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自己喝,別碰我!


  三年后,紫霄殿。
  “跪下。

  男人帶著不容反駁的口吻,命令道。
  阮星蘿雙手被縛在身后,扭過頭去,“你不如殺了我。

  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東西,穆淵辰竟然愉悅地勾了勾唇角,“不是你說,要殺了我報仇嗎?”他靠近女人耳邊,大手卻已經(jīng)向下游移,“三年來,每一夜,你都有機會。

  “你!”身體已經(jīng)本能地迎合男人的舉動,阮星蘿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再發(fā)出任何羞恥的聲音。
  玄紫色帳幔落下,仿佛一間牢籠,華麗,柔軟,卻掙脫不得!
  阮星蘿被折騰得精疲力盡,熟悉的藥味又鉆入鼻端,她嫌惡地皺眉,卻被男人捏住了下巴。
  “喝了它。

  “我自己喝,別碰我!”阮星蘿偏過頭,堪堪避過穆淵辰的觸碰。
  她平靜地奪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三年來,她夜夜侍寢,卻從未懷上過龍種,幾乎成了后宮的笑話。
  沒人知道,每一次,穆淵辰都會逼著她喝一碗避子湯。
  苦澀在喉嚨里蔓延開。
  穆淵辰的吻隨之而來,阮星蘿靠在墊子上,任由他將舌尖的苦澀卷去。
  每一次喝完藥,男人都會認認真真地吻她,像是在分享苦澀的味道。
  這不是他的愧疚,阮星蘿明白,她惦記著報仇的同時,穆淵辰也在為阮月菱報仇。
  多年前,前朝皇帝六十大壽,廣獵美色,相府躲不過,阮家便將嫡女阮星蘿送入宮中待選,沒想到的阮星蘿半途逃走,相府只得把穆淵辰的白月光——相府庶女阮月菱代送進去,后來穆淵辰起兵,阮月菱卻在一場宮變中失蹤了。
  穆淵辰剛坐上龍椅便派人暗中查找,如今三年過去,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些賬,通通記在阮星蘿頭上了。
  “貴妃娘娘,這都什么時辰了,過會兒皇上回了殿,看到您還在這里,可是又要龍顏大怒了!”
  御帳外傳來??偣荜庩柟謿獾穆曇?,阮星蘿披上衣服,嗓子里火燒火燎地疼。
  “福公公,可有茶水?”她沒有隨行丫鬟,連承恩后的沐浴用水,都要自己去打。
  “娘娘說笑了,這紫霄殿從來只準備皇上愛喝的茶,哪有娘娘的份兒?”
  福田身為皇城總管,說話做事都極有分寸,在別個宮妃面前,他斷不敢這么說,不過整個天闕宮都知道,這阮貴妃是罪人之女,不過是新帝的玩物,六宮之中誰都罵得,欺得,她倒也怯,任人拿捏,一眾無所事事的宮人,還給她起了個“阮柿子”的名號。
  拖著身子回到琉璃殿的時候已近晌午,阮星蘿好幾天沒怎么吃飯,回到這個安身之所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夢里卻不甚安穩(wěn),一闔眼便回到那天,刑場里幾十具囚衣,四下迸濺的朱漿白肉,如雨點般落在她身上。
  太苦了。
  比那避子湯還要苦上千萬倍。
  阮星蘿朦朧地想著,如果當年,她沒有把流落街頭的穆淵辰撿回相府,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暮色漸漸攏了過來,空曠的琉璃殿內(nèi)一燈如豆,阮星蘿強撐著爬起來,唯一的矮幾上不知何時多了個木碗,苦澀的藥味充盈了整個鼻腔。
  這也是穆淵辰特地吩咐的,用來補身子的藥,阮星蘿聞了聞,都是些補血補氣的,看來是怕她死得太早。
  呵。
  欺人太甚……
  阮星蘿忽然奮力將藥碗拂到地上!
  木碗咕嚕嚕滾到墻邊,空氣里,漸漸彌漫出一股不易察覺的味道。
  殿內(nèi)寂靜無聲,黑暗終于沉沉地罩下來,月色如水,卻襯得整個大殿更為清幽。
  雖名琉璃,其實與冷宮無異。
  殿外冷風簌簌,直灌進心底,阮星蘿喘著氣坐在矮幾前,銀輝從窗外整片整片地灑進來。
  遠處,似有隱約的笙歌……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踩著鋪滿地的月光,大步踏進琉璃殿。
  看到他還穿著朝服,阮星蘿才想起今夜十五,宮宴的日子,難怪有琴樂。
  新朝在禮樂方面沿用舊制,穆淵辰更是盡職盡責,陪群臣用了晚膳,才想起她這個玩物來。
  “在想什么?”男人發(fā)問。
  “看來你的嬪妃并不讓人省心啊。
”阮星蘿指了指墻角。
  那里,赫然是一只躺在藥湯里的死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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