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歷史課通常都是可有可無,但像許清雅這種即便命不久矣也想完成學(xué)業(yè)的書呆子來說,是絕對不能逃課的。

奇怪的是從來不聽歷史地理課的朱濤今天也破天荒地當(dāng)了一回好學(xué)生,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教室。

不過今天的教室里多了十幾個生面孔,而其他人,像是約好了一樣同時失蹤,連歷史老師都不見蹤影。

夏半斤進(jìn)來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咦,難道今天放假嗎?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說這話時他把朱濤帶來的那伙人逐個打量一遍,意思很明顯,這幾個要么不是人,要么就是他眼睛瞎了。

朱濤對旁邊一個脖子上掛著條手指粗的金鏈子的人道:“太子,就是這個土包子……”

那人渾身都名牌貨,右手腕上還戴一串黑溜溜的佛珠,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夏半斤,聽著朱濤的解釋,一邊品嘗著美酒。沒錯,課桌上居然擺放著紅酒和酒杯,而且他飲得很愜意,好像這不是教室,而是他自己家。

許清雅和汪紫彤見狀自然是知道今天這場架免不了了。

汪紫彤看看教室外面,發(fā)現(xiàn)那些“失蹤”了的同學(xué)都圍在外頭準(zhǔn)備看熱鬧,而那三個看起來過于早熟的“學(xué)生”居然是真的失蹤了,不由得一陣緊張。

此時在樓梯拐口處站著三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其中一人道:“我們真的不管嗎?聽說那個家伙是個瘋子,也不知夏先生能否應(yīng)付?!?/p>

“既然管家叫我們不管,我們就不管吧,昨天你不是也看見了?姓夏的實際是深藏不露,趁機(jī)會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也好?!?/p>

“萬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們再出手吧,留點(diǎn)心就行?!?/p>

教室外的走郎上,圍觀者越來越多,這些人連看熱鬧都躲躲藏藏畏畏縮縮,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魚,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果然是四大家族之一,‘永泰集團(tuán)’的太子爺姜永泰?!?/p>

“這下有熱鬧看了,朱濤那么牛叉,也只不過是他一條跑腿而已。”

“這個叫夏半斤的土包子要悲劇了,姜永泰很久沒有這么大動干戈地調(diào)兵遣將了,而且這次還親自出馬?!?/p>

“那還用說嗎?三大家族的三個太子爺都把許清雅當(dāng)成女神,斗了那么久都沒能俘虜女神的芳心,現(xiàn)在被一頭豬拱了,怎么可能坐視不管。”

“尤其是姜永泰,對許清雅可是死心蹋地呀,明知道她活不久了,還是不放棄,套用他喝醉酒時放出的那句豪言壯語,‘要是能舔一舔許清雅的腳趾頭,老子愿意自斷一臂’,你就知道他對許清雅有多癡情……”

姜家的太子爺,姜永泰,綽號太子,誰人不識,誰人不敬?就算平時目中無人的潑辣女神汪紫彤現(xiàn)在不敢多嘴。

而昨天被夏半斤調(diào)戲的姜婷今天卻沒有出現(xiàn),想必是因為許清雅的緣故。天底下無人不知姜婷最討厭的人就是許清雅,可偏偏她這個親哥哥姜永泰卻對許清雅情有獨(dú)鐘,于是兩兄妹的感情也漸漸地疏遠(yuǎn)了。

當(dāng)然,畢竟血濃于水,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負(fù),姜永泰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新仇舊恨今天一起算。

夏半斤表面上看起來對這十幾個不速之客漠不關(guān)心,實則也在暗暗審時度勢,多一事當(dāng)然不如少一事,但如果別人踩到自己月匈口上來,就休怪老子無情了。

“既然大家都不在,老師也沒來,我看我們還是自己復(fù)習(xí)吧,兩位美女,請坐?!毕陌虢镄Σ[瞇地朝她們做個“有請”的姿勢。

許清雅的臉色非常難看,自己把車輪一拐,道:“算了,我們走吧?!?/p>

姜永泰目光一斂,立馬接上話:“今天你走了,我保證把他打死,你信不信?”

如果姜永泰說要打死誰,任何人都不會懷疑。許清雅又把車輪方向調(diào)了回去,板著臉道:“那你想怎么樣?”

姜永泰道:“我不管他從哪里來的,你叫他馬上給我滾,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帝都城?!?/p>

許清雅猶豫起來,把夏半斤趕走容易,但是換個主治醫(yī)生可就沒有肉吃了而且處理不好還關(guān)系到夏半斤的人身安全問題,想到這她又蹙緊了眉頭。

汪紫彤試圖解圍:“姜太子,誰都知道清雅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夏半斤是她的主治醫(yī)生,大不了讓他坐到別的地方去,你至于那么咄咄逼人嗎?”

姜永泰冷笑一聲,道:“昨天朱濤已經(jīng)警告過他,是他自己不識趣,現(xiàn)在我看他很不順眼,他必須消失?!?/p>

大家不禁又把視線移到夏半斤身上,卻發(fā)現(xiàn)他居然蹲在墻腳邊低著頭,專心致致拿著手機(jī),不知在干什么,難道知道自己大禍臨頭,嚇傻了?

夏半斤好像完全聽不到別人正在討論如何處置處自己,一邊操作著手機(jī)屏幕一邊喃喃自語:“想不到這外面的手機(jī)這么好玩,還可以打游戲的,和電腦一樣啊,可惜就是小了點(diǎn)。”

許清雅和汪紫彤離他最近,聞言忍不住湊過臉去一瞧,結(jié)果大跌眼鏡。

他居然拿個手機(jī)在悠哉悠哉地打游戲,而且還是技術(shù)含量超低的“切水果”。

“夏半斤--”汪紫彤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恨不得掐死他。

“干嘛?你們說完了?等等,還有三分鐘就行了……”夏半斤仍然在聚精會神地劃著屏幕,在他看來,只要沒有人動他的病人,就算天蹋下來也跟他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那一邊的姜永泰臉色比豬肝還黑,但他并沒有興趣跟這種鄉(xiāng)巴佬說廢話,哪怕一句也嫌多,很快就把怒火壓了下來,對許清雅道:“我想跟你說幾句話,隨我走吧?!?/p>

聽他這口氣,就是說剛才的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夏半斤已經(jīng)被他判了刑,過了今天,他再也不可能在帝都城出現(xiàn)。在他眼里,夏半斤現(xiàn)在就是個透明人。

許清雅心里面其實也有了決定,既然那土包子得罪了姜永泰,也活該他倒霉了,能讓他安全離開這個城市已經(jīng)是大幸。

不過許清雅對姜永泰可沒什么好感,一向都沒有,再次把車輪一轉(zhuǎn),冷哼道:“我沒有興趣,麻煩你走,不要打擾我的同學(xué)上課?!?/p>

姜永泰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厲聲道:“許清雅,你別不識好歹,現(xiàn)在的你只不過是個廢人,你連走路的能力也沒有,還當(dāng)自己是女神?我告訴你,只有我才不嫌棄你這個廢物,今天你必須跟我走?!?/p>

說完他做了個手勢,周圍的小弟們馬上就開始干活了。

汪紫彤臉色一變道:“永泰,你想干什么?這里可是學(xué)校,清雅是許家的人,你難道活膩了?”

姜永泰哼道:“汪大小姐,以前我尚且給你幾分面子,現(xiàn)在,你家自身難保,還是少管閑事的好?!?/p>

汪紫彤氣得渾身哆嗦,同時更為許清雅著急,出于本能攔在她前面,卻被沖上來的一男生拽到了一邊去,差點(diǎn)摔倒,不由恨得牙癢癢:“你個王八蛋,敢動我……”

還好,夏半斤眼明手快,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收起了手機(jī),一把扶住汪紫彤,讓她站到了后面,自己則像一座山般橫在許清雅面前,道:“誰敢動她一根頭發(f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