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有事要奏!”

聞人煦捏著寇妍爪子的手一頓。

這群人總是這樣,他不喊那句“有本啟奏無事退朝”就沒人敢站出來說話。

底下吵吵鬧鬧,還不夠腦袋疼。

“鄭領(lǐng)衛(wèi)長話短說,朕還有要事處理?!?/p>

話音剛落底下沸水般的議論聲停了停,針落可聞。

而后就是一陣高呼和夾雜著的附和聲。

“天要亡我大殷??!”

“姜詹事!姜詹事不可??!”

“姜詹事!”

寇妍就是在這喧嘩聲中驚醒的。

聞人煦冷眼看著下面這出幾乎每天都要上演的鬧劇,心若止水,沒有一絲波瀾。

感受到袖子里的動靜,他聲音平淡的道了句:“醒了啊?!?/p>

寇妍后知后覺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是在哪。

而后不由探頭往聲源最大的地方望過去。

原來是有人撞柱。

看起來已經(jīng)沒了意識,周圍人一擁而上把最后那絲流動的空氣堵上。

沒有聞人煦發(fā)話,他們根本不敢有什么動作。

只能試圖用一聲大過一聲的高呼來引起聞人煦的注意。

但主意必定是要落空了。

因為聞人煦根本就不在乎。

甚至還能單手支撐額頭,低頭不作他想的逗弄她。

寇妍拳頭硬了。

這人就跟掌控游戲全局的裁判一樣,別人是死是活都跟他沒關(guān)系,就好像如果可以他也能死在這場游戲中。

要是大殷遲早完蛋,那她還玩?zhèn)€屁。

寇妍一口咬上聞人煦伸過來逗弄她的食指,把昨天疊加在暗衛(wèi)身上的神術(shù)用到聞人煦身上。

聞人煦的眼神開始漸漸不對勁,眼里濃墨翻涌,看向手上兔子的眼神幾近沒有溫度。

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放在寇妍脖子上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寇妍活活掐死。

巴掌大的東西聞人煦捏起來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寇妍彈動了一下自己的兔腿,像是抵抗不住這樣大的力氣,身體開始下意識抽搐,馬上就要斷氣一樣。

聞人煦嘴角勾著嘲諷的笑,食指的痛意順著神經(jīng)線爬過來,讓他額角的青筋都要爆起。

忽而右手有如千斤壓頂,斷腕之痛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他看向明明已經(jīng)快要死絕的寇妍,驀地嘴角咧開了一個宣告他心情極好的笑意。

隨后輕笑變笑聲越來越大,隱隱有蓋過下面吵鬧聲的趨勢。

神經(jīng)??!

寇妍一貫溫順沒有脾氣的兔眼猩紅一閃而過,冷眼看著聞人煦神經(jīng)質(zhì)般的大笑。

這人不會以為精神領(lǐng)域她攻克不了,連肉身她也治不住他吧?

演戲而已,誰當(dāng)真誰就輸了。

“皇上!煩請皇上請?zhí)t(yī)過來為姜詹事診治!”

“煩請皇上請?zhí)t(yī)過來為姜詹事診治!”

底下攸地嘩啦啦跪了一大片,群臣憤懣。

這個國家根本就是無可救藥!

大臣們以死明志,天子卻高位穩(wěn)坐好似在笑他們白做無用功。

“宣太醫(yī)?!?/p>

“嗻?!?/p>

吉大沖并未看到寇妍和聞人煦在桌臺底下的“小動作”,若是看到他怎么也不能把太醫(yī)往姜詹事那里領(lǐng)。

聞人煦的手無力的垂在桌沿,寇妍怕他的手醫(yī)治不及時真的廢了,就把放在他手上的神力收了回來。

鬧劇持續(xù)了半個時辰,最后以姜詹事被抬出去收尾。

早朝跟往常一樣,大臣無所收獲憋了一肚子氣回家,皇帝照樣他的吃喝玩樂,折子不看偶爾還殺人玩玩。

不一樣的是這次鄭源石帶著三三兩兩的武臣在富陽殿內(nèi)殿等著聞人煦。

“如花,你還在生氣啊,別氣嘛,你看朕的手都被包成這樣了?!?/p>

聞人煦晃了晃自己被包扎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右手,那張笑臉配上他精致的面容殺傷力堪稱一絕。

但寇妍可不敢忘這人是怎么掐自己的。

她討厭這種被壓制的感覺更討厭聞人煦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

她居然妄想這樣的人來做大殷的救世主。

“本座名為寇妍,你當(dāng)真以為這皇位非你不可?”

寇妍冷著臉,一只手繞過聞人煦的傷手,速度極快的鎖住了聞人煦的脖子。

預(yù)想中這人恐懼害怕的表情沒有,反倒艱難的用氣聲重復(fù)著她的名字。

因為寇妍太過用力致使他臉色漲的發(fā)紅,眼角都被淚痕浸濕,顯得無端昳麗。

“咳咳—”

聞人煦摸了摸脖子,用無聲的笑回敬寇妍的鎖喉,神情癲狂,像極了瘋子。

“吃飯吧?朕喂你?”

寇妍扯了扯嘴角,她最佩服的就是聞人煦這個隨心變化的情緒,把想一出是一出的囂張發(fā)揮了個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