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不能拒絕。
也無法拒絕!
“下官聽聞許大人您文武雙全,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名聲遠揚,我也很仰慕您?!?br>
楚芊芊心中冷笑,知道柳相元這是慫了!
她道:“你可是新科狀元,還是我父皇親自說的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你說仰慕我大哥,是說自己不如他嗎?”
楚芊芊就是要將他架起來。
讓他上不去也下不來。
柳相元聞言,也知道這是楚芊芊在故意為難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是公主殿下要求,那下官就獻丑了?!?br>
楚芊芊勾唇:“別再是真丑,柳狀元。”
柳相元唇角緊繃,壓抑著心頭火氣,轉身直接下了樓。
一樓中間有個高臺,上面可以用來對擂,下方還會有很多人壓盤下注,看究竟最終誰能獲勝。
當然,這里不是賭坊,因此只是小賭,只供娛樂罷了。
贏了的一方還能免費喝到含香樓幾十年的佳釀。
只是身為讀書人,骨子里都比較清高,因此這擂臺開場的次數(shù)并不多。
因為輸了的話不太好看,等于公然承認自己不如對方。
而每一次開啟,也都能迎來周圍所有人的捧場。
等到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到那鋪著紅毯的高臺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兩道身影。
柳相元看著對面一臉客氣自然的許卿濡,神色略微繃緊。
他躬身拱手:“許大人,請。”
許卿濡抬起手做了一個姿勢:“柳狀元,也請。”
含香樓內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分外凝重,所有人都好奇的抬起頭看過去。
畢竟都看過柳相元的畫像,而許卿濡是這里的常客,幾乎都認識他們的身份。
“那不是許卿濡許公子嗎?”
“還有新科狀元,柳相元!”
“這兩位才子居然一同出現(xiàn)在含香樓,今天咱們可有熱鬧看了!”
“看他們好像上了擂臺,難不成是想要以文會友?”
周圍的氛圍一下子熱鬧起來,很多距離遠一些的人也都擠過來往里面瞧。
而楚芊芊就坐在原本二樓視野最好的地方往下看。
她嘴角輕輕揚了起來,卻已經(jīng)知道了這場比試的結局。
然而,柳相元卻突然道:“詩詞歌賦雖然文雅,可你一句我一句,卻也無聊,而且也不好評斷,倒不如你我來下一盤棋,以棋藝交手,如何?”
許卿濡微微一愣,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提議。
不過他輕輕揚起唇角道:“你確定?”
柳相元點頭:“當然?!?br>
含香樓的伙計立刻將棋盤桌椅準備好,讓兩人對坐。
楚芊芊看到這一場景,趴在欄桿上好整以暇的注視著那盤棋局。
雖然柳相元避開了詩詞,打算以旁門爭取一下勝算,可是楚芊芊只想告訴他……
打錯主意了。
下棋好比行軍打仗,走一步看十步,而許卿濡是將才。
所謂將才,便是能夠統(tǒng)帥數(shù)十萬軍隊的人物,不光武力值高強,還需要有腦子。
因為他任何一個決策,都代表著無數(shù)人的性命,行差踏錯便會死傷無數(shù)。
許卿濡今年已經(jīng)二十九歲,卻帶兵打仗十幾次,將北方一些蠻夷打的落花流水。
而柳相元有什么?
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他那腦子里也就只有這些東西了。
第一局,柳相元執(zhí)白子,而許卿濡執(zhí)黑子,白子先行。
他下棋謹慎至極,攻防兼?zhèn)?,心思細膩?br>
然而剛開始還游刃有余的他,下著下著就發(fā)現(xiàn)局勢已經(jīng)偏向對方。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問題。
而許卿濡卻是一臉輕松,下棋的速度都沒有變幻分毫。
隨著柳相元越下越慢,許卿濡甚至都已經(jīng)撐著下巴等了起來。
“柳狀元打算一局下到天黑嗎?”
他頓了頓,隨后笑道:“也不是不行,我可以陪你?!?br>
柳相元臉色一黑,感覺到一種明晃晃的羞辱。
他是北齊太子,從小收到的教育,教導他的老師全部都是頂尖的存在。
不管去哪兒,他的能力都會超過大多數(shù)人。
文武雙全,他也稱得上!
然而如今見到另外一個文武雙全之人,卻發(fā)現(xiàn)自己處處都被壓了一頭。
這個許卿濡,不得不說,實在是太優(yōu)秀了。
優(yōu)秀到讓他嫉妒!
恐怕整個北齊,又或者整個西楚加起來,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人都比不上他。
柳相元沒能沉得住氣,棋子還是落下來了。
可是落子的一瞬間,他臉色驟變!
不好,他輸了!
手指微微顫抖,他甚至下意識想要將那枚棋子拿起來。
可是許卿濡的手卻擋住了他的動作,微微勾唇一笑。
“不好意思,柳狀元輸了?!?br>
柳相元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不少人都在看著熱鬧。
“柳狀元居然輸了!”
“以前也沒看過許公子下棋,聽說他對棋并不怎么精通,他最喜歡吟詩作對了,咱們含香樓里面的一些絕句都出字許公子之口……”
許卿濡收了棋子:“三局兩勝,這次是我僥幸,再來吧。”
他看了一眼楚芊芊的方向,兄妹兩人相視一笑。
許卿濡雖然和楚芊芊見面少,可是對于這個比他小了整整一輪的妹妹,他卻是最疼的。
因此,對方的一些小心思,一舉一動,他都放在心上。
楚芊芊明確的對他表達出想讓他打敗柳相元的想法,那他這個當哥哥的,自然不能讓妹妹失望。
什么文狀元,在他眼里不過是一盤菜罷了。
下飯。
柳相元緩和了一下表情,也認為這一次是自己大意了。
他的棋藝絕對了得,曾經(jīng)在北齊之時鮮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因此他才會提出換成棋藝來比較。
“嗯,再來!”
三盤兩勝,他還有機會……
第二局,許卿濡手執(zhí)白子,先手。
然后,柳相元徹底傻了眼,幾乎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jīng)全線崩盤,被殺的天花亂墜。
棋盤上已經(jīng)有一大半兒都是白子,黑子只孟可憐巴巴的蜷縮再角落里,只剩下一口氣,苦苦掙扎,拖延時間。
其實按照常理來講,柳相元早就輸了。
可是他不甘心,才會一直拼了命去掙扎。
卻也只是不想讓自己輸?shù)哪敲措y看。
大勢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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