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后山。
雜役們已經(jīng)相繼開始去往各峰工作,宋行則被大個兩人勒令休養(yǎng)幾天,山上的活計由兩人代替。
照阮小寒的話說,宋行這種招人恨的體質(zhì),逃的了一次,逃不了下一次。
如果再撞上趙金虎,沒準又要被痛扁一頓。
房間里,宋行站在浴桶前,看著水中的倒影神色有些遲疑。
“溺水而死,應(yīng)該不算機械性窒息吧……”
昨天自掛東南枝后,系統(tǒng)給出的提示是機械性窒息抗性提升,那同樣是窒息,不知道淹死會不會獲得獎勵。
思索半晌,宋行決定還是試一試。最多浪費一次復(fù)活能量,對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強度而言,沒什么影響。
“真理總是在實踐中產(chǎn)生?!?/p>
宋行打定主意直接頭朝下,一腦袋扎進浴桶。
水花四濺。
……
半個時辰后,宋行滿身濕漉漉的坐在地上,面帶苦澀。
“看來自己把自己淹死這個辦法,是行不通了。還是小看了人求生的本能啊?!?/p>
反復(fù)試了十幾次,每一次宋行在撐不住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掙扎起身。
浴桶又太小,就算宋行不會游泳,但只要在桶里翻個身,就露出頭了。
“得想別的方法了,自殺實在太受罪了?!笨粗⊥袄锼2欢嗟乃?,宋行苦笑一聲。
其中一部分水是掙扎時濺出去的,但還有很大一部分是被宋行給喝到肚子里了。
現(xiàn)在宋行肚子漲的厲害,讓原本想撐死自己的想法也被暗自否定。
原來想死也沒那么簡單。
“還是原來的世界好,找個鐵軌,摸個電門什么的,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宋行搖頭一嘆,不由想起幫助過他兩次的謝鈴鹿。
“也不知道那丫頭的事辦的怎么樣了?!?/p>
昨夜謝鈴鹿那一聲嬌喝之后,山門之內(nèi)亂了一陣子,不過很快就又恢復(fù)了平靜。
這么大的熱鬧,可不是宋行這身份能過去看的。
“嗨,操這心干嘛,等晚上大個他們回來就清楚了?!?/p>
宋行搖搖頭,沒再多想。對于雜役房這個‘情報機構(gòu)’,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宋行現(xiàn)在的首要任務(wù),是怎么作死。至于謝鈴鹿說的什么秘境,慘案,玉湖宗和青霖宗的聯(lián)合什么的,跟他也沒啥關(guān)系。
要說擔心,也只是擔心那個小富婆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
玉湖宗。
山門占地足足有四五個青霖宗那么大。
不論是歷史底蘊,還是名頭聲望,在神州南域都是首屈一指。
最鼎盛時期,宗門中有兩名化神老祖坐鎮(zhèn),僅差一步就能晉升仙宗之列。
廣闊的湖面之上,一道白衣身影飄然飛掠。男子豐神俊朗,衣袂飄飄,恍若謫仙人。
廊橋上,謝鈴鹿停下腳步,看著林酬落在主湖心島后首的島嶼上,眉頭一蹙,沒好氣的嘟囔一聲。
“就你會飛?!?/p>
如果沒有梁河老祖聯(lián)合趙正云一事,謝鈴鹿對林酬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畢竟林酬少年天才,是同輩中最年輕的金丹修士。
而對于這名突然出現(xiàn)的年輕天才,眾長老們也十分欣喜,如果其不是梁河老祖的弟子的話,那就更好了。
……
林酬抵達的這座湖心島名為問心,正是玉湖宗太上長老梁河的修行洞府。
島嶼中心的樹林之中,一座精致的小樓藏身其中。
不同于其他樓閣的華麗,這座小樓整體都是就地取材,用一塊塊木板搭建而成,樸素之中,帶著一絲雅致。
林酬徑直走到木樓之中,大廳內(nèi)空無一人。只見其抬手揮袖,四周景象隨之驟然一變。
原本暖陽斜照的大廳,突然變得黑暗陰森。一名面容干枯的老者,斜著身子出現(xiàn)在原本空空如也的主位之上。
“竹籃打水了?”
老者抬了抬眼皮,看向林酬的目光有些譏諷。
“眼睜睜看著趙老怪等人的元嬰,卻無從下口的感覺,不好受吧?哈哈哈,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老者原本就蠟黃的的面容更少了一分血色,但那渾濁的雙目中,卻涌出一絲興奮。
林酬臉色平靜,漠然的抬起手,手掌虛握。
干枯老者的身軀猛的一顫,呼吸都停止下來。樹皮一般的臉頰連連抽搐,好像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一息,兩息……
一直到老者臉色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順著腦門淌下。林酬這才收起手掌。
“又想激我殺你,”林酬臉上再次浮現(xiàn)熟悉的笑意,“我才沒那么蠢。”
老者張大嘴,胸膛劇烈起伏,呼吸聲像拉風箱一般。
林酬自顧自坐上一旁的椅子,一手支著腦袋斜靠在扶手上,翹起一只腳,兩眼微瞇欣賞著干枯老者痛苦的神色。
“那趙正云勸不動,再找其他人就是了。我不著急,幾百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時半會?!?/p>
說話間,林酬原本俊朗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幾道細密的裂紋,而且隨著其延伸,裂紋逐漸變大。
林酬神色如常,翻手取出一顆柔光流轉(zhuǎn)的金丹,直接丟進嘴巴。
咯嘣!咯嘣!
隨著令人牙癢的咀嚼聲,林酬臉上的裂紋緩緩?fù)嗜ィ俅巫兊霉獠收杖恕?/p>
……
青霖宗后山。
看著一個人在屋頂上不知在擺弄什么的宋行,阮小寒搖頭一嘆,轉(zhuǎn)身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回屋。
“大個,你不覺得宋行這兩天很古怪么?”
看著埋頭干飯的大個,阮小寒眉宇間隱隱露出一絲擔憂。
“自從那天回來后,這家伙就變得神神叨叨的,整天悶在屋里不吃不喝,還經(jīng)常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
大個頭也沒抬,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斑@有什么奇怪的,他不是經(jīng)常這樣么?!?/p>
在大個眼里,如果哪天宋行變得不奇怪了,那才奇怪。所以雖然他也有些察覺,但沒當回事。
阮小寒聽言撇了撇嘴,“不是那種奇怪,怎么說呢……”
組織了一下語言,阮小寒再次開口?!澳憧此髅鞑簧瞎?,卻整天搞得好像比我們還要忙。
而且,你沒有發(fā)現(xiàn)他這幾天都沒有捉弄我嗎?”
大個停下筷子,歪著頭看向一臉鄭重的阮小寒,噗嗤一笑。
“我看你是被宋行整出毛病了,他一天不捉弄你你睡不著覺啊?”
阮小寒皺眉撓了撓后腦勺,“哎呀,你怎么不明白。反正他就是有些不正常嘛。”
看著著急不知道怎么表達的阮小寒,大個只能連連點頭。
“好好好,不正常。先吃飯吃完找他聊一聊。”
看了一眼在屋頂忙碌的身影,阮小寒不情愿的坐下,低頭開始扒拉碗里的食物,心里卻不由想道。
“這混球不會被打壞腦袋了吧?”
……
屋頂上,宋行看著手里的紙鳶眉頭微微皺起。
“加了這么多銅線,不知道還能不能飛起來啊?!?/p>
仰頭感受了一下,風倒是不小,夾雜著濕氣,今晚必定有大雨。
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打雷。
找好了風向,宋行拽著纏好銅線的紙鳶試了試,雖然有些不穩(wěn),但還是搖搖晃晃的升了起來。
“有戲啊?!?/p>
宋行又松了松手里的線,為了更好的導電,上面也已經(jīng)纏上了銅絲。
“大晚上的玩紙鳶,你說這正常么?”
院子里,阮小寒對著屋頂揚了揚下巴。
一旁的大個咧嘴一笑,說真的,這比起宋行以前的奇怪行為,還真算不了什么。
不過在阮小寒的軟磨硬泡下,還是得找宋行聊聊,最起碼證明了宋行沒出什么問題,自己也能落個清凈。
“宋行,看天色馬上要下雨了,還是下來吧?”大個踏出一步,朗聲開口。
話音剛落,遠處低沉的云層里一道道電光閃爍,雷雨說話就到。
感覺到手中的線慢慢緊繃,宋行更是神色興奮,再次松了松手?!安患?,你們先回屋,我再等一會兒。”
阮小寒聽言白眼一翻,“還等什么等?等一會那雷劈你不成?”
宋行有些驚訝的轉(zhuǎn)過頭,“小寒姐,你相信雷會劈到我?”
對于用紙鳶引下雷電的辦法,宋行也沒什么把握。前世那位偉大的科學家,也不是一次就成功的。
只是現(xiàn)在正屬于雨季,按宋行原本的打算,多試幾次應(yīng)該能蒙上一次吧。
阮小寒一臉理所當然的聳聳肩,“別說這雷雨天,就是青天白日,說有道雷砸在你頭上我都相信。”
有機會譏諷宋行,阮小寒當然不會放過。
只可惜阮小寒沒有在宋行臉上,看到期待的神色。
只見宋行皺眉沉吟片刻,咧嘴一笑,“也對,俗話說天妒英才嘛,我這英俊不凡的臉,早就該遭天譴了?!?/p>
聽著宋行自顧自的嘟囔,大個與阮小寒一臉無語的相視一眼。
盡管宋行的話說的很欠揍,但也并非自吹自擂。
兩人早就聽說過,當年藍瑾長老把宋行和周桓帶上青霖宗,本來是打算收宋行為弟子的。
但奈何宋行的靈根實在太差,基本與大道無緣。據(jù)說那一日藍瑾長老曾黯然嘆息。
可憐一副天人皮囊,百年過后,終究是一捧塵土。
當初就因為這一句話,青霖宗上下無不動容。甚至有大批弟子曾特意到雜役房來‘一睹芳容’。
瞧一瞧宋行是如何的天人之姿。
但日子一久,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畢竟再好看的凡人,也只是一個凡人。
正如藍瑾長老那句話,任你容顏驚天,也敵不過歲月光陰。
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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