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初登仙門,懵懂稚子開了眼界。
蕭翊懸于清風(fēng)之上,俯瞰太衍,雖是讀了幾年私塾,但想要形容此景之時(shí),蕭翊覺得自慚形穢,除了“如臨畫境”四字,胸中再無其他詞匯形容此時(shí)此景。
太衍宗建于太衍山巔,隱于云霧,如同仙境,亭臺樓閣林立,造型古樸恢宏,彰顯大宗風(fēng)范。
蕭翊吞了吞口水,如此景色,就是連夢中都不曾有過。
身在市井如同井底之蛙,不知天上還有人間。
老者微笑,一拂袍袖,云霧頓開,太衍之景,頃刻間盡收眼底。
蕭翊眼中盡是驚駭,小嘴微張,半晌才覺不妥,這才立馬合上。
“既入我宗門,這里便是你的家,蕭翊,此后你便是要與太衍榮辱與共”。
蕭翊懵懵懂懂,不覺間已經(jīng)點(diǎn)了頭,至于卓一凡的話,似懂非懂。
....
不久之后,在太衍眾人驚愕之中,老師祖做了一個(gè)決定,那便是收蕭翊為關(guān)門弟子。
自此這個(gè)稚子反而成了門中輩分極高的人,饒是年長他一甲子的人遇到他時(shí)也要畢恭畢敬,行拱手之禮,尊稱一聲小師叔祖。
卓一凡修的是無為道,所以入門之后,卓一凡只是教授了蕭翊一些基本的吐納之法,至于學(xué)與不學(xué),只看蕭翊愿不愿意。
稚子心性的蕭翊自然受不了這等枯燥,學(xué)了三日便不再學(xué)習(xí),每日嬉戲山水之間,追逐山中奇珍異獸才是他最大的樂趣。
什么四書五經(jīng),宗法禮制對于蕭翊而言形同狗屁,拋諸腦后不說,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稍稍年長一些,蕭翊才算是有了一件自己喜歡的事,寫字,不寫字時(shí),蕭翊就是宗門中的混世魔王,偷吃丹藥,損毀門中典藏,這種事情蕭翊時(shí)常為之。
但礙于其身份,門中之人時(shí)常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抱著損毀的典籍一陣肉疼。
如此頑劣少年,唯有寫字之時(shí),才顯得安靜。
入門幾年,蕭翊修行不得門道,但這一手書法卻是到了初窺門徑的地步。
蕭翊獨(dú)愛行草,字里行間透著一股放浪形骸之意,行筆灑脫放縱不受世間規(guī)矩束縛。
卓一凡初見蕭翊筆跡之時(shí),手扶顎下長髯,欣然微笑,只道一句
“字如其人”。
雖然蕭翊頑劣,但絕非一無是處,蕭翊天性善良,從不會仗著身份欺凌弱小,反而在遇到弟子中不平之事,他總會出面維護(hù)弱小或者占理之人。
若是能勝,自然是要教訓(xùn)一番,若是不能勝,便用身份施壓維護(hù)弱者不受欺凌。
入門五年,宗門大典,按照宗門規(guī)矩,蕭翊也要參加這次大典。
在比試項(xiàng)目中,蕭翊除了書法一無是處,可想而知,蕭翊被本就眼紅嫉妒的眾弟子狠狠羞辱一番。
那一次之后,卓一凡又發(fā)現(xiàn)這個(gè)孩子的一大優(yōu)點(diǎn)。
所謂知恥而后勇,蕭翊被羞辱之后,沒有一蹶不振,反而收斂心性,重新拿起曾經(jīng)被自己棄如敝履的東西。
這一次門中總算是見到了,門中老祖為什么會選擇這樣的一個(gè)人作為關(guān)門弟子。
一月年煉氣,一年筑基,三年金丹,這等修為進(jìn)境在太衍門中前所未有。
典籍中曾記載,太衍門中天賦最為佼佼者也是五年邁入金丹之境,但蕭翊三年就能做到,足見天賦恐怖如斯。
而且這三年,蕭翊不光修行進(jìn)境驚人,就連藏經(jīng)閣一層的詩詞歌賦古藏典籍都能倒背如流。
蕭翊修煉三月,再無進(jìn)境,心知遭遇瓶頸,隨即決定歷練,門中老掌教宋青彥親自出手封印了這位小師叔的修為。
自此一主一仆下山游歷,時(shí)至今日足足兩載。
“少爺”
唉,老周輕嘆一聲,每每提及說房婆姨之事時(shí),蕭翊總是要么裝傻充愣,要么就是如同現(xiàn)在這般神游太虛。
慢慢的老周也知道少爺?shù)男乃?,熱騰騰的饅頭倒是可期,至于一房婆姨,那抹溫柔鄉(xiāng)怕是癡心妄想。
“嗯?”。
蕭翊回過神來。
“那咱出去找婆姨....哦,不熱饅頭?”。
蕭翊起身,抖了抖身上破衣的塵土,原本就是破破爛爛,剛剛被那大漢一通撕扯之后,更是破爛不堪。
蕭翊肉疼的看了一眼身上破衣
“走吧,去瞧瞧”。
蕭翊抬眼看了一眼頭頂?shù)钠贫矗恢螘r(shí),頭頂烏云漸開,陰雨漸歇。
蕭翊伸了伸懶腰
“走吧”。
老周將地上草席仔細(xì)綁好,背在背上。
蕭翊看了一眼老周背上的草席,微微皺眉,不知為何,這丟到街上別人都要繞道而走的草席,老周卻是視若珍寶一般,就連跑路那種危機(jī)之時(shí),老周總是抱著草席從不撒手。
不過蕭翊從未問過緣由,有些事情,別人不說就是不愿說,想說的時(shí)候自然會說。
主仆二人走在街上,街上車水馬龍,小販叫賣聲層出不迭。
只是他們二人這形象放在這繁華街道上有些格格不入,旁人見了,輕掩口鼻,避之不及。
東市,人頭攢動,一群人圍在告示牌之前議論紛紛。
老周將草席遞給蕭翊,從人縫中擠了進(jìn)去,人群中旁人看到老周,避之不及,很快人群中就讓出一條道來。
蕭翊見狀微笑,背著草席大搖大擺走到告示之前。
告示正中一張尤為醒目。
“家中邪祟作祟,若能驅(qū)殺邪祟,愿以重金酬謝能人異士”
落款城東王家。
告示上印著王家家主的私印,蕭翊確認(rèn)無誤,嘴角揚(yáng)起一個(gè)弧度,對著老周說道
“老周啊,何止是大白饅頭啊,少爺我請你吃醬牛肉,喝梅子酒”。
老周兩眼放光。
“少爺此話當(dāng)真?”。
“我何時(shí)騙過你?”。
老周小眼中光彩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滿眼幽怨。
只是想起那醬牛肉、梅子酒,到了嘴邊的話,硬是給生生吞了回去,一臉諂媚,露出一口黃牙,擠出一個(gè)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少爺一向一諾千金,不曾騙過老周只字半句”。
蕭翊心滿意足,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一雙瑞風(fēng)眼眸瞧了一眼街邊的布坊,喃喃自語
“既是大戶人家,那這身行頭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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