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知縣,中心醫(yī)院,院長辦公室。此時正值三月,和煦的風拂過辦公室里的兩人,卻并沒有讓這冰冷的氣氛暖和起來。
“星野君,你真的決定要出院嗎?”
辦公桌前,院長中野丸尾雙手交叉倚在桌上,一雙銳利的眼睛望著對面端坐的少年。
少年今年看上去十五六歲,一頭銀發(fā)配紅瞳,精致的五官讓他有著優(yōu)于常人的外表,不過此時的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眼睛一和中野的眼睛對上,就急忙撇開。
“是的,中野先生,雖然還不太穩(wěn)定,但是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而且,我也不想錯過難得的高中生活?!鄙倌觌m說有些緊張,但還是給出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啊,中野醫(yī)生的眼神好可怕,這么多年了還是讓人后背發(fā)涼啊?!鄙倌晷睦锵胫?,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第十三次被拒絕的準備了,誰知中野醫(yī)生淡淡地回答道。
“這樣啊,作為醫(yī)生,我還是希望你能留院治療...但是作為一名照顧你這么多年的長輩,我覺得你也應該去學校了...和他們溝通過了?”
“欸?...嗯,已經(jīng)協(xié)商好了。”
“那就好,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對了,你的監(jiān)護人還是下田吧?!?/p>
“嗯,下田小姐這些年一直都對我很照顧?!?/p>
“嗯,星野君,記住,我,上杉,下田,會一直幫助你的?!?/p>
“嗯,我知道,這份恩情我不會忘的?!?/p>
謝過中野醫(yī)生后,那被叫做星野的少年趕緊回到自己的病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便背上包準備離開。
“啊,差點忘了?!毙且霸匆粡男乜诘目诖锾统鲆粋€小本本,在上面寫了些什么,然后重新放回口袋里。
“再見了,這住了四年的醫(yī)院?!毙且罢驹诜块T前,回頭看了看這充滿了回憶的房間。“希望我...我們再也不會回到這里了?!?/p>
走出醫(yī)院大門,星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四年沒有踏出過醫(yī)院半步的自己,早已習慣了那充斥著消毒水氣味的空氣,現(xiàn)在那帶著些許汽車尾氣的反倒有些不適應。
星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手鐲,這是中野醫(yī)生為了自己特地定做的,內(nèi)部是一個可以活動的內(nèi)環(huán),此時內(nèi)環(huán)透過外環(huán)的一個小洞,能夠看到一個“一”字。
“還算穩(wěn)定,嗯...我想想,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風太郎也要和她們相遇了呢?!毙且耙贿呑咧?,腦海里開始思考接下來的時間線。
“喂!星野君!”一陣呼喊聲從身后傳來,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女子朝著星野揮舞著手臂。
女子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一頭干練的短發(fā),圓框眼鏡讓整個人襯托出一股書香氣。
“下田老師,好久不見?!毙且靶χ?,走向下田。
七歲時星野的父母因車禍雙雙去世,沒有監(jiān)護人的星野幾經(jīng)轉(zhuǎn)折被下田收養(yǎng),下田這些年也一直作為監(jiān)護人照顧著源一。
星野剛走到下田的跟前,只見下田狠狠的給了星野一個腦瓜崩,然后一臉怒氣地沖著星野喊道。
“你小子長本事了啊,都不跟我提前說一聲就出院,要不是丸尾給我打電話,鬼知道你小子要跑哪兒去?!?/p>
這一句句話說的星野一愣一愣的,他哪知道這次中野醫(yī)生就同意他出院了,從離開院長室到收拾行李再到現(xiàn)在踏出醫(yī)院的門,總共才半個小時不到,能夠出院的激動讓星野完全忘了跟自己這位監(jiān)護人說一聲。
看著下田憤怒又帶有關心的表情,星野眼眶有些潤了,自從穿越之后一直狀況百出,如果不是下田老師一直照顧自己保護自己,可能星野源一早就死在九年前的那個冬天了。
現(xiàn)在的星野源一,是一名魂穿的穿越者。因為前世喜歡《五等分的花嫁》,在“意外”被卡車撞后向神明許愿來到了《五等分》的世界里,可惜,由于前世肉身損壞嚴重,只能魂穿,卻在靈魂附身到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時候出了岔子。
這具身體,也就是原本的星野源一,在其父母意外去世后,精神崩潰了,導致了穿越的靈魂在融入這具身體的時候,精神出現(xiàn)了巨大的損傷,導致其在穿越后的五年里,精神狀況一直處于混亂的狀態(tài),最終被送到醫(yī)院隔離治療,這一隔離就是四年。
“你,是源一對吧?!笨粗驹谧约好媲鞍l(fā)愣的星野,下田有些疑惑的問道。
“啊,放心放心,是源一啦?!毙且耙姞?,感覺揮了揮手上的鐲子,下田看到了鐲子上的“一”字之后,才松了口氣。
“呼,得虧我現(xiàn)在沒有課,走吧,回家?!?/p>
“......嗯,回家。”
坐在車上,看著一座座大樓從面前閃過,有些熟悉,有些又是那么的陌生,源一呆呆地盯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源一做了一個夢,他夢到自己被一雙巨大的手死死的握住,然后用力地往地上一摔,只聽見“咔嚓”一聲,星野的身體就像玻璃一樣碎成了五片。
“??!”被噩夢驚醒的源一猛地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此時的自己已經(jīng)睡在了床上,所在的房間正是闊別了四年的自己的房間。
看著和四年前一模一樣的房間,星野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在醫(yī)院的四年如同泡沫一般,環(huán)顧著房間里的每一個物件,當源一的視線掃到書桌上的時候,一件東西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
桌上放著一本素描本,源一走上前,熟練的翻到最新的一面,“這是,下田老師?”最新的一面上赫然畫著下田開車的樣子,筆觸有些明顯,顯然是在畫這幅畫的時候,手抖得有些厲害。
“難道是...”星野伸出右手,手鐲的內(nèi)環(huán)已經(jīng)被人扭動過了,現(xiàn)在從外環(huán)看,原本的“一”變成了“七”。
源一從口袋里掏出小本本,翻到今天的日期,下面就寫了兩句話。
“今天出院,中野醫(yī)生已經(jīng)同意了,先回家,別亂跑,其他事情再商量?!弧?/p>
“下田媽媽!好激動,畫下來。—七”
“七海還是那么害羞啊?!笨粗颈旧系牧粞裕匆粺o奈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是因為穿越到五等分的花嫁的世界觀的原因還是巧合,星野源一的精神問題,是人格分裂。
現(xiàn)在的星野體內(nèi),有著包含主人格在內(nèi)一共五個人格,五個人格年齡相同,性格迥異,以至于星野最開始融合了兩世的記憶后,生活就開始混亂起來了。
五個人格隨時切換,導致每個人格都無法完整的度過一天,星野源一就以這樣的狀態(tài),生活了五年,這五年間,五個人格只能通過日記本互相溝通,每當一個人格切換后,便先在日記本上查看自己之前的那個人格要做什么,再記下自己做到了哪一步,接下來要做什么。
這昏暗且混亂的五年,星野源一的監(jiān)護人是零奈,也就是原著中五胞胎姐妹的母親,因為星野的父母和零奈是老鄉(xiāng),且兩個家庭經(jīng)?;ハ鄮椭?,在零奈一個人照顧五姐妹時,星野一家也經(jīng)常給予幫助,可誰都沒想到,星野的父母車禍去世了,不忍心看到星野一個人的零奈想要照顧星野,可原本就要扶養(yǎng)五個孩子的零奈面對五重人格的星野心有余而力不足,在照顧了幾個月后只得將星野托付給下田。
零奈和下田的存在對于星野來說就是如同母親一般,照顧自己,教育自己。雖說有著兩世為人的記憶,但是由于人格分裂,前世的記憶全部留在了主人格源一這里,其他人格完全就如同脫韁野馬一樣,讓有著計劃的源一根本無法好好的利用兩世記憶,這五年,生活起居由下田照顧,零奈和下田作為老師,在教育上也成功的塑造了星野的優(yōu)秀品德,雖然是五等分的品德。
如果就這么發(fā)展下去,星野源一的生活倒也能夠很好的過下去,可是零奈的去世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五個和諧的人格又開始互相爭執(zhí)搶奪主動權,這也導致了星野源一的四年住院生活。
“咚咚咚~”敲門聲從星野身后傳來,“請進。”星野回過頭,看見下田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個存折。
“星野君,這個是你這些年來的賺的,老師我可是一分未動都給你存起來了哦?!毕绿飺P了揚手中的存折。
這是星野在住院期間靠寫小說賺的錢,因為前世輕小說看了不少,于是就“借鑒”了不少作品自己寫了一些,讓下田寄給了出版社,這四年多多少少也寫了十幾本書, 有些也被改編成了動漫,也算是一名有名氣有實力的小說家了。
接過存折,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星野也有些發(fā)愣,沒想到自己這四年賺了這么多,已經(jīng)足以在愛知縣制備一套不錯的房產(chǎn)了,還能有不少的剩余。
“怎么了,緣一老師?”下田打趣的問道。
“這個時候就別喊我筆名啊,...那個,下田老師...”星野握著存折的手不禁握緊了一些,存折都有了一些褶皺。
看著星野源一欲言又止的樣子,下田老師笑著摸了摸星野的頭,輕聲說道:“跟我還有什么是不能說的嗎?”
“我...我...”星野剛想說話,突然整個人像觸電了一樣,頭耷拉著,雙手下垂,手里的存折也掉在了地上。
“星野...源一?”
“啊,是下田老師啊,源一沒事?!毙且疤痤^,一邊笑著沖下田說道,一邊左手撥弄著手鐲。
看著星野手上的動作,下田也松了口氣,待到看清手鐲上的那個“太”字的時候,確定了星野此時的身份。
“健太君,好久不見啊?!?/p>
“下田老師,好久不見,嗯?這個是...”健太撿起地上的存折,看到上面的數(shù)字之后,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關上存折,健太笑著對下田說道:“下田老師,我們打算搬出去住?!?/p>
“這樣啊,我也猜到了一點,就這些錢,足以支撐你接下來的高中生活了?!?/p>
“是我們的高中生活,下田老師,而且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p>
“健太還是這么有責任心呢,不愧是哥哥?!?/p>
“放心吧下田老師,我們有時間也會回來看你的。”
“嗯,這間房永遠給你們留著?!?/p>
“也別永遠了,下田老師也要嫁人的不是?”
“嫁人了也把這個房間給你們留著。”
“下田老師你眼淚下來了。”
“還不是...舍不得你們,謝謝?!?/p>
下田接過健太遞來的手帕,心里也很難受,星野是在她身邊長大的,雖然從沒有叫過自己一聲媽媽,但自己早就把星野當自己的孩子看待了,雛鷹要展翅高飛了,心里總歸有些不舍。
就在下田不知道接下來怎么說的時候,星野突然抱住了下田,讓下田有些懵,但她發(fā)現(xiàn)星野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
“下田媽媽,舍不得你,嗚嗚嗚~”
下田下意識地拍打著星野的后背,紅著眼,溫柔的說道。
“沒事的沒事的,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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