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山看到桑落居然還在,奇怪之余,心道一句: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但稍一思慮,幻想起了某些可能,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
以前,每次見到小桑落那位不著調(diào)的師父時,總讓他有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溺水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誰又會想過放棄呢?
桑落在這一帶也算是,他家糟老頭師父說的,。
所以,那糟老頭子一向自詡。
吳青山露出笑容,自然地走到小桑落身旁坐下,還不忘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桑落好奇:
大難臨頭還笑得出來,桑落覺著,這位鎮(zhèn)守大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正打算再咬上一口烤鴨,卻聽吳青山繼續(xù)說:
這……哪兒跟哪兒啊?!
到嘴的鴨肉不香了,滿滿的鴨油,塞得桑落說不出話,只得瞪眼干著急。
吳青山輕輕拍了拍又捏了捏桑落的肩膀。
桑落聽懂了,點點頭。
竺滌和梁丘弘毅也聽懂了,但沒有攔下這位無知少年,任由他步入內(nèi)宅。
不在意吳青山的自斟自飲,也不理會這倆貨的你一言我一語,就是要看看吳青山在搞什么花樣,興許還能釣出他們想要的東西。
殺人,可從來都不是天星劍門的目的。
桑落在進入?yún)羌液笤旱耐局校恢绷粜闹砗蟮淖兓?,大堂那邊還沒有動靜,看來雙方還沒有動手。
此刻的后院,大家都忙著收拾金銀細軟,亂成了一鍋粥。
鬧哄哄的,叫人心煩意亂,特別是在身后還跟著一位劍門首徒的時候。
桑落很是佩服這個叫竺滌的人,走路沒丁點聲響,連吐納都無聲無息,就跟一個死人似的。
一念至此,他就背脊發(fā)涼,后面跟著的該不會真是個死人吧?
桑落摸了摸胸口,隔著衣物,能感受到那枚自小佩戴的吊墜。
那是一枚藍色的獸骨,也是他的仰仗,里面有他師父留下的一道劍氣。
竺滌雙手負后,佩劍橫握在手,閑庭信步,只當是游山玩水。
青袍少年在引起關(guān)注之后,竺滌和梁丘弘毅都不約而同地用神識掃過,沒有感到有絲毫的元力波動。
這位叫桑落的少年不是武者,就算是練家子,頂多也只是會用蠻力的武夫,不足為懼。
吳家的宅院修得并不宏大,但還算雅致,花鳥菊竹皆有,樓閣水榭齊全。
桑落還是第一次進到吳家內(nèi)宅來,以前都是趴在墻頭偷偷瞄上一眼,為此還被吳瀾潑了好幾盆冷水。
冷水喝足后,他才相信漆大姑芭大姨說的都是真的,。
吳家小姐的閨房并不難找,各種喜花紅綢,鋪的、掛的、貼的,恨不得直接告訴外人,新娘子就在這間屋子里。
門房緊閉,沒有丫鬟,也沒有媒婆,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你說吳瀾會不會……早扮成丫鬟逃走了?
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紅色幔帳下的美人。
處子靜坐,耐遠觀,可賞心,可悅目……
桑落稍愣。
喜宴他參加過很多,新娘子他也見過不少,但被喜帕遮羞后還如此漂亮的,絕對就只眼前一人。
走上前去,少年特意將腳步踩得重些,未嫁先寡的紅妝身軀一震。
桑落回瞥堵在房門的竺滌,再看看眼前的紅妝麗人,感覺怪怪的,莫名有一種的緊張。
停下步伐,在茶桌旁坐下,撿起桌上的一顆紅棗,邊吃邊說。
繡著囍字的紅帕后邊,吳瀾聲音清脆,夾雜著她壓抑不住的顫抖。
這話當然不是問他的,桑落看向門前抱劍的竺滌,他也想知道為什么。
即便是在逍遙鎮(zhèn)境內(nèi)死了一名劍門弟子,但這些人一副要屠盡人家滿門的架勢,于理不合。
不可否認,天星劍門在青蜀州屬于頂尖勢力,但放眼整個大燿國,它比四大圣門還相差甚遠。
再者說,即便是四大圣門,也絕不會以皇朝為敵。
吳青山怎么說也是一鎮(zhèn)軍守,這樣公然與朝廷叫板,著實令人想不明白。
竺滌不回,只問。
吳瀾從頭頂揭下紅色喜帕,輕柔地放在膝上,然后一絲不茍地疊好,再安放到床榻一旁。
做著這些的同時,她盡力保持平靜。
這之后,她才抬眸迎向屋內(nèi)兩人。
看到桌旁的桑落時,嬌俏的臉忍不住露出一絲訝色。
桑落見狀,翻出白眼,敢情這姑娘之前沒聽出來是他。
其實,吳瀾在衣袖里藏了一把剪刀。
她本意是等壞人靠近后奮勇偷襲,要是能換個同歸于盡,也算是沒有辱沒吳家名聲。
不曾想,桑落走到桌旁就不上前了,她這才改變計劃,揭下喜帕直面暴徒。
竺滌在考慮要不要攤開了說,短暫猶豫后,開門見山:
吳瀾不解。
桑落在心里哭天喊地:竺滌你個混蛋,這么重要的信息,你干嘛要直接說出來,這不是逼著我被滅口嗎?
吳瀾收回目光,神情哀傷,
竺滌又問。
新娘子杏眼一眨,白尖的下巴微斜,
竺滌抱劍細想,前廳確實擺了一些壇壇罐罐,但他認為如此重要的東西,絕不會這般草率安置。
吳瀾站起身,展開雙臂,落下兩翅寬大紅袖,
這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刻,銹鐲珠釵,鳳衣霞帔,搭上柳腰娥眉,讓她在紅色的映染下熠熠生輝。
桑落心中莫名緊張,要是竺滌真去摸……不,是搜,他是攔,還是不攔?
竺滌擰眉,略作思量便舒心展顏。
回頭去前廳看看又有何妨,整個吳家都已被師弟們團團圍住,眼前這對苦命鴛鴦已無路可逃,注定要死。
此時,轟隆的爆炸聲響起,那邊已經(jīng)開打,這加速促成竺滌回頭的心。
竺滌沒再遲疑,大步趕往前廳。
梁丘弘毅擔任劍門的首席客卿多年,劍術(shù)超然,連門主師尊都對其贊賞有加,能見到高手出劍,會對竺滌的劍道有所裨益。
吳瀾提著裙擺跨過門檻來到廊下,看見沒多遠的滾滾濃煙,潔白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又白,滿眼都是擔憂。
桑落來到紅妝女子身旁,探了探腦袋,安慰道:
吳瀾看著他,他也看著吳瀾,四目相對,無言。
突然,一把剪刀從大紅袖里抽出,鐵黑尖尖,刺向桑落腹部。
吳瀾只是個弱女子,桑落卻是練過武的,行兇的剪刀被輕松奪下,徒勞無功。
桑落勃然大怒。
桑落差點被氣哭。
說完,連拖帶拽,引著吳瀾來到一面墻下。
到了這會兒,吳瀾卻出奇的冷靜。
只見她脫掉行動不便的嫁衣,雙膝跪地,四肢并用,從墻下的狗洞鉆了出去。
剛才還半推半就,現(xiàn)在居然這么主動……
女人這種生物,真是奇妙。
翹起的圓臀還有一半留在墻內(nèi),桑落大大的眼睛看了又看,眨了又眨,有些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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