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H市,剛下夜班從錄音棚里出來的顧晚星一臉疲憊。她剛走沒幾步,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她順著抬頭看去,正對上那張鋪滿劣質(zhì)粉底的臉。
面前的人正是一貫與顧晚星不對頭的曾妍,她沖顧晚星笑得虛偽:
顧晚星揉著眉頭,道:
曾妍面上的笑忽然尷尬,她面色一沉,說:
顧晚星幽幽地抬頭看她一眼:她說罷,便想離開。她實在太累了,今晚上解決一系列的問題,早已讓她疲憊不堪。
可是沒等她走過曾妍身邊,就聽到曾妍尖叫一聲:
顧晚星隱隱有了發(fā)火的苗頭,她也從來都不是藏著掖著的人,回頭就是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扇在了曾妍的臉上。的一聲清脆的響聲,曾妍愣住了,連她身后剛剛走過來的季琛也愣了。
顧晚星抬眸瞥了他一眼,心中了然,我說這人怎么畫風轉(zhuǎn)得這么快呢,原來是看到來了,想拉她演這么一出宮斗戲啊。
那她就滿足她好了。
她一把抓住了曾妍的手腕,冷笑著開口:
說罷,狠狠地甩開曾妍的手,瀟灑地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她一連串話說得曾妍和季琛都愣了,季琛眉眼間漸漸染了笑意。
出了大樓,一陣晚風吹來,顧晚星這才覺得有些涼意,這時候,她的手機忽然一響,她拿出手機一看,太陽穴忽然地跳了起來。
顧晚星的瞳孔漸漸放大。
這個名字已經(jīng)淡出她的世界三年了,這三年她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著他,可是一點訊息都沒有,他出國后,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這個名字突然出現(xiàn),顧晚星的腦子一陣發(fā)懵,一股委屈從心底里涌出。
顧晚星現(xiàn)在只想著找到秦皓澤,她坐進車子里將車子開得飛快。
夜光杯廳臺中央,秦皓澤端著一瓶酒仰頭喝著,低頭瞥著手機,手機中是顧晚星的照片,他的指腹輕輕第摩擦著手機中顧晚星的臉,眼神迷茫。
這個時候,像是有心靈感應(yīng)一樣,他抬起頭看過去,許久未見的人站在遠處,視線穿過人??粗?/p>
顧晚星也在看著秦皓澤,秦皓澤比以前瘦了不少,眼瞼內(nèi)斂,眉目間多了一絲冷意,沒有了往日的稚嫩,右手小指的指骨別扭地彎曲著,左手手腕上戴著一副黑色的表帶很寬的手表。
顧晚星走到了他面前,秦皓澤仰頭看著她,顧晚星眼眶濕潤:她不明白自己的聲音為什么會這么委屈,甚至帶著哽咽,這不是她的風格。
秦皓澤抬眸看著她,眼神漆黑清澈,干啞著嗓子開口:
顧晚星身子輕輕一僵,她好久沒有聽到他喊他姐姐了,竟然會感覺到陌生。他的眸子很黑,看不到一絲光。
他們兩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本來是最親密的,連他的父母都沒有顧晚星了解他。
他很聽顧晚星的話,經(jīng)常跟在顧晚星身后奶聲奶氣地喊姐姐,顧晚星讓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從來沒有反抗過。不過從什么時候起他就不喊顧晚星姐姐了呢?哦,是在歲的時候,他忽然只喊顧晚星:
這聲真的是久違了。
顧晚星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底的不適,問他:
秦皓澤垂眸,眉眼乖巧:對不起我過得不好,對不起我沒有聯(lián)系你,對不起我想見你的,想到發(fā)瘋,可是……我沒有辦法。
在某個角落里,一個紅衣女子盯著秦皓澤。旁邊有人給她遞來了一杯金黃色的酒,女子修長的手中捏著一撮白色的粉末,然后慢慢地捻進了那杯酒中,那杯酒被遞來的人迅速地拿起,然后喝下,那人渾身抽搐起來,臉上露出極致的快感。
顧晚星從旁邊的女孩手里接過了秦皓澤的外套,然后抓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秦皓澤拽過外套,套在了身上,原本迷離的眼神在望向角落跟隨的黑衣人時忽然變得陰暗,手指微微彎曲,那人得到了指令,馬上離開了。
旁邊的孫少錫跟在他們身后,顧晚星問他:
那是一點兒嗎?整整一個晚上。秦皓澤咬牙切齒,卻對著顧晚星乖巧聽話。
顧晚星停下來,抓過他手里的帽子扣在了他的頭上道。
孫少錫大聲道。他一個堂堂孫家大少爺怎么在顧晚星這個女子面前一點尊嚴都沒有?
顧晚星冷冷地回一聲:說罷,拉著秦皓澤坐進了車里。秦皓澤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從后視鏡里看到身后那輛黑色的面包車。
顧晚星對孫少錫說道:
孫少錫微微一笑:少年的眼中滿是星光,熠熠生輝,清澈如水。
坐在車里,秦皓澤小心翼翼地問顧晚星:
顧晚星在開車,余光看著他:
秦皓澤低聲說:他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奶狗。
在那個家里,秦皓澤的地位很低。
他的父親不喜歡他,家里在祖宅的那位老夫人也不喜歡他,似乎全家族都不喜歡他。
他的現(xiàn)任母親,對他很好,可惜,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的親生母親,在他十歲左右的時候,死了。
他有個哥哥,叫秦銘軒,是秦皓澤的母親從福利院領(lǐng)養(yǎng)回來的孩子。
陳嫻是個很好但很蠢的女人,她為了秦諶,愿意不育,任勞任怨地照顧著秦皓澤和秦銘軒。
顧晚星記得小時候的他很乖,見到自己會喊姐姐,有好吃的會叫她一起吃??上?,在她的母親出事之后,他變了,雖然對她還是一樣,可是對別人卻是一句話聽不得。
他的親生母親叫郎妍,殺了人,被判定為精神病。于是在貴圈子里也傳出來,秦皓澤也有精神病。人們冷漠害怕甚至鄙視的眼神,對一個十歲的孩子是非常沉痛的打擊。
郎妍火葬的那天,秦家的人沒有去送。那晚夜色漆黑,秦皓澤失蹤了,他們是在火葬場找到秦皓澤的,十歲的秦皓澤站在一棵樹下,冷冰冰地望著前方,眼神空洞。自那以后,秦皓澤性情大變,稍微招惹他一下,他必定上手就打,絕不留情。
他多次被父親訓斥,關(guān)黑屋,可他從來沒有低過頭。哪怕在被送到M國的時候,他也一聲不吭,拿起行李就走,毫不留戀。
顧晚星心微微刺痛,秦皓澤在外失蹤的三年,秦諶沒有一點著急,在他看來,秦皓澤只是賭氣離家出走了罷了,他遲早會回來的。可是顧晚星知道,他是真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以前再怎么賭氣,也不會不理她的。
她試探著問:
秦皓澤纖長的睫毛輕輕閃了閃,抬眸看著她說:
顧晚星苦笑一聲,
秦皓澤垂眸不敢看她了:
顧晚星語氣突然嚴肅:
秦皓澤眉眼乖巧,輕輕握緊拳頭:
顧晚星還想訓他什么,可是看一看他可憐落寞的表情便不忍心了,最終還是嘆口氣什么也沒說。
一進門,秦皓澤就快速地鉆進了浴室:他身上太臟了,他想抱抱她。
顧晚星沒太在意,打開了電腦,卻沒有了動作,心里亂糟糟的。很久,她才緩了口氣,
秦皓澤沉默了很久,才說:
顧晚星怔了一下,她不是那個意思:
秦皓澤:
顧晚星是個很懂得感恩的人,她小時候,父母帶著妹妹去了國外,她就一直寄居在秦家,受秦家父母的庇護,所以她長大后,也在TGF面對危機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大公司大職位的offer進入了TGF,和秦銘軒一起直面危機。
顧晚星總覺得心里委屈得很,心里的冰冷在持續(xù)發(fā)酵。她現(xiàn)在真的很累,今天的事情讓她現(xiàn)在都手腳發(fā)冷。她準備了近一年的項目忽然被人搶了過去,自己最信任的搭檔奔向了別人,一聲不吭。她再一次成了被拋棄的人。好在的是,秦皓澤回來了。
顧晚星伸手合上了黑屏的電腦,抱過沙發(fā)邊的泰迪熊,將身子蜷縮進了沙發(fā)里,聽著耳邊的流水聲,漸漸地熟睡。
浴室里,秦皓澤赤裸的上身有數(shù)道猙獰的疤痕,像是蜈蚣一樣,令人觸目驚心。秦皓澤的眼神一縷縷黯淡冷漠。
秦皓澤洗完澡出來,一手拿著毛巾擦頭發(fā),一雙極好看的黑色的眸子里蒙著一層霧氣,皮膚帶著水汽,不真實得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人。他的眉眼間斂著傲氣,滿身尊貴。
他看顧晚星睡著了,便赤著腳走到顧晚星的身邊,蹲下,看著這個冷冰冰的女人。她眉目精致,鼻梁尤其好看,睡夢中仍舊眉頭微皺,似是不安。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一點點描摹著她的眉眼,從眼角到唇,指尖傳來輕柔的觸感,那么不真切。秦皓澤的眼中閃過幽幽的病態(tài)的光,他的指尖落在了顧晚星的唇上,輕聲道:
顧晚星沒有回答,她睡著了。
秦皓澤扔掉手中的毛巾,抬手去抱顧晚星,只是伸手觸及她腦后卻透過厚密的頭發(fā)摸到了一道很明顯的傷痕時,他輕輕皺了皺眉頭,嘆氣,將手避開那道傷痕,抱起她,向她臥室走去,然后將她放在了被兩三只大泰迪熊占據(jù)的床中央,用力將那兩只泰迪熊往兩邊撥了撥,避免這兩只泰迪熊不注意起了殺心,稍微挪一挪屁股把顧晚星給悶死。
他給她蓋好了被子,覆唇在她唇角:然后替她關(guān)上了燈。他不知道,在他關(guān)掉燈,掩上門后的那個房間里,四處亮起了藍色的燈光,霧霾藍色彌漫成海洋,像是宇宙中的銀河。這是公主的寢房,星星,是她的守護者。
閉上門的后一秒……他的聲音冰冷徹骨。那個人隱在黑暗中,帶著黑色的帽子,低著頭。秦皓澤慢悠悠地走到沙發(fā)上坐下,然后翹起了二郎腿,一舉一動優(yōu)雅而高貴。
秦皓澤輕輕舔了舔后槽牙,發(fā)尖的一滴水順著臉頰滑落,到下巴,整個人驚艷而禁欲。他的眼底滿是冰霜,嘴角帶了笑,極冷極冷的。
秦皓澤不耐煩地打斷:
那人機械死板的聲音似乎還有些微微顫抖,帶著恐懼。
秦皓澤不屑地冷笑一聲:他頓了頓,眼底閃著冷意,將那幾個字拖得極緩——
夜里,結(jié)束工作的林婉曦回到了家,已經(jīng)掉漆門上用紅色的油漆噴著兩個大字——她的心已經(jīng)麻木了,這樣的字一次次被不同的人重復(fù),最后竟然沒有地方可以噴下字了。
在門的旁邊,貼著一張紙條,歪歪扭扭的字體。林婉曦將那張紙條撕下,低頭就著樓道里暗黃的燈光看著,上面寫著:
林婉曦知道是誰,她輕輕地笑了。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善良的人。
這時候,寫這個便簽的人的兒子回來了,他是一位年輕的民警,只比林婉曦小一歲,高大的身影,小麥色的皮膚,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陽光又英俊。
程野朝林婉曦笑著打招呼,白色的T恤臟兮兮的,頭發(fā)也亂蓬蓬的。
林婉曦朝他笑了笑,從包里掏出了一個創(chuàng)可貼,撕下,然后踮起腳尖去貼在了程野的臉頰處,說:
程野愣了一下,他的耳尖已經(jīng)發(fā)紅了。他急急忙忙地說一聲:說罷,轉(zhuǎn)身跑開了,可是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那個女孩,只看到女孩皺著眉頭錘了錘肩膀開門進去了。
他傻乎乎地摸了摸臉頰上那個創(chuàng)可貼。
林婉曦打開自家的門,家里亂成一團,地上的酒瓶子橫七豎八,本就狹窄的空間此時連腳都無法著地。她感到疲憊,卻還是只能蹲下去,將這些酒瓶一一收了起來,然后打開了窗戶,想要晾晾家里這惡心的酒味。
父親不在,不知道又醉倒在了哪個橋洞下面,林婉曦也不想關(guān)心他。
林婉曦的眼眶忽然就紅了,她起身,關(guān)掉臺燈,離開。
這個家,早就已經(jīng)不像家了,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倒下去。但她一定會咬牙撐下去,她是林婉曦,應(yīng)該是像朝陽一樣的存在,應(yīng)該積極向上。
程野回到家,母親正在給父親燒香。在程野的記憶中,母親似乎是一夜之間變老的,發(fā)間夾雜著銀絲,臉上透著滄桑與疲憊。
他徑自前去,拿過了幾炷香,然后隨著母親一起,拜了三拜,然后跪在了父親的遺像面前。照片中的父親,仍舊一臉嚴肅和正氣,眼角是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疤。那是他的勛章。
程野看著父親的那雙眼睛,似乎還能聽到父親在自己耳邊嘮叨:
程野想著想著,眼角就濕潤了。他的父親,永遠是他的信仰,亦師亦友。
母親在給父親燒紙,聽到這話,手微微顫抖,
程野眼神堅定:那是父親原來的部隊,是他的目標和信仰。他此生的最大目標,就是完成父親未完成的使命!他必須要知道,真正殺死父親的是什么!他一定要將那個壞人抓住!讓他接受正義的審判!
母親的眼角有淚,她笑了,笑得欣慰而哀傷:她看向照片中的人,淚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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