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紅梅攥緊手中的錢,指尖因用力過猛而變得透明發(fā)白。
她不是沒想過找村里人借點錢先應應急,可是這年頭,誰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自家連飯都吃不飽,哪還能顧得上別人。
再加上楊文平時在村里的形象不好,嗜酒好賭,好吃懶做,連他的父母兄弟都不管他了,別人更不會管他的事。
她現(xiàn)在別無選擇,只能選擇相信楊文。
鄭紅梅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起身從衣柜里拿了兩件衣服,拿出一個黑色布袋子裝著便出了門。
其實楊文并沒有把握一定能弄到錢,但是現(xiàn)在女兒病危,家徒四壁,能想到的搞錢辦法鄭紅梅應該都想過了,以自己以前的名聲,估計很難借到錢。
唯有一個辦法來錢最快,只能背水一戰(zhàn),碰碰運氣。
楊文看著鄭紅梅走后,在自己的身上聞了聞。
一股廉價的酒味。
喝酒后除了頭痛,還有個典型的后遺癥——口干舌燥。
他走到廚房里,從水桶里拿了水勺,打開后門,掀起門口的一個大水缸上面的木板,從里面舀了一勺水,咕嚕咕嚕喝了起來,然后又舀了一勺水往臉上撲了幾下。
神清氣爽!
那個年代,工業(yè)還不發(fā)達,也沒有自來水或是礦泉水,農(nóng)民們用的水都是從山上引下來的山泉水,可以說是散裝版的農(nóng)夫山泉,大家喝的水都是用的這個山泉水燒開。
而且在這物資匱乏的年代,人們也不太講究,天熱的時候他們在外頭干完活回家,也不喝白開水,直接從水缸里舀來生水喝,就跟冰鎮(zhèn)的一樣。
楊文抬頭看看天色,太陽馬上就要落下,他也不多耽擱,扯過衣角隨意擦干了臉上的水,便匆匆出了門。
。。。。。。
一間廢棄的茅草屋外,遠遠就聽見里面幾個男人在爆粗口。
“踏馬的!你會不會打?”
“我算錯牌了,就差一步!”
“少廢話!給錢!給錢!”
幾個男人正圍著一個破舊小方桌打牌,時不時還往地下吐口痰。
一個油膩的男人嘴里叼著煙,眼睛被煙熏得瞇成一條縫,他正將袖子挽起,露出手臂上一條猙獰的疤痕,伸手攏過桌上已經(jīng)打完一局的牌在手上熟練地洗著。
男人眼尖,正在洗牌的時候就瞧見站在門口的楊文。
他咧嘴笑道:“喲!楊文啊!來來來!”說道便沖楊文招手。
楊文松開攥緊的手,笑著走過去:“峰哥?!?/p>
這個男人叫劉大峰,村里有名的混子,父母在他十七歲時就沒了。當時家里正給他說了樁親事,可人家女方還沒過門,他就以女方八字克他為由,給退了婚。
年輕時太挑,說是八字不合,其實是嫌棄女方長得丑。
后來,就一直打光棍,不是太挑,是真找不著媳婦兒。
那個年代,信息閉塞,交通不便,找結婚對象也就是從同村或者隔壁村里找找,資源有限。
早結婚的,十六七歲就定了親,正經(jīng)結婚的年紀要是沒結,基本很難再找到媳婦了,硬要找,只能找找守寡二婚的。
再說楊文,雖說在村里鄉(xiāng)親眼中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可在這些個小混子面前還算是有點名頭。
再者大家都知道楊文好這個,而且他們也從楊文手上贏了不少東西。
誰會拒絕一個經(jīng)常輸給自己的人來給他送錢呢?
這不,一看到楊文來了,個個都十分熱情。
“楊哥,你中午喝的不少?。∵@酒氣還沒散呢!”站在楊文邊上的一個小弟遞給他一根煙說道。
楊文接過煙,借著這小混子手中的火點著抽了一口。
這經(jīng)濟煙。。。比我以前抽的煙差多了!
“楊哥,你要不要來一局?我讓給你?!睏钗那懊娴哪腥吮容^懂事,放下手中的牌轉(zhuǎn)身對楊文說道。
“不用,我就來看看。”楊文笑著說。
“來吧,我剛好起來動動腿。”
楊文看看劉大峰,對方是默許的表情,于是說道:“好,那就玩一局?!?/p>
第一局,楊文輸了。
楊文一摸口袋,心里一空:剛才把錢全給鄭紅梅了,此刻身上半毛錢也拿不出來。
楊文立馬將手放上牌桌,笑著說:“可以呀!不愧是峰哥!先記著,等下一塊結。”
“怎么?第一局就想賴賬??!”楊文的上家是個經(jīng)常跟楊文打牌的人,笑著開玩笑說道。
“什么話,我是那樣什兒的人嗎?先記著,湊整了一塊給,發(fā)牌發(fā)牌!”
楊文一慣喜歡先欠著,最后再算賬,大家也都習慣了。
身上有錢就當天給了,身上要是錢不夠了,就下次打牌時再給,要是實在欠的多了,給不出那些個錢,就直接說看上他家啥東西,他也保準給拿出來抵債。
所以眼下大家伙兒只當楊文像往常一樣不愿散錢,先記著帳,誰也沒想到楊文這回是想空手套白狼。
第二局,還是楊文輸。
劉大峰點著一根煙,吸了一口,瞇著眼說道:“怎么樣?楊文,你已經(jīng)輸了8塊錢了,還要繼續(xù)嗎?再玩,我怕你連老婆都要輸?shù)袅??!?/p>
劉大峰的這句話像一根刺一樣扎進了楊文的心里。
楊文放在腿上的拳頭握緊,指甲幾乎要陷進肉里,心中暗暗想著:
那!倒!未!必!
楊文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灰色,淡淡開口:“唉!看來今天的手氣不好,外面也快天黑了,就玩最后一把吧,不管輸贏,最后玩一把就回家?!?/p>
楊文坐在劉大峰的對面,當劉大峰準備發(fā)牌時,他伸出手擋住了。
“峰哥,天天玩這種小牌沒意思,不如我們最后玩一把大的?!?/p>
劉大峰一聽,扔掉手中的煙頭,眼神凝視:“哦?怎么個大法?你說說看?!?/p>
楊文將身體坐直,伸出一只手掌,嘴角輕扯:“賭注翻五倍。而且只能看一半的牌。”
眾人一聽,頓時驚愕。
“啥?五倍?這也太大了吧!”
“對呀!只看一半的牌那怎么玩?”
楊文輕笑一聲:“簡單,就是將一局分為上半場和下半場,將發(fā)的牌一分為二,先看前一半牌,當有一方前一半牌出完,上半場結束,先出完牌的一方贏。另一方手中未出完的牌則并入下半場,下半場開始,可以看另一半牌,最后全局得分高的為這一局的贏家?!?/p>
站在楊文身后的小年輕拍了拍楊文的肩膀,說道:“楊哥,你確定?”
楊文輕嗯一聲,沖著正睜大眼睛,有點疑慮的劉大峰一抬下巴。
“怎么樣?峰哥,敢不敢?”
劉大峰一聽楊文的語氣,有點輕蔑的味道,當場這么多小弟看著呢,他也是要面子的,更何況楊文這廝,從來就是他的手下敗將,他怕個鳥??!
“切!誰不敢誰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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