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夏半斤沒說一句多余話,在客廳里四處溜達(dá)起來。他手上的牛奶瓶子又換了一個,可是卻沒有人注意到他身上連行李包都不帶,兩袖清風(fēng),到底是在哪藏了那么多的AD鈣奶?

“喂,你已經(jīng)把我們送回來了,怎么還不走?”汪紫彤毫不猶豫對他下了逐客令。

“走?我為什么要走?從今往后,這里就是我的家了,請多多指教?!毕陌虢锾癫恢獝u地打招呼笑道。

住在這里?汪紫彤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但對方明顯是許常青請來的貴賓,又論不到她不信,一下子面色鐵青。

連許清雅聽到這個消息都無法淡定了,立馬給父親打電話追問緣由:“爸,你怎么讓他住在我這里呀?”

“女兒,你那里不是還有房間空著嗎?他住在里面方便照顧你?!蹦穷^許常青和聲和氣道。

“但他是個男人啊……”許清雅無奈道。

“女兒,你放心,這是爸爸精挑細(xì)選出來的人,保證不會有什么問題,你大可放心。吶,今天他不是幫你趕走了幾個小流氓嗎?由此可見爸爸這回給你找的人是值得依賴的,就這樣了阿?!痹S常青一說完就掛了線。

許清雅放下手機(jī),瞪了一眼夏半斤,又跟汪紫彤對視一眼,表示自己也沒撤。其實她自知命不久矣,早把一切看開了,打這個電話也只是為了給紫彤個交代,雖然結(jié)果也是一樣,但好歹盡力了。

汪紫彤只能咬牙切齒。

這兩個美女都穿著三分短褲,曲著白皙的美腿坐在沙發(fā)上,勾勒出一道令人遐想聯(lián)翩的風(fēng)景線。

但夏半斤卻沒有怎么在意她們的腿,而是更加在意自己以后的居住問題。

“美女,這里有我,你可以走了?!毕陌虢锟粗糇贤?,這意思就是說,她在這里是多余的。

“你……你讓我走?”汪紫彤漲紅了臉,不可思議。

“你不走?難道你也住這?”夏半斤好奇道,他只知道自己會留下照顧病人,并不知道汪紫彤也跟許清雅同住。

“廢話,難道你還想和清雅孤男寡女不成?想得倒是美呀你?!弊贤疀]好氣道。

其實說白了,夏半斤也就是來給許清雅當(dāng)保姆的,許常青的意思很清楚,也不指望他能治得好許清雅的病,就是時刻在她身邊做好身體的料理工作而已。

夏半斤怔了一會,沒心沒肺道:“這樣啊……其實多個人也挺好的,只要不是男人就行了,我無所謂?!?/p>

此話一出,紫彤就狠狠地瞪他一眼。許清雅倒是還好,不再有什么表情,也不說話。

夏半斤的視線移到許清雅的臉上,不禁又發(fā)-愣起來,還深深蹙起了眉頭。他除了暗嘆這個女孩美得離譜之外,更驚奇的是,她給自己的感覺很不真實,這種不真實并不局限于她的美麗,而是她明明坐在那里,你卻很難察覺到她的存在。

“這女孩身上肯定有什么大秘密。”夏半斤之前那副吊兒朗當(dāng)?shù)哪油蝗幌?,忽然闊步上前,一臉?yán)肅地在許清雅面前俯下頭來。

“你干什么?”紫彤還以為他見色起心想要耍流氓,猛地跑過去,守護(hù)在許清雅旁邊,目光警惕地瞪著夏半斤。

夏半斤卻沒有理她,對許清雅道:“把你的眼睛撐開點(diǎn),像我這樣……”說著他自己試范了起來,用食指和中指按住自己的上眼簾和下眼簾,呈剪刀姿勢張開,露出幾條眼球血絲。

許清雅猶豫片刻,依然是沉默不語,但她還是照做了,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各個私人醫(yī)生使喚。

“換一邊?!毕陌虢镉值溃S清雅根據(jù)他的指示又照做一遍。

看完她的眼睛,夏半斤皺了皺眉頭,坐下她旁邊,抓起她的手腕,把起脈來。

對許清雅來說,被人把脈也是家常便飯了,但是讓一個這么年輕的男醫(yī)生捏著自己的手腕還是第一次,有點(diǎn)不自在。把完脈之后,夏半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布包,質(zhì)料看起來十分古老。他把布包一翻,兩排長短粗細(xì)不一的銀針呈現(xiàn)眼前。

夏半斤取出其中一根發(fā)絲般細(xì)、有中指長的銀針,對許清雅溫柔地說道:“忍一下,只是一瞬間就不疼了?!?/p>

許清雅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喂,你可別亂來呀?!弊贤芍陌虢锏馈O陌虢镞€是沒理她,一手托起許清雅的纖纖素手,用銀針在她的食指肚上輕輕扎了一下,又迅速拿出一小塊透明的小膠片,往上面滴了一滴鮮血。

把盛著血滴的小膠片放好,夏半斤手指上突然多了點(diǎn)灰色的粉沫,氣味有點(diǎn)刺鼻,按在許清雅出血的手指肚上輕輕撫摸起來。

才數(shù)秒時間過去,許清雅的手指不但止了血,而且完全看不出有被細(xì)針扎過的痕跡,一點(diǎn)也不疼了,反而還感覺有些清涼,怪舒服的。

夏半斤剛要收手,卻發(fā)現(xiàn)她兩個光滑如玉的手背上居然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傷孔,手臂上也有不少,顯然都是被針扎的。可想而知,她之前的主治醫(yī)生都是怎么折騰她的。

這么漂亮的手,都被針頭扎成蜜蜂窩了,夏半斤覺得怪可惜的,便再次用同樣的粉沫,在她其他傷口上涂了起來。

許清雅長這么大,什么時候讓一個男生這樣摸過自己的手?從來沒有。她剛想要掙扎,卻發(fā)現(xiàn)夏半斤的手指所觸之處,清涼的感覺隨時襲來,而且?guī)缀跏且徽Q鄣墓Ψ颍切┘?xì)小的傷口居然消失不見。

同時她還驚奇地發(fā)現(xiàn),眼前的夏半斤和在學(xué)校里時截然不同,變得神秘起來,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充滿了智慧。

這不禁令許清雅想起剛才黃大良那伙人要打他的時候,他那句陰氣沉沉的喃喃自語,難道他還真是個奇人,那吊兒郎當(dāng)?shù)哪佣际茄b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