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白月光約我去爬山,離開時遇上山洪爆發(fā),我和她一起被困在洪水中。
消防員老公第一時間趕來救我們。
只因我懷有五個月身孕,導(dǎo)致救生艇超載,為了順利救出白月光,老公讓我跳進(jìn)洪水中,游到附近的大石塊上等待其他救援人員。
我趴在艇邊苦苦哀求,他卻面無表情。
“熙熙不會游泳,她下去會死的?!?br>我被掰斷手指推入水中。
他大概還不知道,我也不會游泳。
1.
許知舟駕駛著那條救生艇帶著程熙遠(yuǎn)遠(yuǎn)離去時,我正在洪水中拼命掙扎求生。
又一波巨浪打來,我的背撞上一塊堅硬的巨石,幾乎讓我疼到暈死過去。
一陣劇烈咳嗽后,我看著水里暈開的鮮血,終于絕望的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水中。
今天早上,老公的白月光約我一起爬山,卻意外遇到了山洪暴發(fā)。
我有信心,許知舟一定會盡快趕來。
雖然我和他還在冷戰(zhàn)中,但我相信他不會放著我肚子里五個月大的孩子不管。
畢竟那是他的骨肉,他不至于如此冷血。
可我還是低估了他的涼薄與無情。
當(dāng)原本能承載三個人的救生艇因為懷孕的我而逐漸傾斜,幾乎要翻過去時,他對著我冷聲命令道:
“跳下去!”
“什么?”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的望向他,可他聲音更加冰冷。
“我說,讓你下去,本就是因為你才會超重,總不能讓我們都陪著你一起死吧?”
他用眼神示意一下旁邊的一塊大石。
“你自己游過去,在那等著,很快我同事就會來救你?!?br>我緊抿著唇,極力克制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不行的,知舟,我肚子里還有孩子,不如讓程熙她...”
“不行?!?br>沒等我說完,他就出聲打斷。
“熙熙不會游泳,她下去會死的。”
見我遲遲不肯跳下去,他似乎很不耐煩,直接動手將我抱起來扔了下去。
強烈的求生欲迫使我緊緊扒住艇邊,縱使驕傲如我,此刻也忍不住哭著哀求他。
“知舟,你可以不管我,但不能不救我們的孩子?!?br>“他還沒出生,還沒看過這個世界,你不能這么殘忍?!?br>他俯下身,面無表情的盯著我。
“許薇,你能游過去,我知道你會游泳?!?br>“當(dāng)初你和我弟落入水里,我親眼看見你拋下他獨自游回岸上?!?br>他眼里的冷漠讓我忍不住渾身發(fā)抖。
“不是的,當(dāng)初...”
我沒來及說完,就被他一根根掰斷手指,推進(jìn)了水中。
冰冷的洪水瞬間將我淹沒,我在水里不停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許知舟帶著程熙離開。
他甚至都沒有回頭看看我有沒有爬上那塊巨石。
在他心里,我和孩子的命遠(yuǎn)不及程熙一根腳趾頭重要。
我愛了他這么多年,就算他的心是石頭做的,也該被捂熱了。
可沒有,他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惡心。
沉入水底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 。
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他大概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會游泳。
2.
許知舟嘴里的救援,在我沉入水底半個小時后才到達(dá)。
他的下屬在茫茫大水中四處尋找我的身影。
可惜我早就已經(jīng)死了。
我的靈魂漂浮在半空中,看著許知舟下屬焦急的不知所措。
“隊長,我沒看到嫂子,她會不會已經(jīng)......”
對講機里傳來許知舟冷漠的嗓音。
“她能有什么事,興許是被別的救援隊帶走了?!?br>下屬還不死心,猶豫著問他能不能趕過來幫著一起找我。
畢竟我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萬一真出了事的話......
許知舟有些發(fā)怒:
“我去了又能怎么樣?我是會潛水還是會算命?我能算出來她下落?”
“行了,別浪費時間,找不到就不用找了?!?br>我聽的遍體生寒、
八年了,就算養(yǎng)條狗走丟了也會找一找。
更何況,我肚子里還有他的孩子。
而他竟然輕而易舉就放棄對我的救援。
幸好我已經(jīng)死了,不用再受這樣的磋磨。
我跟在他下屬身后,一路飄到他身邊。
此刻,他正守在程熙病床前,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程熙摟住他的脖子,哭的楚楚可憐。
“知舟,你知不知道,洪水來的時候我有多害怕?”
“我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許知舟微笑著輕撫她的額頭,柔聲安慰道:
“我知道,熙熙,不用怕,不管發(fā)生什么,我都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看著他們忘情的相擁在一起,我心里酸澀的厲害。
許知舟對我向來是淡淡的,即便是我爸去世時,他也不曾這樣溫柔安撫過我。
我以為他只是性格冷淡,總想著假以時日,自己一定能感動他。
卻從未想過,他也是柔情滿滿的人,只不過不愛我而已。
我和他算是青梅竹馬,我們原本有婚約,只是他有自己的白月光,程熙。
臨畢業(yè)前,學(xué)校組織的游輪派對上,我和他弟許知嚴(yán)站在甲板上聊天。
不知被誰從背后推了一把,他撞到我身上一起跌進(jìn)水里。
我們都不會游泳,掙扎時我抓到一截浮木,抱著它拼命向岸邊游去。
許知嚴(yán)也被人救起,但因為溺水導(dǎo)致大腦缺氧,成了植物人。
許知舟沒看見我懷里抱著的浮木,他以為我會游泳,卻故意不肯救他弟弟。
他沒給我解釋的機會,再也沒理過我。
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程熙收了許知舟他媽兩百萬,不聲不響的出了國。
大概是因為賭氣,某天晚上,許知舟帶著一身酒氣敲響了我的門。
他將我抵在墻上,低頭吻住我的唇。
“許薇,你不是喜歡我嗎?我給你個機會嫁給我?!?br>他的吻帶著極強的攻略性,容不得我有半分拒絕。
一整晚我都沉浸在喜悅中,只有在最歡愉的時刻,他抱著我叫出程熙的名字時,讓我有片刻失神。
我太喜歡他了,喜歡到即便知道自己只是個替代品,也心甘情愿。
可第二天清醒后,許知舟將衣服扔在我腳邊,冷著臉讓我滾。
那天之后,他再也沒來找過我。
雖然他最終還是依了父母之命,娶了我。
可他從不在清醒的時候碰我,就連和我說話,也永遠(yuǎn)是冷冰冰的模樣。
只有在醉酒后,他才會把我當(dāng)成程熙。
我知道他恨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程熙也不會那么絕情離開他。
我一直隱忍著,盡力避免和他爭吵,我天真的以為,他總有一天能看見我的真心。
一個月前,是我預(yù)約好產(chǎn)檢的日子。
我滿懷期待的提出讓他陪我一起,可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哪怕我哭著告訴他寶寶可能有問題,醫(yī)生特意叮囑我這次產(chǎn)檢必須讓老公陪同,他也沒有絲毫動搖。
我一個人做完所有檢查,忐忑的在醫(yī)院等待結(jié)果。
好在,最終的檢查結(jié)果顯示寶寶很健康。
我開心的拿出手機,準(zhǔn)備和他分享這份喜悅。
可我無意間看到他朋友圈里,是兩只交纏相握的手,正一起切著一塊生日蛋糕。
他配文里說:
“曾經(jīng)失去過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我身邊,這一次我會努力抓住?!?br>“生日快樂,我的寶貝!”
我這才知道,他的白月光回來了,我連當(dāng)替身都沒資格了。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心灰意冷,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連燈也沒開,在沙發(fā)上枯坐了一整夜。
凌晨時分,許知舟才醉醺醺回到家。
我看著他襯衫上明晃晃的口紅印,第一次在他面前憤怒到失態(tài)。
我揪住他衣領(lǐng),質(zhì)問他為什么要在我懷孕時這樣對我。
他冷眼看著我發(fā)瘋,連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沒顧忌,伸手將我推開。
他一個字都沒跟我解釋,徑直回了房。
留下我獨自蜷縮在沙發(fā)上,哭到失聲。
這樣冷漠的老公,卻對他的白月光百般呵護(hù)。
程熙不過在他懷里輕輕咳嗽了幾聲。
許知舟就立刻臉色大變,焦急的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熙熙,你身子弱,小心著涼?!?br>我不禁啞然失笑。
以前我曾高燒到四十多度,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我求著他送我去醫(yī)院,他只淡淡掃我一眼,冷漠的拒絕。
我哭著告訴他自己難受的快要死了。
他卻嗤笑一聲,連我額頭溫度都懶得伸手來試。
“這么大個人了還整天要死要活,真要死就死遠(yuǎn)一點。”
如今,我終于如他所愿,死的遠(yuǎn)遠(yuǎn)的。
從今以后,再也沒人阻止他抓住自己的真愛了。
3.
洪水整整三天才退下去。
這三天里,許知舟的下屬陳澤來找過他好幾次。
每一次他都急得不行。
“許哥,嫂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消息,參與救援的人我都問遍了,沒人見過她?!?br>許知舟連頭都沒有抬,只專注的削著手里的蘋果。
“她那種貪生怕死的人,人死光了她都不會死?!?br>“行了,別管了,說不定她早就回家去了?!?br>他不信我會死,對于我的下落自然也漠不關(guān)心。
陳澤急得眼睛都紅了。
“許哥,你家里我也打電話問過了,嫂子她沒回去,她無親無故還挺著大肚子,她能去哪?”
許知舟將手里的蘋果遞給程熙,這才回過頭 。
看到陳澤眼里的擔(dān)憂時,他也有了瞬間的動容。
二十多歲的小伙子,急得直掉眼淚,拉住他衣袖苦苦哀求。
“許哥,跟我走吧,萬一嫂子真出事的話......”
他哽咽的說不出話,許知舟才終于點頭。
剛要起身,程熙忽然抓住他另一只手。
她捂住胸口,眉頭微皺,看起來楚楚可憐。
“知舟,我胸口好疼,你知道我一向心臟不好,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許知舟還沒開口,陳澤就先急了眼。
“程小姐,許哥是去找他老婆,你有必要這樣阻攔嗎?”
“就算想破壞人家夫妻感情,也不用這么明目張膽吧,更何況人命關(guān)天,你......”
“夠了!”
許知舟惱羞成怒的打斷他。
大概是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羞辱,他眼里的怒氣一點都遮掩不住。
他冷冷甩開陳澤的手,口不擇言的說道:
“我看你對你嫂子,比我可上心多了?!?br>“既然你這么有心,也不需要我了,你那么著急,自己去找就行,我還要留下來照顧熙熙?!?br>“還有,我不允許你這么侮辱熙熙,我和她是清白的,不像你和許薇,背著我不知做過什么。”
我不禁苦笑出聲,原來在他心里,我是這么不堪。
陳澤之所以這么緊張我,只是因為,我救過他的命。
剛結(jié)婚那會,我像個小媳婦一般每天在家里精心準(zhǔn)備各種菜肴,然后再屁顛顛給許知舟送去。
雖然他從來都是淡淡的接過,放在一邊根本不動,我也仍然樂此不疲。
那天,我還是一如往常的給他送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陳澤正在與人爭執(zhí)。
我好奇的湊過去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陳澤看見有人在偷東西,上前阻止,被人圍了起來。
這些人太兇了,陳澤被圍在中間面紅耳赤,卻始終不肯松手。
陳澤專注的跟他們爭吵,絲毫沒注意到身后有人掏出一把匕首,向他刺去。
我想也沒想就用手中的飯盒擋住,鋒利的刀刃劃過我的手背,血珠瞬間滲了出來。
陳澤詫異的回頭,這才慌忙松開小偷,捧住我的手查看傷勢。
這群人一哄而散,不到半分鐘就不見了蹤影。
我們都沒注意到,許知舟恰好走了出來。
我背對著他,他看不清我的傷口,只看見陳澤拉住我的手。
他甚至懶得過問就轉(zhuǎn)身離開。
事后我也向他解釋過,他只隨意敷衍我兩句,連聽我說完的耐心都沒有。
我以為他并不在意,卻沒想到他會誤會我和陳澤有什么。
陳澤的臉?biāo)查g白了,他著急的想要解釋,卻被許知舟往門外推去。
他說:
“行了,除非找到許薇尸體,否則你不許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愣愣的看著他不耐煩的神色,心里一陣發(fā)苦。
我掏心掏肺愛了八年的老公,竟然絕情到這種地步。
趕走陳澤后,許知舟回到病床前,程熙紅著眼撲進(jìn)他懷里,哭的梨花帶雨。
“知舟,我剛剛是真的很疼,不是故意阻止你去找薇薇姐的?!?br>許知舟抱著她,耐心安撫。
“我知道,你不用內(nèi)疚,許薇親戚朋友多,自然有人會找她,不像你,孤零零一個人?!?br>“我會安心陪你,等你好了以后再說?!?br>我看著他們郎情妾意的樣子,心中酸澀難忍。
這般深情,我若沒死,反倒顯得格格不入。
原來愛情里,不被愛的人才最可悲。
4.
兩天后,我的尸體被人發(fā)現(xiàn)。
我神色痛苦,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起來慘不忍睹。
婆婆趕來認(rèn)尸時,看到我的慘狀,當(dāng)場哭到昏厥。
我和婆婆素來感情很好,我媽在世時她們就是閨蜜,我嫁過去后,她總想著彌補許知舟的冷漠,對我更是百般疼愛。
原本我們約好,等天冷的時候一起去北海道看雪,可惜現(xiàn)在,我和她已是天人永隔了。
醒來后,她顫抖著手給許知舟打電話,都被他無情掛斷。
大概是以為他媽又要逼他回去陪我,最后他直接關(guān)了機。
陳澤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
這么大一個男人,直接跪在我面前,痛哭出聲。
他抓著我蒼白的手,后悔到捶胸頓足。
“許薇姐,我一直想勸你離婚,怕你誤會,沒敢開口。”
“我現(xiàn)在好后悔,如果當(dāng)初我勸你離開許隊,你是不是就不會死?”
我嘆息著搖頭。
以前我不是沒動過離婚的念頭,可總想著再堅持一下,說不定許知舟就會舍得多看我兩眼。
這份癡情,自然不是旁人三兩句就能勸得動的。
婆婆強撐著替我辦好手續(xù),帶著死亡證明,和陳澤一起趕往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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