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過半,長歡疲累的連抬起指節(jié)的力氣都沒有。
男人微重的呼吸在長歡耳邊平息下來,方才下床去了盥洗室沐浴。
床頭的電話鈴鈴響了兩聲,長歡艱難的撐起身子按了接聽,掛斷電話,長歡按照電話里那中年女人的吩咐。
可這樣的行為實在讓她覺得屈辱,但,她卻又不得不照做。
若今夜還懷不上,那就還要再等一個月,還要再經(jīng)歷一次這樣的折磨煎熬,長歡是實在不愿的。
她的日期早已被精準的計算出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今日必定會受孕成功。
她是第一次,在此之前,她和男友陸向遠最親近的關系,也不過止步蜻蜓點水的親吻。
可今夜,她卻把自己最珍貴的,給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不,也并非完全陌生,她知道別人喚他江少,也有人叫他江.公子,可她卻連知道他全名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一個男人,長歡從不曾想過會和他有任何的交集,也從來都不曾想過,她有一日竟然會成為他親自選中孕育后代的對象。
長歡今年十九歲,還在B影念書,男友陸向遠四年前大學畢業(yè),如今已經(jīng)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但就在兩個月前,陸向遠卻出了事,他中了競爭對手的圈套,工作中犯下了嚴重的失誤,努力補救,又奔走活動了兩個月,卻仍是要面臨被停職的處分。
長歡心急如焚,她最好的閨蜜葉臻臻得知此事之后嘆了一句:“如今在蓉城,能擺平這件事的,大約也只有江家那一位了……”
做了那個決定之后,長歡沒有想過,她會這樣順利的被江少勛直接挑中,又很順利的通過了身體檢查。
只是,協(xié)議簽訂之后,長歡才知曉,對方為了孩子的健康角度考慮,還是決定用自然受孕的方式。
長歡第一時間就后悔了,可她在得知毀約要付出天價違約金的時候,她不得不接受了這一切。
江少勛洗完澡出來,頭發(fā)濕漉漉的滴著水,他手里隨便拿了一條毛巾丟給長歡:“給我擦頭發(fā)……”
長歡抓緊了身上的毯子,長睫顫動著不敢去看男人:“我,我這會兒還不能動……”
江少勛聞言,不由得挑了挑濃密好看的眉毛,他走過去床邊,修長的手指抓住薄薄的毯子,在長歡驚訝瞪大的表情里,直接把那毯子掀開丟到了一邊。
“求你……”長歡無助的哀求著,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那一夜,她甚至連江少勛的臉都未曾看清,渾渾噩噩之中唯一記得的,影影綽綽的夜色里,他沒有任何溫度的親吻和菲薄寒涼的唇……
一個月后,長歡被測出身孕,自此,她就被江少勛留在了這一棟別墅里,不能外出一步,也不能和任何人聯(lián)絡。
有專門的營養(yǎng)師打理她的一日三餐,甚至還有專業(yè)的瑜伽老師和健身老師,幫她做一些簡單的孕期運動。
而江少勛,除卻那一個晚上,長歡自此再也沒有見過他。
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五個月大的時候,長歡第一次感受到了腹內孩子的胎動時,江少勛卻忽然親自來了別墅一趟。
他的賓利在別墅樓下緩緩停住,傭人小跑著去開了車門,江少勛一身黑衣黑褲從車子上下來,他身量極高,寬肩窄臀,膚色是健康的蜜色,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只是那樣神色淡然的緩步走過來,就似將這周遭的一切都淪為了陪襯。
長歡跟著女管家范姨迎出來,其他人都殷勤的迎上前去,唯有她,穿著寬松柔軟的孕婦裝,長發(fā)乖順的披在肩上,有些羞澀的低頭站在臺階上,沒有上前,也沒有看向那來人。
江少勛的目光,卻越過了眾人,直接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生著一張很漂亮的心型小臉,皮膚細滑白嫩,像是鮮嫩嫩的菱角一般,最好看的是那一雙眼睛,脈脈含情,魅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想到這里,江少勛神色莫名,長歡感覺那一道燙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不敢直視,頭壓的更低,心跳的卻越來越快。
江少勛越過眾人,一步步上了臺階,長歡心跳的那么快,低垂的眼睫都輕顫起來,可江少勛沒有停留,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外面的人呼啦啦都跟進去,長歡也跟在人后走了進去。
江少勛上了樓,他的特助宋恒卻拿了一張卡遞給長歡:“這里面是余下的一千萬,你收好。”
長歡有些怔怔:“不是說了孩子生下來才……”
宋恒漠然開口:“孩子不用生了,你收好錢,找一家好醫(yī)院,把孩子做掉吧?!?/p>
長歡整個人都懵了。
“可是他已經(jīng)會動了……”
長歡抬起頭看著宋恒,眼圈紅紅,臉上的神色卻倔強無比。
宋恒站起身來,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只需要按照先生的吩咐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