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元順這個舉動,大部分人都接受了。萬壽長在山上跟著老拳師學武的事情,已經(jīng)傳開了。
現(xiàn)在世道這么亂,有個精通拳法的族人,是能帶來安全感的。
但有一個人不滿了。
“族長。按照名望,萬壽長沒有名望。按輩分,萬壽長是小輩。怎么有資格坐在你身邊?”
眾人循聲望去,開口的是萬年永。他一頭銀發(fā)蒼蒼,面如老樹的樹皮,充滿了褶皺,巍巍顫顫,拄著一根黑色的拐杖。
按照輩分,這位是族長萬元順的長輩,老資格。
性格方面,古板守舊,簡單來說就是倚老賣老。
萬壽長在同族之中,很少有討厭的人。這位就是其中之一。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但是沒有發(fā)話。
萬元順也皺起眉頭,說道:“十八叔。侄兒我讓壽長坐下,自然有我的理由,還請您聽我把話說完?!?/p>
“哼。好。我就聽一聽,他有什么資格坐在這里?!比f年永冷哼了一聲,一副脾氣很臭的樣子,坐了回去。還用斜眼看著萬壽長。
萬壽長瞇了瞇眼睛,還是一個字也沒說。
萬元順見萬年永暫時歇火,也是呼出了一口氣,然后沉聲說道:“我與壽長有了一個計劃,為我們死去族人報仇的計劃。”
說著,萬元順把計劃的細節(jié),告訴了所有人。
頓時。宿老們都驚訝的看著萬壽長,他們都知道。為什么萬元順會讓萬壽長坐在上頭了。
議論紛紛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計劃倒是很好。在山賊的巢穴內(nèi),殺了山賊頭子。山賊一定崩潰。我們八個村的人,都是沾親帶故,一起同仇敵愾,能贏。只是壽長啊,你有這個本事殺了柳長空嗎?”
“是啊。這老話說的好。打虎不成,被虎所傷啊。”
“是啊。這要是失敗了,就是滅族之禍了。”
宿老們憂心忡忡。
“請諸位長輩放心。壽長我自然有把握的。”萬壽長對此早有準備,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石頭,右手用力,石頭頓時化作了粉末,隨著他的指間縫隙流落了下來。
這一手鎮(zhèn)住了大部分的宿老,他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萬元順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與仙人一起修煉、學習過的,小小年紀已經(jīng)了不得了。
他正打算拍板。萬年永站了起來,反對道:“我反對。”說到這里,他一雙老眼露出了兇氣,拿起黑色的拐杖指著萬壽長,說道:“這乳臭未干的小兒,你們竟然要把全族的性命,押在他的身上嗎?”
“我們每年給山賊交一筆糧食,就可以活命。何樂而不為?為什么要跟著他冒險呢?”
萬壽長再也忍不住,站起來緊盯著萬年永說道:“叔公。你忘記三叔公了嗎?那是你的兄弟。卻在自家的田地內(nèi),被山賊給砍了頭,身首異處。最后還是用針線縫回來,才安葬了的。”
“還有其他慘死的族人。每每想到這里,我都心緒不寧。你卻要與山賊和解?請恕我放肆。你就算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見三叔公呢?”
“大膽!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嗎?”萬年永氣的臉都綠了,巍巍顫顫的舉著拐杖,厲聲大叫道。
“哼。我只尊敬我尊敬的長輩?!比f壽長冷哼了一聲,負手而立,一副問題兒童的樣子。
“你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兒。”萬年永更是氣的渾身發(fā)抖,怒瞪著一雙老眼,對萬元順道:“族長,你就這么任由他胡作非為嗎?”
萬元順沒有說話,只是冷著一張臉。
萬年永更是氣不打一處出,但他很快就心涼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都是冷著一張臉。
委曲求全也沒什么。
在沒有任何反抗資本的情況下,那就只能委曲求全。
但是現(xiàn)在萬壽長有本事,為什么就不能搏一搏呢?人心都是肉長的,死在外頭的族人,都是他們的家人啊。
“哼。你們這是葬送了萬家?!比f年永知道自己這是犯了眾怒了,不再多說,留下一句狠話,轉身走出了祠堂。
他年老多病,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而是由長子萬元真攙扶著來的。萬元真見此,連忙攙扶著老父走了。
“看來。除了十八叔以外,沒有人反對這件事情了。那就這么定了。我們秘密挑選二十九名精壯,二十天后,跟著壽長去四條山。鏟平了山賊,為死去的族人報仇雪恨?!?/p>
萬元順站了起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洪亮的說了出來,以至于臉色一陣發(fā)紅。
“是?!?/p>
宿老們都站了起來,然后與萬元順一起對萬壽長一拱手。萬元順認真說道:“壽長,一切都拜托你了。”
“伯父折殺侄兒了。侄兒我必然竭盡全力,取了山賊的頭回來,祭奠死去的族人?!?/p>
萬壽長只覺得兩肩的壓力陡然增加,但是胸中的豪情壯志,卻愈發(fā)猛銳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后,對著四周的宿老一抱拳,沉聲說道。
“好,好孩子?!?/p>
“一切就拜托你了?!?/p>
宿老們很是欣慰,紛紛說道。
.............
萬年永被萬元真給扶著回到了家中。大家雖然都是同族,但卻也是有貧富差距的。
萬壽長家中只有一棟三間瓦房。萬年永家中,卻有一座三進的宅子,還有丫鬟、家奴伺候。
萬年永先讓丫鬟泡了一杯茶,然后與兒子一起來到了東邊廂房的屋子內(nèi)坐下。
他一邊喝著茶,一邊對萬元真說道:“兒子啊。這萬壽長跟著一個老拳師學了幾個月的鄉(xiāng)下本事。怎么可能是那柳長空的對手?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山賊頭子啊,而且會【神行拳】?!?/p>
“父親的意思是?”萬元真聽出了弦外之音,不由瞇了瞇眼睛。
“雖然很對不起這些同族的族人,但是也比我們?nèi)掖钌闲悦鼜姸嗔?。你晚上走,摸黑去四條山報信。這樣我們?nèi)业男悦?,就能保全了。?/p>
萬年永一雙老眼昏花的眼睛,閃爍著自私之色。
“我明白了?!比f元真點了點頭,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猶豫。
父子二人,都是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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