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唐菱被莫蓉扶著進了一個房間。

宴會還沒開始,她卻忽然覺得有些頭暈且渾身無力,似乎是剛才喝的那杯雞尾酒度數太高了?

莫蓉忙叫人幫忙開了間房,扶著她過來休息。

讓她躺在床上,莫蓉摸了摸她的額頭,柔聲道:“菱菱啊,你好好睡,等宴會結束了我們就來接你?!?/p>

唐菱昏昏沉沉的睜不開眼,卻敏銳的聽出她這溫柔聲音中透出的盡是冰冷。

她抬了抬眼皮,想看看她的臉色,可眼前全是晃動的影子。

莫蓉很快起身出去,唐蓁站在房間門口朝里瞧,眼底帶著興奮的笑,著急的問,“孟家那老頭兒什么時候才來?。俊?/p>

她已經等不及看好戲了。

莫蓉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唐菱,冷冷勾唇,“快了,我們先下去,等到時間再帶人上來就行,免得被人懷疑。再來你也該好好同其他家的人認識認識了,年紀不小,也該找男朋友了。”

“我才不急呢,那些男人哪里配得上我?”

說著這樣的話,唐蓁卻想起不久前見到的那個男人,俊美如神,高高在上。

她眼底閃過征服的欲望,似乎也只有那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兩人說著話,將房門關上。

聲音被關在了門外,房間里只剩下唐菱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太陽穴處的經脈跳動著疼痛,整個大腦都是暈的。

眼前迷蒙,落進耳朵里的聲音也成了噪音,她卻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孟家那老頭兒”幾個字。

孟家。

孟?

唐菱有瞬間的激靈,想到了夢中男人說的話,忽然有不好的預感蔓延上來。

那個在她看來很羞恥的夢,在此刻似乎成了什么箴言。

稍有不慎,她就會萬劫不復。

這瞬間的清醒讓唐菱咬緊了牙根,指甲在掌心用力戳了兩下,疼痛讓她更清醒了。

她從床上翻滾下來,跌跌撞撞的朝門口跑。

沒跑兩步,身子一歪軟倒下去,腦袋撞到了什么東西上,一聲悶響。

一陣陣白光在腦子里炸開。

唐菱雖然沒經過情事,可她夢見過啊。

這感覺熟悉的她有那么一瞬間以為自己又身在夢中,且還更強烈。

她很害怕,目光移動間卻忽然看到什么,原來剛才她撞開了洗手間的門。

唐菱沒有再猶豫,用盡了全力爬起來,踉蹌著進了洗手間。

她眼前模糊,憑著本能和感覺找到淋浴的隔間,擰開了花灑的開關。

冷水兜頭淋下,她禁不住抖了抖,終于徹底失了力氣,沿著墻壁跌坐在地。

抱著自己的膝蓋,將腦袋埋在膝間,任由冷水沖刷。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只是片刻,水忽然停了。

唐菱從膝間抬頭,目光迷茫的看過去。

水珠落進眼睛里,她眨眨眼,隱隱約約間看到面前似乎站著個人。

她看不清楚來人的模樣,卻下意識害怕直朝后退。

然而她本就已經靠在墻上,這一退,只讓腦袋在墻上狠狠一撞。

喉嚨里發(fā)出了“唔”的一聲,她緊咬著唇,疼得眼淚落了下來。

接著她便聽到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很不滿,“你怎么這么蠢?”

唐菱呆了幾秒,這個聲音?

她像是忽然得到了某種力量,彈跳起來毫不猶豫的朝面前人撲去,像只歸巢的鳥兒撲進了他的懷里。

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嗚嗚咽咽的哭訴,“你怎么才來呀?”

她都快嚇死了。

薄慕寒,“……”

在她撲過來的那瞬間,他條件反射的想將她一把推開。

然而當她嬌軟的身子靠進懷里,身上淡淡的花香傳入鼻息后,他僵住了。

在夢里他倒是抱過她無數次。

可在現實中,抱女人這種事,是他生平第一次。

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他垂眸看懷里可憐兮兮的女人。

她全身已經濕透了,頭發(fā)黏在一起,還在滴答掉水。

臉上的妝花了,眼下暈了團黑黑的東西,像只臟兮兮的小貓,讓人嫌棄。

而這小貓沒有絲毫自覺,還在不斷朝他懷里鉆,嬌聲怨怪他為什么來得這么晚?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認錯人了,卻忽然想起了夢中的事。

夢中她似乎是已經結婚,因為他總是讓她跟姓孟的離婚。

想到這里,薄慕寒心底一驚,難道夢里她嫁的就是孟則成那老不死?

可如果是那老不死,有什么值得她一直不離婚的?

還有,他如果真想要他們離婚,還需要她同意?

孟則成敢搶他要的人?

薄慕寒正思索,懷中的唐菱卻已經忍受不了了。

冷水只能壓住一時,轉瞬卻好像更加厲害。

而他的懷抱比冷水更讓她覺得舒適。

只是他偏偏不像平時那么主動,站著一動不動,讓她無措。

她只能自己尋找讓自己學著他平時在夢里親吻她的樣子去親他。

薄慕寒沒有喝酒,此刻周身卻也冒出了一團火,被她撩的。

他咬緊牙根盯著懷里胡作非為的女人,喉結滾動,出口時聲音沙啞到不行,“你想做什么?”

唐菱從他頸上抬眸,用那雙迷茫的眼看著他,輕咬著紅唇羞澀軟語,“我想讓你疼疼我?!?/p>

她的語氣甚至還有些委屈,以往她說不要,他非來。

總是用那種低啞曖昧的聲音跟她說,“寶貝乖,讓我疼你?!?/p>

可現在她這樣難受,他卻只冷眼旁觀。

她分出一絲心神埋怨:幸好這男人只是她夢中的人,要真是她男朋友,她不得氣死呀!

薄慕寒哪里知道她的想法,他垂眸看著她霧蒙蒙的眼,含情脈脈,婉轉勾人。

就算這樣狼狽,她也美得讓人心驚,更添了幾分招人憐愛的脆弱。

薄慕寒眼底漆黑,兩指捏住她的下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后悔?!?/p>

話落,他不等她回答,低頭吻住了她。

又甜又軟,比夢里的滋味兒更美。

他知道她這會兒其實已經迷糊了,卻覺得這不能怪他趁人之危,沒有男人能拒絕這樣的女人。

何況,她本來就是他的。

他們已經做過了無數次,他熟悉她身體的每寸肌膚,了解她身體的每處敏感。

他徑直將她托抱起來,像抱小孩兒的姿勢,一邊吻著她,一邊將她抱回了房間。

她身上濕透的裙子被他撕成了兩片飄落在地,他抱著她倒在那張潔白的大床上。

吻沒有停,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回應他的吻,比夢里更主動。

她的肌膚比夢里更軟更嫩,滑不溜秋的。

他一只手在她肩膀上撫弄,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襯衣紐扣上。

薄慕寒正準備將自己身上被她弄濕的襯衣脫掉時,房間門卻忽然被人推開,伴著女人故意提高的聲音,“菱菱,你好些了嗎?”

他眼底忽冷,迅速拉起被子將唐菱緊緊包裹起來,轉頭朝門口看去。

在他包裹住唐菱的同時,門被徹底推開,好幾個女人探著腦袋看進來,當先的便是莫蓉。

她一臉溫柔的笑,眼底卻始終是冷的,甚至還帶著幾分期待。

她已經想好了接下來應該要怎么尖叫才能吸引更多人過來,然而剛張了嘴還沒發(fā)出聲音,便僵在了原地。

她的反常讓唐蓁有些疑惑,她們先前說好的可不是這樣。

她忍不住上前,“媽,怎么……”

話還沒說完,她看到了一雙漆黑涼薄的眼。

唐蓁也僵住了。

怎么會是他?

不等她們反應過來,薄慕寒開口,聲音像是沁了寒冰,“滾!”

唐蓁顫抖著,沒有動。

她甚至想沖進去將男人拉起來看看,看看被他護在身下的賤人到底是不是唐菱?

不,不是的,肯定不會是唐菱的。

只她腳下剛動,就被一道大力拉了出去,房間門在她面前砰的關上。

唐蓁瞪大眼,蘇循帶著幾個保鏢將她們幾人圍了起來,對著她們勾唇冷笑,“薄三爺的房間你們也敢闖,不要命了?”

莫蓉忙道:“抱歉,我們不知道薄三爺在里面,我以為這是,這是我女兒的房間?!?/p>

哪怕她見多識廣,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里面的男人怎么會變成了薄三爺。

這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唐菱呢?

孟則成呢?

其他幾個被她們母女拉過來看戲的女人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她們雖然都是豪門貴婦,可她們那些家庭比起薄家來那就實在是不夠看。

更何況,里面那男人還是薄家最不好惹的薄三爺。

幾個人看莫蓉母女的眼神都帶上了怨懟,自己找死就算了,竟然還敢拉著她們一起來!

好在蘇循并沒有真的跟她們計較,只揮了揮手,“知道錯了就快滾,等薄三爺忙過了,你們可是想走都走不了了?!?/p>

幾個人也的確不敢再留,他這話一落,就慌忙離開。

唐蓁倒是不想走,死死盯著房間門,最后是被莫蓉拉扯著一步三回頭的走遠了。

等她們的人影都消失,蘇循這才挑眉看了眼緊閉的房間門。

心底嘖嘖感嘆。

平時冷靜得像是機器的薄慕寒,竟然也會因為一個女人失去控制。

他久經歡場,當然看得出房間里那假戲真做的場面。

薄慕寒估計已經忘了,他還在等著人來捉奸呢。

蘇循勾唇笑了笑,對幾個保鏢道:“看好了,這次可不許再讓任何人打擾了三爺的好事,知道嗎?”

保鏢點頭應是,蘇循這才笑著離開。

他的紅顏知己可還在等著他呢,看來,也該先開個房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