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史3

偌大的宮殿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對視，白楓緊緊捏住方九的下巴，質(zhì)問：“方才是你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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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九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該開心，這個時候，他眼里終于又有自己了。
她這一生一千四百年，說來不算短，可也著實算不得長，一千四百年，她也就做了三件事：散盡修為，魂聚重生，最后一件，就是白楓。
她想說，她確實在門口，她都看見了，她是給他去送秋天第一捧桂花做的桂花糕，摻了蜂蜜，甜香軟糯，她記得他愛吃。
白楓不曾踏入青玉軒的第六十二天，送過去的時候，她特意換了一件最好看的衣服，披帛挽在臂彎，是，她現(xiàn)在就跟著偌大后宮之中在皇上面前爭寵露臉?biāo)⒋嬖诟械哪且活愬鷭?，是最不講究最沒有地位的那一種，是她曾經(jīng)最不齒的那一種。
可是她迫切地想與他在一起，用自己最后的時間。
“不是刻意，晚飯吃多了，遛食遛到那邊的。
”方九別過臉不看他。
“哦？是嗎？”白楓隨意在屋子里走動，掀開了桌子上的食盒：“這是什么？”
“不認(rèn)識嗎？桂花糕，今年秋天第一捧桂花做的，特別細(xì)膩。
”桂花糕已經(jīng)涼了，可是甜香味還是若隱若現(xiàn)，白楓拈起一塊：“還說不是去看我？”
方九別開臉：“想多了，不是送給你的。
”
“那是送給誰的？”
方九不說話，白楓扔下糕點(diǎn)，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他，濃重的壓迫感襲來：“說，是給誰的？”
“這么想引我注意，那就如你所愿吧。
”方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白楓堵在了嘴里。
他還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卻連喘息的機(jī)會都不給她。
方九站立不穩(wěn)，連連后退幾步，撞在梳妝臺上，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白楓用手墊住了她的腰，將她用力扣在自己的懷中。
其實方才在紅杏躺在她身邊的時候，白楓已經(jīng)有一點(diǎn)動情，可是還是強(qiáng)忍著，將紅杏處理之后，才過來找她。
太久不見了，帶著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們說她是鬼，應(yīng)該打入冷宮，他信了，饒她一命，卻從此失寵，還不如冷宮。
方九拼命掙扎，頭發(fā)上的朱釵散落半邊，白楓瘋狂地吻著她的唇，甚至是撕咬，方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氣息都紊亂，拼命用手去推，可是哪里推得動。
白楓一把單手將方九抱起，另一只手松開了她的下巴，漸漸向下游移，然后突然一把撕開她的衣服，順勢壓在床上。
“白楓！你干什么！我這里不歡迎你！”
“呵，這是我的地盤，連你是我的，我愿意來就來，不愿意來就不來，你有什么資格說不？”白楓盯著方九，像是在看一只已經(jīng)注定入口的獵物，沒有絲毫憐惜。
眼角有淚，方九說：“白楓，我特別討厭你。
”
一千四百年，就是這一句話，我是真的非常討厭你。
方九有多想告訴他，她已經(jīng)沒有多少個一千四百年了。
白楓含住她的耳垂，聲音溫柔：“無所謂，我要你知道，你不是我的第一個皇后，但是絕對是最后一個。
我要你陪著我，一起死。
”
眼淚終于滑落到鬢角。
方九不是白楓的第一人皇后，但是先皇后，方九有耳聞宮里有知情人說，第一個王后，死的很慘。
大殷朝史冊有載，第九代殷王白楓，施政暴虐，視人命如草芥，謀權(quán)篡位，先是殺了自己的親哥哥，然后將先王最鐘愛的年夫人虐殺——虐殺這倆字其實很值得商榷，大殷王朝從建立到現(xiàn)在須臾二百三十四年，建立王朝的祖宗不過是占了史冊半頁，白楓獨(dú)占一頁不說，這“虐殺”，就占了三分之一的描述，而這三分之一的描述里，虐殺者無數(shù)，竟沒有任何兩個人是同一種死法，五花八門，千奇百怪，卻紛紛有個好聽的名號，無非是，如何如何的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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