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山中不時有幾只野狐貍的叫聲,張日山扶額,他也曾與八爺共事過,也明白這破地方是真的晦氣。
只是雖村子古怪,但除了這個旅館,再沒有會收留外人留宿的地方。
子時一過,屋里破舊的時鐘響了十二下,齊樂川睜眸,她警惕的望向窗戶處,張日山撐著下巴望向她,
齊樂川淡淡然,翻身下床去翻布包,拿出了平時傍身的家伙事,三枚銅錢拋向半空,接到手中時,她神秘的勾勾嘴角。
張日山忽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背后吹陰風。
張日山看著她不懷好意的小模樣搖搖頭,
她笑了,指了指他背后,
張日山面不改色的起身換位置。
齊樂川了一聲,道了句,
張日山瞥她一眼,目光微沉,
她若有所思的點頭,
張日山倒是放心,抬腿邁向床隨意一躺,磕上了眸子。
齊樂川微微垂眸,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思緒,她去張日山之前坐的位置上呆著,又隨手將一張符紙貼在了椅子上,警告似的望向角落,這才撐著腦袋望向窗外。
夜色靜謐,沒有一絲聲音,安靜的像個死地。
這山中連蟲鳴都沒有,她手指微動,這余山真是太古怪了,可是佛爺與二爺似乎對它也不感興趣,難道……他們已經(jīng)去過了?
這長沙城大大小小的墓基本已經(jīng)被探過,若是說這余山,還是齊樂川第一次聽說,她甚至沒聽齊八爺講過這個地方。
齊八爺話最多,喜歡給她講一些九門中事,這余山本就在長沙境內,他們怎么會不知道呢?
天色臨近破曉,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齊樂川轉眸卻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張日山懶懶揉揉太陽穴,目光微斜,
門外傳來刺耳的抓門聲,夾雜著女人的求救聲,
聲音忽高忽低,似近似遠,有些縹緲,詭異無比。
齊樂川將食指放在唇邊,
隨后食指搖了搖,表示這門不能開,而且不讓副官發(fā)出任何聲音。
過了三分鐘聲音停止了,天色漸亮,齊樂川才抬腳去開門,門框上留著幾道抓痕,還帶著血跡。
張日山看了幾眼,并未說什么。
只是那小孩卻回眸看他,
張日山失笑,倒是覺得八爺?shù)男O子有趣。
齊樂川愣了一下,她好像被九門中的老狐貍看透了。
店主老頭手中拿著的早餐掉落一地,他驚恐的退到墻角,一個勁的跪拜著,口中念念有詞,
齊樂川背著布包大步掠過他,身后張日山多看了老頭幾眼,也隨之離開。
齊樂川不想深究這里的鬼怪傳說,她只想趕快下墓,翡翠玉面鐲的另一只在哪才是她此行的目標。
路過隔壁房間,一個妖嬈的女人打開了門,眸子僅掃了他們二人幾眼,扭著水蛇腰又關上了門。
齊樂川抿唇,原來這旅店真的住了人。
清晨的槐村有淡淡的薄霧,道路上似是有許多人影,或跪或拜,點燃的紙錢散發(fā)著嗆人的煙味兒。
齊樂川左手探在布包上,眼神有些凝重,只有橫死之人才需家人在路上燒紙引路,一般正常去世,都會去墳上祭奠。
張日山抬手揮散眼前的霧氣,
齊樂川走的很慢,目光落在那些人燒的紙錢上,隨意開口道,
她的話很直,語氣有些淡,聽不出喜怒。
張日山淡笑,伸手揉揉她細軟的發(fā)絲,
齊樂川拍開他的手,杏目瞪他一眼,
張日山也不怒,知道九門之中這小子最喜歡陳皮,懶得跟他計較。
車子是開不進去山中,只能步行,那些墳地時不時傳來幾聲哭聲,大白天竟有幾分滲人。
山路不好走,近些年也有人開發(fā)過,路上盡是開鑿過的痕跡。
張日山背著她有些吃力,他皺眉道,
齊樂川趴在他背上打盹兒,懶懶道,
張日山嘴角微抽,九門之中就數(shù)八爺最弱,但他與佛爺交好,也無人敢動他。
這底下的小孫子可不能這般弱。
他啰嗦道。
齊樂川眼睛一瞇十分得意,
張日山腳底一滑,差點把她扔出去,穩(wěn)住身子,罵道,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心狠手辣,竟偷偷認了陳皮為師。
齊樂川翻個白眼,俏皮可愛的攬住他的脖頸,
張日山回眸瞪她一眼,
齊樂川嬉皮笑臉在那打哈哈。
張日山無語,這小孩果然是齊八爺家的,不著邊的小東西。
一路上有許多簡易的山神廟,很小一個,里面只供奉了一塊石碑,他們沒有找向導,這上山的路有些不好找。
走到一半,迎面來了一位青年男子,長相一般,屬于扔在人堆里找不著的,他左顧右盼,畏首畏尾的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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