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救我！

“臭娘們！”鄭漢軒反手揪住我頭發(fā)，瞬間的劇痛讓我?guī)缀趸杷肋^去。“救命！”我忍著疼張開喊道，他抓著我長發(fā)把我臉別過來，另一只手一巴掌扇過來，我耳朵嗡一下陣響，臉立時腫了一大片。

他粗暴地用腳踹了防盜門兩下，里面?zhèn)鱽砟_步聲，門開了。

婆婆抱著鄭濤站在門口。

“讓開點兒?！编崫h軒一只手把倆人往邊上別開，隨后一腳踢在我肚子上，把我踹進屋里。

疼……滿身滿心的疼。

“哎喲，這是怎么了？”婆婆還在門口不明所以，鄭漢軒緊盯著我，頭也沒回：“媽，把門關(guān)上。”

婆婆握上了門把手，我喉嚨里滾出一聲嘶啞的**：“不要……”

然而沒人搭理我，那門，還是“嘭”一聲，合攏了。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這是……”

我聽到一個略帶驚慌的女聲，是寧寧。

“老婆，你們的話，被她聽到了。”鄭漢軒對著寧寧說道，邊蹲下身來，把我臉上碎發(fā)別開，拍拍我的臉：“我們的計劃必須提前了。”

“不要！”我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求你們，我什么也沒聽到，我掙錢，我掙很多錢給你們，求你們——！”

“呸！”婆婆走過來，一口唾沫吐在我手臂上，粘稠而惡心，我卻不敢去擦，“你那點子工資誰不知道的，裝什么樣子！”

婆婆用腳尖踢了我兩下，嗤笑幾聲。寧寧在我身邊彎下腰，頭發(fā)絲掃過我的臉，溫柔地說：“妹妹，上次來，你不是很喜歡小濤嗎？正好，救他一命，等他大了，會給你燒紙的?！?/p>

一家的惡魔……！

鄭漢軒把寧寧扶起來：“老婆，你是雙身子的人，別老彎腰?！?/p>

透過混沌的淚眼，我看到他朝寧寧溫柔一笑，就像當(dāng)初對我的每一次情意綿綿的笑。

我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老婆，你去找根繩子來?！编崫h軒說著，順手拿起地上的襪子塞到我嘴里。一陣惡臭，差點把我熏暈過去。寧寧朝我再看一眼，起身進了屋。這個屋子，她比我更熟悉。

不能被綁?。?/p>

這是我此刻唯一的念頭，我壓根顧不上心寒，艱難地側(cè)過頭，往邊上看去。

那是客廳的窗戶，正大開著。老式房子，窗戶沒有護欄。

這是二樓……這是我唯一的，最后的逃生機會！

寧可是摔死，我也不要被他們制造的“意外”弄死，讓他們拿著我的血換來的錢好過！

鄭漢軒在我和門之間，篤定我跑不出去。我咬著牙，在心底默念一二三，驀地爬起身，往窗戶那邊沖去——

我大概從來沒有過這么快的速度，和這樣大的決心，爬上窗戶，閉著眼護住腦袋，身子騰空的一瞬間，我聽到背后婆婆的驚叫，和鄭漢軒一聲粗魯?shù)摹安佟薄?/p>

我應(yīng)該感謝緊貼著樓生長的那顆大樹。正是盛夏，樹梢柔軟。它拖住了我下墜的速度，而我的身上臉上，也被樹枝劃得一道道的疼。

墜地的一瞬間，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我?guī)缀鹾薏坏昧⒖袒杷肋^去。頭也被樹枝劃出了血，順著額頭糊住了眼睛。我勉力擦了擦臉上的血，剛要爬起身，頭發(fā)就被一股大力揪??！

“唔——！”我嘴里堵著東西，疼得一聲悶叫。

“還敢跳樓？！”鄭漢軒的聲音從背后響起。他擰著我下巴抓過頭去，我看到他扭曲的面孔，和單元門里，婆婆正在往這邊跑的身影?；艁y之下，死死抱住了身前那顆救我一命的大樹。

“賠錢的臭婆娘……”婆婆緊著小碎步跑上來，一根根掰我的手指。我竭盡全力，但已經(jīng)虛弱的身體卻怎么也扛不住兩個人的暴行。

正是傍晚，小區(qū)人挺多，但這棟樓正在角落，鮮少有人注意。正奮力抵抗，一陣哼哧哼哧的大喘氣聲在耳邊響起，一只巨大的金毛拽著主人往我這邊跑來。

金毛許是被我身上的什么味道吸引，在我臉上舔了兩下。狗主人被狗牽著只得往這邊跑，看到來人的一瞬間，我瞪大眼睛，“嗚嗚”叫起來。

狗主人我以前見到過，是邊上那棟樓的阿姨。有次她遛狗，金毛拉在地上時，我借給了她自己的購物袋，然后抱著一堆東西去的婆婆家。因此，她當(dāng)時還一直夸我懂事，可心。

看到我們，她明顯楞了一下，原本被狗拽著快步向前的步子也慢下來。

“哎喲，這是……”

“我兒媳婦兒！”婆婆朝那阿姨咧嘴一笑，手上動作不停：“跟我兒子鬧脾氣呢，就要離家出走。哪兒能這么過呢，你說是吧。”

鄭漢軒也應(yīng)了兩聲。

那阿姨明顯要打退堂鼓。她呵呵笑一下：“沒錯，是?？匆娔銉合眿D兒子一塊兒走的，家務(wù)事，我就不摻和了?！闭f著，就拽那狗繩兩下，示意金毛一起離開。

我心頭一陣絕望。然而那狗狗卻還在我身上嗅個不停，聞到我嘴邊，似是對臭襪子的味道很感興趣，伸著舌頭哼哧兩聲，竟拽著那垂下來的襪子一角，把襪子咬了出來！

清新的空氣大口灌進嘴里。我喘著粗氣。阿姨面色有些慌亂，再使勁拽了狗繩兩下。狗得了襪子像是拿到新玩具，也不留戀，咬著它就搖著尾巴轉(zhuǎn)身。我拼盡力氣大喊：“阿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