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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離開程先生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半夜十二點了。

我挽著我媽胳膊,兩個人在路燈下身影被拉的長長的。

只是我們倆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只能陷入沉默中。

許久我媽才嘆氣,“其實我不想你走這條路?!?/p>

我知道我媽的意思,其實我自打身體不對勁開始,十年前遺忘的那些事漸漸又想起來了。

雖然人沒有死在眼前,可那時候,我兩個叔叔的橫禍,加之家庭的混亂,這是我們不能逃避的。

那時候的事小時候不懂,可如今想來太過嚇人,我媽突然就瘋了,一下子就不認識人,瘋瘋癲癲的可怕。

我病的爬不起來,加之無論是起夜看到的那群蛇還是夢里被群蛇攻擊的人。

或許正是因為本就是手捧香(天生帶堂口的人),才沒有讓我們看到更恐怖的。

這世間因果永遠不虛。

最終我媽嘆口氣,“其實不想你干這一行,太可怕了??墒俏矣窒?,你終究是老陳家人,萬一哪天那些東西又來找你,那你干這一行至少能保護自己。媽也沒別的想法,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其他的不重要了。”

我眼眶有些發(fā)熱,我媽這些年帶著我們姐妹不容易,苦活累活沒少干,為了多賺些錢,累的比實際還要蒼老許多。

我想,我如果能賺錢,早早地為這個家庭減輕負擔,也是好的。至少媽媽可以輕松一些。

就在我和我媽路過一盞不太明亮的路燈時候,那盞燈明明滅滅,忽然徹底暗了下去,我愣了一下,大夏天的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冰冷的風(fēng)刮過。

路燈徹底暗下來的時候,我媽下意識把我抱在懷里看著周圍,她仿佛感覺到什么,臉色更加難看。

或許因為十年前的經(jīng)歷,我媽對此很敏感也極為厭惡。

一個母親可以為了子女變得強大。

可若是觸摸不到無法阻擋的危機,那很可能變成一個母親的噩夢。

而我媽討厭這種噩夢。

畢竟當年我病的那樣子,她四處求人還歷歷在目。

“咱們倆快回去?!蔽覌尷铱觳酵刈撸上乱槐K路燈同樣閃爍幾下就暗了。

不僅如此,整條路上的路燈都開始閃爍起來,而后陡然滅掉。

可路燈是滅了,那光芒閃爍的我們眼睛難受,徹底陷入黑暗中的時候,還讓人覺得周圍有燈亮著。

然后我陷入黑暗中,而我身邊的媽媽卻不見了蹤影。

這下子我就慌亂起來,到底還是一直被我媽照顧著長大,突然如此我只覺得內(nèi)心慌亂不堪。

“媽!媽你在哪兒?”

我大聲喊著,可沒有聲音,這里只有一片黑暗,沒有燈光也沒有車輛。

可我們還在馬路上,我害怕的四處摸索,眼淚都落下來,也沒聽到我媽的回答。

“媽媽,媽媽你在哪里?媽媽我好怕……”

“膽子怎么這么小?”

一個聲音響起,我下意識去摸,一只手從黑暗中伸出來,那只手很大,很有力,握著我的手拉著我往前走。

我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媽媽的手,下意識去甩他,可卻甩不開。

我不想跟他走,我害怕,于是我停住腳步,意圖用自己的體重來阻攔他拉著我離開的腳步。

他這時候才停下來,有些無奈的開口,“我是你的護法,這回還怕么?”

我愣了一下,腦子里亂哄哄的,還沒意識到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另一只手卻繞過來握住我的肩膀,冰冷的屬于蛇類的氣息湊近,“小弟馬,還沒適應(yīng)我的存在么?”

一種安心的感覺傳來,我這才停止炸毛,下意識抬手擦了擦滿臉的淚水,“對不起,我還……還不太適應(yīng)。”

我十八年沒有接觸過他,他也沒參與過我的人生,我確實不大習(xí)慣。

他卻揉了揉我的腦袋,“行了,別哭了,我?guī)愠鋈ィ@是馬路中央,不注意的話,萬一出現(xiàn)車輛就危險了?!?/p>

我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他攬著我的肩膀東拐西繞的往出走,像是在走一座迷宮。

我緩了緩自己的情緒,這才開口問,“你怎么稱呼啊?”

他側(cè)目看著我,笑了一下,“你不是想要個哥哥么,那就叫我哥哥吧?!?/p>

說著他又嘀咕了一句,“反正你上面本來也有一胎哥哥……”就是沒生出來。

可惜他說話聲音太小,我沒聽清楚,這才收了哽咽,叫了一聲,“那……護法哥哥,我以后叫你你就出來保護我么。”

他點點頭,往身后看,帶著我掉了個頭,“我是你的護法,一直跟著你的,只要你叫我,我就會出現(xiàn)保護你?!?/p>

“哦”,我應(yīng)著聲音,看到眼前出現(xiàn)亮光,下一瞬我已經(jīng)回到了路燈明亮的馬路上,卻見我媽正往馬路中央跑,而不遠處一輛汽車按著喇叭已經(jīng)沖了過來。

我嚇得心臟仿佛都停了下來,趕緊撲過去要拉我媽,可距離有些遠,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莽天蛟和莽飛霜一左一右拉住了我媽,帶著她往后退。

而那輛汽車擦著我媽身體飛馳而過,那一瞬間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直到看著我媽還好好戰(zhàn)著,我這才松了口氣,趕緊過去看我媽,只見她眼睛上蒙了一層白膜,還在喊我的名字要往馬路對面跑。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去看莽飛霜,莽飛霜知道我的意思般解釋了一下,“她被封了眼睛。也就是俗稱的鬼遮眼?!?/p>

我哆嗦了一下,這該怎么辦?雖然說我已經(jīng)有了堂口,可我什么都不會啊。

我媽身后飄出來一個身影,正是鬼堂教主陳曳,他笑瞇瞇看著我,“我是你一千多年前的祖宗,小丫頭,你叫我一聲祖宗,我就解開你母親被封住的雙眼?!?/p>

我媽還在掙扎,我哪里還愿不愿意,干脆的喊他,“祖宗,你快幫我媽解開啊?!?/p>

陳曳摸著胡子笑瞇瞇點頭,隨后就見他在我媽眼睛前一抹,我媽就停下了動作,隨后拉住我上下打量,“凝凝你沒事吧?我剛才看見你被車撞了?!?/p>

她說著拉著我來回轉(zhuǎn)圈的看我有沒有受傷。

我眼睛鼻子一起酸了,趕緊拉住我媽,“媽,這里好像不對勁,咱們快走吧?!?/p>

豈止是不對勁,馬路對面一個紅色的身影正盯著我們。

我媽也意識到周圍不干凈,趕緊點頭應(yīng)好,拉著我就往回走。

我能感覺到那個紅色身影還一直盯著我,但它沒有繼續(xù)動作。

到了家里我才呼出了一口氣。在心里問護法哥哥那是什么東西。

護法哥哥說是紅衣煞,應(yīng)該是因為死人太多被血染成的不甘怨氣形成,屬于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種風(fēng)水煞。

我聽了咽了口口水,“那我們怎么會遇到這種東西?”

護法哥哥上下打量我一眼,笑道,“興許是覺得你好吃吧。”

這種事怎么可以開玩笑?我氣鼓鼓的,他拍了拍我的腦袋,嚴肅道,“不過你要小心了,看樣子它已經(jīng)盯上你了,近段時間夜里少出門?!?/p>

我應(yīng)下,想著要不是因為今天找先生,也不會回來這么晚,畢竟小縣城,大家休息都比較早的。

不過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確實很晚了,洗漱一下我就趕緊爬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還沒等我睡醒,就聽我媽接了個電話,好像答應(yīng)了什么。

等掛了電話就叫我,“凝凝,你朵朵姐家幼兒園老師有事請假了,想讓你過去給她幫幾天忙,你快起來收拾收拾就過去吧。你朵朵姐還挺忙的?!?/p>

我聞言爬起來洗漱,吃了點兒東西就收拾東西跟我媽拜拜。

朵朵姐是我爸那邊的親戚,隔得不近,她在農(nóng)村開了一家幼兒園,平時她和一位老師一起帶孩子。

后來聽說我高中輟學(xué)了,就總讓我考個幼師證去她幼兒園里做老師。

我不大想去,就一直推辭。

如今她那里實在缺人,已經(jīng)求到我媽頭上了,我媽自然不能拒絕。

坐了公交車到了站,讓朵朵姐給我發(fā)個定位,然后過去。

這會兒八點多了,幼兒園里孩子們都到了。

之前聽朵朵姐說,孩子坐校車比較早的,司機五點多就到了,然后幼兒園沒開門,司機就把孩子抱過矮柵欄把孩子放在幼兒園里,然后孩子們就在院子里玩兒幼兒園設(shè)施。

反正朵朵姐意思,自打她開幼兒園這二十年就沒睡過懶覺。

等我到幼兒園的時候,朵朵姐正帶著大班小班的孩子在院子里做游戲。

因為是農(nóng)村,幼兒園孩子不多,只分了基礎(chǔ)的大班和小班兩個班級,小班五周歲,大班六周歲。

至于七周歲已經(jīng)進了小學(xué)了。

這時候就朵朵姐一個人,自然沒法上課,而姐夫是后廚,要給幼兒園準備午飯,根本沒辦法幫忙。

不然中午飯就沒得吃了。

朵朵姐看到我的時候如同看到了救星,松了口氣,“小凝你快來,我這兒實在弄不過來了?!?/p>

我隨手把東西放院子里,過去問朵朵姐我該做什么。

畢竟我也第一次到幼兒園幫忙,不太了解流程。

一共五十多個孩子,小班二十來個,大班三十多個,朵朵姐把大班小班分好,“小凝,你先看著小班玩兒,我?guī)Т蟀嗳ド险n。等大班上完課就讓他們玩兒半小時,我再給小班上課?!?/p>

我應(yīng)下,然后朵朵姐就帶著大班小朋友去上課了。

朵朵姐只比我媽小一歲,但看起來年輕很多。他們那個年代,初中畢業(yè)就可以在小學(xué)當老師,朵朵姐做了幾年小學(xué)老師后就開了這家幼兒園,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對此我還是挺佩服的。

而小班的小朋友們好奇的團團圍住我,問我,“你是園長媽媽說的凝凝老師么?”

我摸了摸這個小朋友的腦袋,回答:“是呀,我就是凝凝老師?!?/p>

另一個小朋友說:“凝凝老師好年輕,我們要叫姐姐?!?/p>

然后小朋友們就開始嘰嘰喳喳的一邊討論一邊不斷問我問題,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

但是很快小朋友們就放棄了我,轉(zhuǎn)而繼續(xù)去玩兒幼兒園設(shè)施去了。

我松了口氣,因為一直做在學(xué)校讀書的乖寶寶,我還沒怎么接觸過這種情況。

更何況我這個人有社恐,就算上學(xué)的十幾年,跟同學(xué)關(guān)系也不是很好,經(jīng)常沒人跟我玩兒。

原因或許是因為我身體很弱,也或許是我的性格不合群,不會討好人也不會恭維別人,導(dǎo)致同學(xué)不喜歡跟我玩兒吧。

所以我性格一直很內(nèi)向,跟小孩子打交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被他們追著問的時候只覺得尷尬到腳趾扣地。

我真怕他們一直追著我問亂七八糟天馬行空的問題,我很快就能尷尬的用腳趾給自己摳出來一座三室一廳,甚至是摳出別墅來。

還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小朋友們玩兒比較好。

看著他們的熱鬧,與我無關(guān)。

很快四十分鐘過去了,朵朵姐帶著大班小朋友出來,然后就集合了小班小朋友進去上課。

大班的小朋友們好奇的看著我。

我感受著尷尬對我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我好像即將被一群小朋友再次圍攻。

天啊,好尷尬啊,我覺得我就要社死了。

大班的小朋友一部分去玩兒玩具,幾個應(yīng)該是特別擅長聊天有社交牛逼癥的小朋友把我圍住,“姐姐,你是園長媽媽說的凝凝老師么?”

哦買嘎……

又來了!

我對著小朋友尷尬的笑,“是的小朋友,你好啊……”

小朋友拍著胸脯,“凝凝老師,我叫王嬌嬌,今年七歲啦,你看我剛才得到了三朵小紅花,園長媽媽還夸我啦~”

另一位小朋友不甘示弱,“老……老師,我叫張浩,我剛才得了五朵小紅花的?!彼斐鍪纸o我看,“我比她多,老師你真好看~”

我:???

我熱淚盈眶后就是更加尷尬,人生第一次被人夸好看,還是個小朋友。

后來我才知道,不要小看小朋友,五六歲的小朋友也會騙女孩子,不僅會甜言蜜語騙小姐姐,還會騙同齡小朋友親親……

但那些都是以后,此時此刻我只想逃避這個尷尬的問題。

于是我咳嗽一聲,“那邊還有蹺蹺板,你們要不要玩兒?”

王嬌嬌小朋友立即大聲道,“老師,我不玩兒蹺蹺板,我要玩兒秋千!”

說著已經(jīng)跑去僅剩的秋千架打秋千了。

張浩小朋友也磕巴道,“老……老師,我去玩兒滑滑梯啦~”

說著已經(jīng)跑掉了。

我聽著他喊我老老師無奈嘆息,這一刻我深刻覺得,和社聯(lián)牛逼癥小朋友相比,社恐真的人生多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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