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望

　　“常笙告退。
”常笙紅著眼，委身行禮。
　　無人應(yīng)答。
　　溫時卿滿腹心思全放在常箜身上，哪里看得見她？
　　常箜更是只顧著喝血，沒空理她。
　　常笙默聲走出東側(cè)院。
　　天空飄落小雨，她仰頭望去。
　　雨水化入她的眼睛，氤氳在她的眼眶。
　　正院里，常箜的面色回暖，“夫君，你對姐姐是不是太粗魯了？本來喝她的血，我就心難安。
你還這般待她，她怕是很難過。
”
　　“那又如何？要不是因為她推你入水，你怎會胎疾纏身？”溫時卿的那點(diǎn)溫情全給了常箜，他愛憐的摸著她的臉。
　　常箜長長嘆息了一聲，“可到底，我們是姐妹。
”
　　“知道了。
等你身子痊愈，我自會給她些銀兩，打發(fā)她。
”
　　屋內(nèi)的白燭，燭光顫動，緩緩流下一滴-蠟淚。
　　常笙大病了一場，因為溫時卿從未到她的院子，她院子里的人難免苛待她。
　　不過幾日光景，她就瘦了一大圈。
　　眼下，她正憑欄望雨。
　　自入春，春雨綿延不斷，不知何時才能到頭。
　　“箜兒還等著你的血入藥，你在這傷春悲秋的給誰看？”
　　常笙回頭，眸間空洞死氣，“你來了。
”
　　溫時卿不屑冷哼，要不是常箜勸著，怕她落下個不好的名聲，他還不愿意過來。
　　“我去給你沏茶。
”常笙看得見他眼底的嫌惡，徑步離開。
　　溫時卿的視線一轉(zhuǎn)，落在她那雙綁著白布的纖腕，血跡滲染了白布，那紅艷妖嬈，像極了常箜平日喜愛的牡丹。
　　他看著常笙轉(zhuǎn)入屏風(fēng)，那纖華倒影自成風(fēng)韻。
　　他竟是不知，從前只知跟在他身后，含羞帶怯的小姑娘，竟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
　　像石子投入了幽湖，泛開淺淺漣漪。
　　他的心亂了。
　　但僅一瞬，他就回了神，兀自背對常笙。
　　常笙端上了茶，茶香暗涌，清新?lián)浔恰?br>　　溫時卿接過，一品。
　　“不錯。
箜兒近日噩夢頻發(fā)，明兒，你送些過去。
”
　　“是。
”
　　常笙眼瞼微垂，輕聲應(yīng)答。
　　他弱冠時，她就曾譜曲一首，為他換來智山老叟的茶。
　　那時，她不敢留名，可知他喜歡，便足矣。
　　如今看來，卻多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溫時卿放下茶盞，修長溫潤的長指沿著杯口滑動，“你這一病，怕是幾日不能放血。
”
　　常笙的臉白剎了幾分。
　　可溫時卿的下一句，又給了她希望。
　　“罷了，我已覓得神醫(yī)，再稍些時日，請他過府。
屆時，箜兒的身體恢復(fù)，你也不用再為她供血。
”
　　常笙難以自信的瞪大雙眸，她以為被陰影籠罩的余生，終于得老天垂憐，要滲出清透光亮。
　　往后，常箜不用再依附她而生，她自由了！
　　“你且休息，我……”溫時卿正欲轉(zhuǎn)身，腳步一個踉蹌，單手撐桌。
　　“時卿?。俊?br>　　常笙趕忙扶他。
　　一股燥熱在溫時卿的體內(nèi)亂竄，他猛地甩開常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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