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去尋姑爺


看著跪在面前一臉悲戚不忿的老仆,安玉歆放下茶盞。

張媽媽臉上還掛著眼淚花子,但是瞧著這眼神之中,更多的卻是怨氣,似乎很不能接受沈家這般做。比起關(guān)心安玉歆,她更氣惱的是,沈家做出這些事,是當著眾人的面子不給他們長平侯府臉面。

按道理說長平侯府只剩下一個老仆帶著個孤寡的小姐,一家子人該是小心翼翼的生活在這亂世才是。但安家卻并非如此,因著有當初長平侯府歸降時獻兵獻糧的事情在前頭,并且身先士卒替大梁奪下兩座城市。

仗著大梁皇帝就算看在長平侯這個份上,也不好對安家不管不顧,所以長平侯在世的時候安家人不可一世的性子,在長平侯故去以后,這股子氣焰非但沒有消減反而越發(fā)的強盛,就是安家的仆人,心氣也都比一般人家的要高上許多。

安玉歆是什么性子,她前世也曾聽聞,知曉一二。

現(xiàn)在看著張媽媽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嘆服,若是安玉歆還活在世上,只怕單單就是這性子也活不長了。

知道一時半會想將老仆的性子糾過來是不可能的,當即輕嘆一聲,吩咐道:“沈家人可說了姑爺去了何處?”

聞言張媽媽先是一愣,隨后看著安玉歆面色平靜卻是有些意外:“小姐這個時候問姑爺作何?”

“既然是大喜之日,姑爺不在府內(nèi)豈不是要叫人看了笑話去。這是皇上賜婚,既是應(yīng)了這門親事,現(xiàn)如今人也進了寧國侯府便就再也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剛剛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我也是想明白了,既然這親事已經(jīng)這般,現(xiàn)下唯一的法子當是想著如何關(guān)起門來好好過日子才是,自是要去先將姑爺尋回來的?!卑灿耢龡l斯理的說著。

皎月卻是有些不以為意:“沈家如此不待見小姐,小姐還去尋他作甚,平白給自己找氣受么?依奴婢看,小姐才莫要去理會他們,等明日一早奴婢就陪著小姐,帶著那只大公雞上朝去,請皇上瞧一瞧給小姐做個主。寧國侯府就算是門階再高,咱們小姐也是堂堂正正的長平侯府嫡小姐,怎么容得他們這般欺辱。公雞拜堂這只有在鄉(xiāng)下那些粗俗無知的地方才有的規(guī)矩,都是欺負那些沒錢人家的姑娘,一進門就給臉色看的,現(xiàn)在沈家竟是用這法子來欺負咱們小姐,當真覺得小姐是好欺負的不成。”

聽著安玉歆的話,皎月卻是不樂意了,完全忘了剛剛她家小姐背過氣去時自己是如何慌亂,現(xiàn)如今一心只想著給沈家找麻煩,讓他們知道自家小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尋那只折了脖子的大公雞,遍尋不見,頓時有些驚訝:“小姐,雞呢?”

安玉歆看著皎月只覺得眉心有些疼,帶著那只讓如雪拿去燉了的公雞去面圣么?

原以為只有安家的老仆張媽媽如此,現(xiàn)在看來,是她想的太過簡單了,從安家?guī)н^來的仆婦丫鬟只怕都是一個性子。

不由覺得有些無奈,正要開口,就見著張媽媽面色嚴謹?shù)恼f道:“小姐說的對,現(xiàn)在這門親事想要毀了怕是不成了,就算皇上替咱們小姐做主,小姐畢竟已經(jīng)嫁了人,這名聲就算是毀了。現(xiàn)如今咱們只能將姑爺抓回來好好教訓(xùn)一番,若是姑爺聽得進去跟小姐好生過日子便罷了,若是姑爺不給小姐好日子,咱們也不給他沈家好日子,咱們光腳的還能怕了他們穿鞋的不成。”

安玉歆聞言不由扶額,她還有半點名聲在么?雖說張媽媽的理解有誤,總歸意思是對的,當即點點。

“那便就勞煩張媽媽去問問姑爺現(xiàn)在何處,從咱們帶來的人里,尋兩個有力氣的,去將姑爺請回來?!卑灿耢Ч室饧又亓苏埖淖盅?,張媽媽當即會意,站起身來:“小姐放心,老奴一定會將姑爺帶回來的?!?/p>

說著直接轉(zhuǎn)身出去,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皎月瞧著心中還是有些不忿,只覺得小姐這是不是氣壞了,連著腦子都不好使了。不明白沈家人都這么對待她們了,為何小姐還要去尋姑爺回來,難不成還真的要跟他過日子不成。

安玉歆看出皎月的心思,當即說道:“你去尋張媽媽的時候,可瞧見什么人了?”

皎月聞言搖搖頭:“什么人都沒瞧見,沈家的人似乎故意躲著咱們似的,走了半天根本就沒見著什么人,這院子又這般大張媽媽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半個能做主的,本想要去外院鬧一鬧的,卻沒想到沈家叫人守住垂花門了,張媽媽根本就出不去,奴婢尋著她的時候,她正跟沈家守在垂花門的侍衛(wèi)動手哩。若不是張媽媽還算是有力氣的,只怕是要吃虧了。小姐您瞧,這沈家的人都是如何對待咱們的,咱們還留在受這個悶氣做什么,奴婢瞧著她們都是故意的,故意欺負小姐,故意不給小姐臉面。”

聽著皎月的話,安玉歆心中卻是有數(shù)了,自動忽略了那一句張媽媽正跟人家侍衛(wèi)動手的話,只是沉思起來。

雖說她原本是住在潁川,離著京城不近,但是沈家這門親事卻是聽說了一二的,畢竟這門親事可算是一件大事。

長平侯府的安玉歆,和寧國侯府的沈懷瑾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人,這二人的親事從定下來開始,便一直被人津津樂道,她便也知曉了一些。

據(jù)說是皇上在一次宮宴之上,無意中提起京中的貴女,這才說到安玉歆的婚事,心中感念長平侯的功績想著安家已經(jīng)無父母做主,總不能叫一個姑娘擱在家中成老姑娘。

便想說在京中尋個適齡的男兒,給安家姑娘指一門婚事,就有人攛掇說沈家的幾位少爺正適齡。

那時候她便覺得奇怪,既然是皇上指婚,怎么會給安玉歆指了沈懷瑾這門婚事,安玉歆雖說性格有些潑辣,但是沈懷瑾也絕非什么良人,莫不是皇上當真安了心思,不想叫他們禍害旁人,干脆讓這兩二人禍害對方。

那時雖好奇,知道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要叫沈家娶了安玉歆,但也只是想想便罷了。

現(xiàn)在看來,只怕這門親事背后并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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