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五年未見的妻子


江濱小區(qū)。

“篤篤篤”

陳漢輕敲著門,開門的是一個梳著中分,染著黃毛的年輕人。

“找誰?”

黃毛青年極其不耐煩的問道,手抓著門把手隨時準(zhǔn)備關(guān)上。嘴里叼著牙簽,一副流里流氣的模樣。

“我是你姐夫。”

“槽,跑上門占我便宜?你腦子有病吧?我還是你爸呢,找死是不是,趕緊滾……等等,你是……陳漢?”

柳鋒終于認(rèn)出了陳漢。

陳漢點頭。

五年來,從身形上變化不小,一時間沒認(rèn)出來,也正常。

他和如煙結(jié)婚的時候,柳鋒還是個高中生。

“你……你回來了?”

柳鋒訝異的把陳漢渾身上下掃了一眼,看他穿著普通的休閑服,只提著一個行李袋,態(tài)度便不是很熱情:“進來吧?!?/p>

也就不再理會陳漢。

一鳴集團倒閉,江城人盡皆知。

陳漢退伍回來,肯定是混不下去了,這是打算在他們家吃軟飯了。

姐姐的公司最近出了資金問題,有一千萬的缺口。

一直找不到出資方,合作方等著結(jié)賬,公司員工都張著嘴等飯吃。

以前和一鳴集團是親家關(guān)系,還能找他們挪一挪。

一鳴集團倒閉,對柳家影響還是蠻大的。

陳漢這時候回來,不是添堵嗎?

“小鋒,誰來了?”

當(dāng)陳漢和柳鋒走進別墅大廳。

岳父柳大海穿著西裝走了出來,他目光落向陳漢,眉頭一皺。

“爸,陳漢唄,還能是誰,跑來咱家吃軟飯了唄。”

柳大海也沒管陳漢,自顧自坐下,頭也不抬的問:“你一去五年,還跑到大漠邊疆,你先跟我說說,這些年你都干了啥?有沒有混出個人樣來?”

生意人都是這樣,一開口就是問你混得怎么樣,賺了多少錢,當(dāng)了多大的官。

陳漢去的是硝煙戰(zhàn)場,是殺敵平亂的。

況且,他的功勞,即便是說出來,柳大海也理解不了。

“保衛(wèi)國家,對抗外敵。”

“呵呵,大話空話倒是說的頭頭是道,還不就是小兵蛋子一個,屁官沒有?你們陳家沒了,影響了我們家,現(xiàn)在你還來當(dāng)蛀蟲,咋這么不要臉呢?我有你這么個女婿,老臉?biāo)闶莵G盡了?!?/p>

柳大海哼道:“算了,回來就回來吧,你也別想指望我們幫你。說說吧,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陳漢沒有在意,隨意道:“我也是剛回江城,暫時還沒什么打算,過段時間再看?!?/p>

“彭!”

柳大海聽到陳漢很隨意的回答。

氣得他直拍桌子。

“沒打算?你這是要賴上我們柳家,白吃白喝,當(dāng)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陳漢,我可告訴你,當(dāng)初要不是你們陳家在生意上有照顧,我才同意了你和如煙的這門婚事?!?/p>

“你自己也清楚的很,陳家完了,完了!我就這么一個閨女,以后要跟你著挨凍受苦?”

“我這當(dāng)?shù)牟淮饝?yīng)!我最多給你半年時間,如果還是這幅樣子,就和我女兒離婚!你給不了她好日子,就不要耽擱她?!?/p>

陳漢并不在意柳大海的話,這些話如果是柳如煙說出來,他才會答應(yīng)。

“我會給她,讓世界上所有女人都羨慕的幸福?!?/p>

柳大海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五年屁本事沒學(xué)會,就學(xué)會犟嘴了是嗎?”

“噠噠噠”

這時——

二樓的樓梯,傳來一陣高跟鞋聲音。

一位身高一米七,一頭烏黑長發(fā)的精致美女,走了下來。

她穿著白色針織衫,配著一條格子短裙,一雙黑絲襪把筆直的腿型勾勒的很完美。

看到她,陳漢心頭猛地一顫。

柳如煙;

他五年未見的妻子。

“陳……陳漢?”

柳如煙渾身一僵,“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當(dāng)初剛結(jié)婚便離開,已經(jīng)五年未見了……

黑了,壯實了。

她終于等到他回來了。

可是,不知是怎么了,是時間的跨度太大原因?

柳如煙不敢上前。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油然而生,也讓她的心里一通亂麻。

不知該說什么,做什么動作來表示。

“我剛回來?!?/p>

陳漢日思夜想的妻子,終于出現(xiàn)了。

可能是受了岳父剛說的話影響,也可能是如煙不知所措的舉止影響。

也讓陳漢亂了方寸。

等了五年,不該沖上去,緊緊的擁抱著她嗎?

不是應(yīng)該對她說:”我回來了,這些年讓你受苦了,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沒有。

陳漢的嘴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

這五年,她守活寡,受了不少委屈吧?

“呵呵,悄無聲息的回來,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p>

柳大海指著柳如煙,對陳漢說道:“就因為跟你結(jié)婚,我女兒一等就是五年,這五年你連個信都沒有,讓她守了五年活寡,跟死了老公一樣?!?/p>

“爸!你,你別說了?!?/p>

柳如煙雙眼發(fā)澀,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說不委屈,那是假的。

一鳴集團倒閉,一直被老爸碎碎念,后悔這門親事。

可畢竟是她的丈夫。

“我還說錯了?”

柳大海振振有詞道:“反正我只給他半年時間,半年之內(nèi)沒有點成績來,直接離婚,他也滾出去,就這么定了?!?/p>

話音落下。

靜,整個別墅的空氣凝固住一樣。

柳大海是個很現(xiàn)實的人,陳一鳴死了,也沒有什么世交可言。

陳漢并未在意,以他的實力,以及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若非柳大海是柳如煙的父親,憑著方才這些話,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柳鋒!我的公文包呢!”

柳大??戳丝磿r間,朝著房間里頭大喊。

“來了來了?!?/p>

柳鋒拿著公文包出來,遞給老爸道:“爸,你去哪???一會奶奶的家宴你不去了?”

“不去了,三江商會從大漠調(diào)來一個負(fù)責(zé)人,我約了幾個老朋友商量著怎么接觸?!?/p>

柳大海一邊走出門,一邊說道:“你們帶上陳漢,讓他長長見識,別只會犟嘴。同樣從大漠回來,人家就是就是商會負(fù)責(zé)人,陳漢你就只會吃軟飯,還不如一頭撞死?!?/p>

“小鋒,去開車?!?/p>

柳如煙讓弟弟去取車,才面向陳漢。

復(fù)雜的心理,好幾次欲言又止。

所有的感情,最終化成一聲輕嘆:“走吧,去參加家宴?!?/p>

“嗯?!?/p>

陳漢應(yīng)聲,一同上了車。

兩人坐在后排,一個拿著手機不停的發(fā)著消息,

一個看向窗外,看看五年來江城的變化。

五年,曾經(jīng)那么相愛的人,那么讓人羨慕的小夫妻,如今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千喜酒樓。

江城市消費最高的酒樓之一。

柳家在這舉行一年一次的家宴。

“如煙堂妹,來了?我還怕你們不好意思過來呢!”

剛走進去,就聽見一道囂張而譏諷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