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她再次見到柏濱海。

此時鄔幻楓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P-23I生長因子重構(gòu)了她的部分身體器官,并開始“同化”其他原生器官。

因此她每天半夜都要忍受一個小時左右錐心蝕骨的疼痛。

對魂穿過來的司情而言,這點(diǎn)疼痛不算什么大事,而且新長出的雙腿修長勻稱,比“原裝腿”好看了不少。

相比之下,柏濱海就很凄慘了。

一個月中,新保鏢總是不能稱他心意。不能準(zhǔn)確理解他話里的意思被開除了2個,帶著情緒工作被開除了1個。

最不靠譜的是,短短幾天之內(nèi),柏濱海接連遭受到4次暗殺襲擊,這些蠢貨保鏢們竟然都沒有提前察覺!

于是,心高氣傲的霸道總裁理所當(dāng)然地掛了彩——在最近一次汽車爆炸事故中,他甚至被巨大沖擊力卷起的碎片擊穿了肩胛骨。

鄔幻楓在青柏綜合病院見到柏濱海時,他正病懨懨地癱在輪椅上,左肩打著石膏。

準(zhǔn)確地說,柏濱海是專程來醫(yī)院找鄔幻楓的,順道處理了傷口。

鄔幻楓通過系統(tǒng)資料了解到,自己之所以是無可取代的存在,原因有三:

一是她足夠了解和親近柏濱海。柏濱海雖然是個招蜂引蝶的主,但他內(nèi)心對他人的界限感很強(qiáng),猜忌心極重,唯獨(dú)對鄔幻楓沒有距離。

二是鄔幻楓心細(xì)如發(fā),上至青柏集團(tuán)的業(yè)務(wù)架構(gòu)、礦脈分布、宏觀決策,下至集團(tuán)保安的換班時間、消防栓的位置分布、總裁秘書愛用什么牌子的香水,她都爛熟于心。

柏濱海是個矯情又挑剔的人,他的習(xí)慣、他的喜好,甚至他衣服的擺放位置,只有鄔幻楓清楚。

三是她足夠“忘我”。一般保鏢賺得是刀口舔血的錢,有錢賺總還得有命花,生死存亡之際是人都會怕。

鄔幻楓不一樣,她不在乎錢,一整顆心都掛在柏濱海身上,絲毫不顧自身安危,也沒有“害怕”的概念。什么臟活累活都肯干,什么刀山火海都敢上,突出一個毫無保留。

明知道柏濱海在利用自己,明知道付出不會有回報,還義無反顧地飛蛾撲火。

重生后的鄔幻楓可不會那么傻了,凡事要講個公平,她受了那么多罪,柏濱海一點(diǎn)不付出,說不過去吧?

必須要讓柏濱海明白,世界并非圍著他轉(zhuǎn)!

這次雙方的位置對換了,柏濱海虛弱地坐著,鄔幻楓抱著手倚著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雙腿泛著銀白的光澤,仿佛鍍了一層不銹鋼皮膚。

鄔幻楓吹了個口哨:“喲,柏總好雅興,竟然想得起我住在這里。”

柏濱海一愣,鄔幻楓竟敢用這般陰陽怪氣的語氣對他說話。

“楓楓,你就這么和我說話?”

鄔幻楓笑意盈盈:“這么和你說話有問題?”

柏濱海眼中的光變得危險,鄔幻楓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但考慮到她的腦子剛受過傷,又緊接著做了個改造身體的手術(shù),性情大變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只是,這樣的鄔幻楓讓他覺得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別忘了,是柏家替你出了巨額的醫(yī)療費(fèi)?!?/p>

既然柏濱海主動提醫(yī)藥費(fèi),鄔幻楓就要好好算一算賬了:

“我必然不會忘,這傷本來就是因為你受的,那場事故,嗯,在去你的半山別墅途中遇襲對吧,我雙腿被壓在亂石下,腹部中彈,失血過多都快昏過去了,完全是憑意志力干掉最后一個殺手,你卻丟下我跑了?!?/p>

柏濱海被先發(fā)制人,有些不自在:“你是保鏢,這是你的工作?!?/p>

鄔幻楓直視他:“可是首先我也是個人,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人,我死了你就一點(diǎn)都不惋惜嗎?”

惋惜?柏濱海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甚至在他的概念里,就沒有鄔幻楓會死這個選項。

“我抵達(dá)別墅后立即為你叫了救護(hù)車。”

雇主會為一個保鏢叫救護(hù)車,他已經(jīng)夠為她考慮了。

“所以被當(dāng)做墊腳石我還要感恩戴德?”

柏濱海稍微認(rèn)真了些,沉下俊美的臉龐:“恐怕我必須提醒你,柏家現(xiàn)在依然在幫你償還巨債,你有為柏家效力的義務(wù)。”

鄔幻楓竭力保持著優(yōu)雅的微笑,心里已經(jīng)快氣炸了:“義務(wù)?死人可不會盡義務(wù)?!?/p>

沒錯,原來的鄔幻楓已經(jīng)死了,為了這該死的“義務(wù)”,她甚至獻(xiàn)出了靈魂,即便天大的債也該償清了吧?眼前這個貪生怕死刻薄寡恩的人有什么資格來和她談義務(wù)?

柏濱海道:“所以你死了嗎?沒有!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個機(jī)會,重新回來做我的私人保鏢?!?/p>

鄔幻楓冷笑一聲:“柏總好像沒搞清楚一件事,眼下您這副尊容,明顯是有求于我更多一些?新來的保鏢都不給力吧?都不能讓你滿意吧?這就是你求人的態(tài)度?”

“我求你?”柏濱海面子上掛不住,聲音陡然拔高,“是誰從小狗皮膏藥一樣跟著我,甩都甩不掉?現(xiàn)在能每天跟在我左右你難道不高興?”

鄔幻楓覺得自己快吐了,看來柏濱海對原主的心意拿捏的死死的。

“巧了,我剛才發(fā)現(xiàn),好像不在你身邊更自在些?!编w幻楓加重了“自在”二字。

“你別給臉不要臉,留在我身邊是多少女人翹首以盼的機(jī)會,是你的福氣?!?/p>

“這樣的福氣給你你要嗎?”

“好,好,好!”柏濱海怒極反笑,老實(shí)人鄔幻楓這是要上天?

鄔幻楓居高臨下地看著柏濱海:“還有,請叫我鄔女士,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柏總,我們曾經(jīng)只是雇傭關(guān)系,叫楓楓?我們很親密嗎?”

柏濱海緩緩撐起身子,吹開額前的碎發(fā),露出臉部硬朗的線條,歪著頭盯著鄔幻楓。

他掌控了她近20年,現(xiàn)在,他有點(diǎn)看不透這個女人了。

“女人,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p>

聽到這句霸總標(biāo)配警告,鄔幻楓差點(diǎn)沒笑出聲。

順著光線看過去,這小子的確長得很帥,青柏集團(tuán)也足夠有錢,他似乎有說這話的資本。

但是帥就可以作踐別人了?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些霸道總裁什么毛病,不知道自己很油膩嗎?

要是在原來的世界,她專治各種油膩,號稱人間刮油刀。一大耳刮子過去,保證多厚的陳年老油都刮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