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比試


是了,她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個(gè)九歲的孩子,若皇帝下旨賜婚她和李云瑞,豈不是太好笑了嗎?一個(gè)孩子能懂得什么。

想到這兒,她抬眼,笑瞇瞇的看著皇帝,“那我可就等著陛下的禮物了!”

男子比試無非就是六藝,而此時(shí)不可能比試射箭和馬術(shù),剩下的就是禮樂書數(shù)。

若是要寫詩詞寫文章,或許把她的母親拉過來能比一比,而自己如今的見識,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比不過這群男人的。

樂器她雖擅長,可男子比試鮮少會比試這個(gè),她也不想贏得讓人詬病,于是選擇了自己另一個(gè)擅長的——書法。

前世她無事的時(shí)候,最愛練字。只因母親一手簪花小楷引人垂涎,她就覺得,字好看的人定然長的也好看,而長的好看的人,必須得有一手好字,否則出去就是鬧了笑話。

所以在書法上面,她是下了功夫的。

“諸位才子,小女只不過活了九載,而你們比我多讀了幾年的圣賢書,不如這比試什么,由我定奪可好?”慕如畫問道。

應(yīng)該不會有人跟她一個(gè)女孩子搶這個(gè)吧?

然而她還真是高估了這群男人的心眼兒,話一出口,立刻就有人起哄道:“這可不行,萬一你要比試?yán)C花什么的,我們一群大老爺們怎么比?”

人群轟然大笑了起來,連旁邊的女眷,也都一個(gè)個(gè)拿著帕子捂著嘴開始偷笑。

似乎目光已然都在這邊了。

“我自然也不會這么不懂規(guī)矩,這比試,自然是從六藝中選一項(xiàng)?!蹦饺绠嬘值?。

有的世家子弟已經(jīng)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她會比這些。

這群人從小就是在六藝中泡大的,哪怕沒有天賦,但是單拎出去,也比尋常人強(qiáng)。

這小丫頭怎么敢得啊?

“既如此,就由你出題又如何?”人群中有人叫囂著。

他們自然不會覺得自己比不過一個(gè)小丫頭片子。

聽到這句話,慕如畫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在旁邊緊緊盯著她的李云瑞看到了,忍不住就彎了彎嘴角,看來這些人都落入這個(gè)小丫頭的圈套了。

“就比書法!”慕如畫道。

就連皇帝也來了興趣,期待著這個(gè)丫頭能帶給自己驚喜,于是差遣自己身邊的太監(jiān)挑了上好的筆墨紙硯過來。

與母親相反的,慕如畫的簪花小楷并不擅長,反倒是擅長行書,筆走游龍,頗有幾分男子氣概。

這是她前世特意學(xué)的。

因?yàn)樗X得,像李云瑞這樣的人,不會喜歡屋檐下嬌滴滴的燕子,而是喜歡翱翔的老鷹。

所以自己總不能讓別人看這柔柔弱弱的,哪怕是字也不可以。

慕如畫挑了一首《木蘭辭》,下筆如有神。

眼角余光看到旁邊的男子都寫得差不多的時(shí)候,自己也同樣收手了。

待到白紙上的墨汁干了之后,太監(jiān)將作品一個(gè)一個(gè)都攤在陛下的面前,上面是沒有署名隨機(jī)打亂的,所以皇帝也不知道自己最中意的會是誰寫的。

挑挑揀揀之后,拿了其中一張舉起來。

“不知道這首木蘭辭是誰寫的?”

慕如畫心下一喜,立刻站了出來,“是我?!?p>“小小年紀(jì)能有如此功力,令人詫異。而且這筆鋒絲毫不會做作,身為女子,倒是寫出了磅礴之勢?!?p>周圍的人一片哀嚎。

到不是因?yàn)榈貌坏侥莻€(gè)硯臺,而是他們那么多的男人輸給了一個(gè)女子,想想都是不服氣的。

“只不過……”皇帝話鋒忽然一轉(zhuǎn),“寫的雖好,可是跟另一個(gè)人比起來,還是差了些。”

皇帝又拿起了一張,“不知道這空城計(jì)又是誰寫的?”

此時(shí),一個(gè)長相并不出眾,個(gè)子矮小,身子瘦削的人站了出來。

“中書令之子路遙?!?p>慕如畫仔細(xì)打量了這個(gè)人,并沒有從腦海里找到關(guān)于他的信息。

“這首正楷再練幾年,只怕國子監(jiān)那幾位也比不得了?!?p>慕如畫不相信的湊過去看了,這個(gè)人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能寫的有多好。

可是看到的時(shí)候慕如畫卻愣住了。

這字……怕是自己練了二十幾年字的母親也比不過。

怎么會有人小小年紀(jì)如此出眾?

慕如畫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路遙……前世的時(shí)候,好像是有個(gè)才子叫這個(gè),只不過似乎并沒有入朝為官,而是跑去四海云游了。

嘆了一口氣,慕如畫有些失落。輸了就是輸了,她沒什么輸不起的,就是這硯臺沒法給夏溫言了。

正當(dāng)皇帝宣布頭籌的時(shí)候,夏溫言瞧著慕如畫眼里的憂郁,忍不住就站了出來。

“陛下,不知道我這個(gè)時(shí)候參加,是否還來得及?!?p>皇帝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夏溫言,而后又看了看路遙,示意自己聽他的想法。

路遙立刻站出來恭恭敬敬道:“能與夏公子一較高下,是我的榮幸,還請夏公子賜教?!?p>筆墨紙硯再次被抬了上來,夏溫言這次的動作很快,一首七言絕句躍然紙上。

宮女們將它鋪張?jiān)诒菹旅媲暗臅r(shí)候,上面蒼井有力的草書讓皇帝陛下的呼吸有些急促。

“好!”皇帝忍不住說了一聲,而后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不愧是尚書之子,這一手草書抵得上別人二十年的功力了!朕倒是好奇,尚書是怎么教出來你這么優(yōu)秀的人!”

夏溫言垂眸,不卑不亢道:“陛下抬愛,只不過溫言年幼就愛草書,又有東王家之主王晉教導(dǎo),平白的占了一些便宜而已?!?p>皇帝立刻擺手,“能力至此,不必謙虛。這硯臺今日就歸你了!”

這個(gè)時(shí)候夏溫言立刻鞠了一躬,“陛下,溫言是覺得慕小姐這般年齡就熱愛書法,不忍她心里難過,所以替她贏回了這硯臺。不知陛下可否將硯臺賜給她?”

皇帝陛下眼眸里有些讓人看不出的深意,“這是自然,溫言憐香惜玉,倒是可嘉?!?p>懵懵懂懂間,這硯臺就到了自己手上。

沒想到幫忙不成,竟還要?jiǎng)e人替自己把硯臺贏回來。

慕如畫有些懊惱,都已經(jīng)重活一世了,怎么自己還是那般不成熟。

比試過后,這里的人也就都散了。慕如畫磨磨蹭蹭來到了夏溫言的身邊,小聲道:“謝謝你啊,我又欠了你一個(gè)人情。”

夏溫言笑的溫潤,“不必言謝,希望如畫妹妹有了這硯臺,往后書法能夠更進(jìn)一步?!?p>慕如畫咬著自己的嘴唇,她該怎么告訴夏溫言,這東西是自己想送給他的呢?

男子這邊的比試結(jié)束了,可是女子那邊的比試還遲遲沒有開始。 繼續(xù)閱讀《御前女官印江山(書號:12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