開般的，痛到窒息。
“我不是那個(gè)……”
林疏棠打斷他的話，“那又是什么意思？明明有了未婚妻，卻把前女友帶到這黑漆漆的包廂，說一些曖昧橫生的話，你想讓我覺得是什么意思?！?br>
包廂里沒開燈，很暗。
彼此的呼吸卻又那么清晰。
顧言卿低垂著眼簾，甚至不敢直視她，手在顫，呼吸也在顫。
林疏棠纖細(xì)的指尖抵著他的胸膛，許是他太僵的緣故，輕易將他推開，“顧先生，你逾矩了。”
顧言卿靜靜地看她，眸色在暗處看起來格外深邃、落寞。
“抱歉，讓你感覺不適了?！彼ひ羯硢?，“我喝醉了，冒犯到了你，抱歉?！?br>
林疏棠，“你知道就好?！?br>
她轉(zhuǎn)身要出去，顧言卿的手按在包廂門框上，林疏棠偏頭看他。
映入眼里的是他輕抿著的薄唇，以及溫潤清晰的下頜。
他輕輕道，“棠棠，你可以厭惡我，但離沈肆遠(yuǎn)一點(diǎn)，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至少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的事和你無關(guān)。”林疏棠收回視線。
顧言卿快速的道，“沈肆八年前出國是因?yàn)闅⒘巳?。?br>
林疏棠頓住，顧言卿低聲，“后來沈家用了點(diǎn)手段，把這件事無聲無息地遮掩了過去，沈肆出國是為了躲避風(fēng)頭，想必你在國內(nèi)也看到不少關(guān)于他的傳聞，他本性頑劣放蕩，不受約束，將來他會傷害你?！?br>
林疏棠默不作聲的聽完，什么也沒說，離開了包廂。
顧言卿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才緩緩的低下頭，看自己輕輕顫抖的手。
緊繃的肩膀許久之后才漸漸松落。
林疏棠回到青云閣旁邊的包廂，可沈肆并不在里面。
她拾起自己的包和手機(jī)，確定文件還在包里，剛要走，手機(jī)震動了下。
是沈肆發(fā)來的微信，只有四個(gè)字——【我先走了】
她什么也沒回，離開餐廳，卻看到沈肆的車還停在外邊。
于是折身回去，問前臺，“和我一起來的先生剛才走了嗎？”
前臺小姐搖頭，“沒看到沈先生從里面出來。”
那就是還在里面。
林疏棠微微皺眉，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點(diǎn)開微信。
手指停在上面頓了頓，覺得有點(diǎn)多事兒。
既然沈肆想讓她走，那她又何必自找麻煩。
在門口站了會兒，林疏棠終究擰著眉頭，折身往青云閣的方向走。
青云閣關(guān)著，里面依舊傳來令人作嘔的淫亂聲。
沈肆，在里面？
她遲疑片刻，忽然想到個(gè)主意，撥通微信通話，聽聲音傳來的方向。
沒想到，隱隱約約的，聲音是從洗手間的那邊傳來。
林疏棠站在男洗手間外，“沈肆？”
里面似乎有動靜，但微弱。
林疏棠在外邊敲了敲門，沒人回應(yīng)，才走進(jìn)男衛(wèi)生間。
里面裝飾奢靡，和女衛(wèi)生間相似，都有單獨(dú)的隔間。
“沈肆？”無人回應(yīng)。
但她在其中一個(gè)隔間內(nèi)聽到了沉重的呼吸聲。
林疏棠輕易推開了那門，就看到沈肆靠在門邊上，臉色不太自然的扯開領(lǐng)口。
肌膚是緋紅的，青筋微微凸起。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喉結(jié)忍不住滾動了下，眼眶染了欲念，也有些紅。
她昨天剛經(jīng)歷過這事，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中藥了？”
沈肆重重喘息著，漆黑的碎發(fā)遮住暗藏欲望的眼，“不是讓你走嗎?！?br>
林疏棠，“應(yīng)該是你喝得那三杯酒里有東西?！?br>
周廷山帶兩個(gè)女人來這，大概是要用藥酒助興的，沒曾想讓他們碰上了。
沈肆沒吭聲，想把那骯臟玩意兒弄死，又慶幸是自個(gè)兒喝了這酒。
“你出去。”沈肆伸手把門帶上。
林疏棠用腳擋住門，“我送你去醫(yī)院?！?br>
她伸手拽住男人的手腕，不曾想反手被他抵在門上。
雙臂形成封閉的空間，將她禁錮。
頭頂?shù)臒艄庾陨隙碌幕\罩他的面容，看不清神情，只能聽到他散漫的痞笑，“喂喂喂，昨兒個(gè)你遇到這種事兒我英勇獻(xiàn)身，現(xiàn)在我遇到這種事兒了，怎么就這待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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