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忤逆不孝


直到大巴車消失后,周建軍才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罵道:“夏頂天啊夏頂天,你可是偵查員啊,難道也被周建軍帶壞了?”


隨即搖了搖頭,叨念道:“我已經不是夏頂天了,從現(xiàn)在起,我就是周建軍,就是一個臭流氓!”


事實上,周建軍家不在三多寨里,而在山下的過江坳,家里有父母,沒有兄弟姐妹。


周建軍是獨子,作為一家之主的周母把他稀奇得猶如膿包瘡一般,從來就沒有意識到,就是她的溺愛,才把兒子送進監(jiān)獄的。


“慈母多敗兒??!”


周建軍邁著螃蟹步進了鄉(xiāng)間小路,繞著山麓,走向位于河邊的小村落。


事實上,三多寨是個鄉(xiāng)村集市,過江坳屬于三多寨村八組,而八組的村民也就兩百余戶,平時都是步行去三多寨趕集。


入獄前,周建軍每天都泡在三多寨的茶館里喝茶打牌,不到半夜是不回家的。


眼下,周建軍坐牢七年,已經是二十九歲的人了,可夏頂天才二十四歲,還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


“活活變老了五歲,勞資找誰說理去?”


周建軍摸著蠻橫粗狂的臉頰,歪著頭,斜著眼打量眼前的村落,隱約間,看見村口有對夫婦翹首以盼。


他莫名一顫,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入職偵查處后,他已經三年沒回家了,整天都忙綠在偵查第一線,風餐露宿,盡職盡責。


還沒走近,那對夫婦就沖了過來,喜極而泣道:“狗兒,狗兒哪,你終于回來了!”


“哭什么,勞資還沒死呢!”天人交戰(zhàn)了一番后,周建軍殘忍的隱藏起良知,擺出逆子嘴臉道,“你們這對老不死的,都怪你們害勞資遭了七年的罪,說吧,這事咋整?”


夫婦神色一僵,激動的心情頓時化為烏有,兒子坐了七年牢,脾氣還是沒改好啊!


“有錢,有錢啊狗兒!”回過神來,周母拉著周建軍的手,揪心道,“狗兒,媽老早就給你存了一筆錢呢,你先跟我們回家,等洗了澡,去了污穢,媽再把錢交給你!”


“是啊狗兒,你老媽真給你存了一筆錢,有好幾萬呢!”周父沒什么主見,但疼兒子的心是一樣的。


“幾萬,打發(fā)要飯的呢?”周建軍破口大罵,“老不死的,今天要是沒有十萬,勞資就把房子燒了!”


周父周母臉色大變,敢情,周建軍還真的燒過房子,耍起棒來真?zhèn)€是六親不認,別說父母怕他了,就算左鄰右舍也避之唯恐不及。


“借,我們去借還不行么?”滿臉褶皺的周母越發(fā)蒼老了,抹著眼淚總算把周建軍哄回了家。


這是個破敗的竹林小院,幾間陰暗的土坯瓦房連接著左鄰右舍。


奇怪的是,從周建軍進村后,就雞不鳴狗不叫的,清凈得有些詭異。


“丟你毛貓,村里人都死絕了么,知道勞資回來了也不迎接!”周建軍氣悶的咒罵著。


周父周母臉色一苦,前者小聲道:“人家不是怕你么,都關著門吃午飯呢!”


周建軍眼睛一黑,這雜碎到底有多可惡啊,居然把村里人嚇成這樣?


“好了,少說兩句吧!”周母瞪了眼周父,“你趕緊去擺酒菜,等狗兒洗了澡,我們再好好吃頓團圓飯!”


“好好好,我這就去!”


“狗兒,媽帶你去洗澡!”


“滾遠點,勞資又不是三歲小孩!”


周建軍推開殷勤的老媽,按照資料所示進了后院,見廁所里果然準備好了飄著柚子葉的洗澡水,以及新買的衣服和皮鞋,心里一暖,多好的父母啊,這雜碎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洗了澡出來,雞鴨魚肉已經擺了一大桌,周父周母局促的站在一邊,生怕兒子不滿意。


周建軍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剛拿起筷子,蹙眉道:“坐下吃啊,還當我是犯人???”


“誒誒誒!”周父周母喜出望外,爭相給周建軍倒酒夾菜,還問飯菜合不合口味。


周建軍翻著白眼道:“再難吃也總比牢飯好吃吧!”


一聽這話,周母心疼得眼淚都下來了,哽咽道:“狗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周父嘀咕道:“想不再受苦,就得學好……”


周母神情一緊,暗中掐了爪周父。


“好個蛋!”周建軍沒好氣道,“誰愛學好誰學好去,反正勞資就這樣了!”


說實在的,作為兒子,動不動就在父母面前充勞資,生來至孝的夏頂天是深惡痛疾的,可周建軍就是這么一個人,自己想要演好他的角色,就得按照劇本來!


沒生氣!


居然沒生氣!


周父周母一臉的難以置信,老半天后,周母才哆嗦的拿出一個麻布包,肉疼道:“狗兒,這是我們這些年的所有積蓄,本來是準備給你娶媳婦的,可現(xiàn)在這情況……你可一定要省著點花啊,我們已經老了,掙不到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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