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紅燭微搖。
宮人為夕顏拆掉發(fā)髻,卸去金釵。
她抬眸,銅鏡中那穿著婚服的面孔,如此陌生。
“吱呀”一聲,殿門忽然被推開。
獨孤焚穿著一身正紅婚服走到她身后,滿身的酒氣和脂粉香頓時襲上她鼻尖。
夕顏偏頭想要躲,卻被他猛地捏住下巴,力道大得讓她眸中瞬間蒙上一層水霧。
“躲什么?我碰不得,嗯?”獨孤焚沉著臉色,目光陰鷙。
夕顏咬唇,不去看鏡中的獨孤焚,平靜開口:“帝君今夜,當(dāng)宿在皇后宮中?!?/p>
今日她與皇后一同嫁入之宮中,但皇后是正宮,她不過是妃妾。
聞言,獨孤焚冷笑起來,鉗著莫夕顏的手腕將她推倒在床榻上,目光像淬了毒:“夕顏,如今整個天下都是我的!你不過是個階下囚,憑什么管我睡誰?”
說完,他的大手無情地伸向了她。
“不要——!”夕顏頓時攥緊了衣領(lǐng),一臉拒絕。
她寧愿與獨孤焚永遠(yuǎn)保持?jǐn)硨?,也好過在他身下受辱!
他不愛她,冒天下之大不韙娶自己,也不過是想折辱自己。
“不要?”獨孤焚看著她憤然的模樣,眼中越發(fā)冷漠,“你有什么資格說不要?”
“夕顏,你害死我最愛的人,今日種種,不過是我回報你的萬分之一罷了!”他聲音嘶啞,透著徹骨的恨意。
夕顏看得心中一痛,反抗的動作倏然頓住。
十年前,兇獸鯀引來滔天水患,無數(shù)百姓遭難,她拼死一戰(zhàn)封印鯀后險些靈丹碎裂,根本無力再施救白曦。
但獨孤焚苦苦哀求她救白曦時,她還是動搖了。
只是,她靈氣耗盡,終究沒能救下白曦……
“抱歉……”這件事,是她欠獨孤焚的,無可辯駁。
可這句道歉,并沒有讓獨孤焚有任何的停止。
他發(fā)泄般地咬在她肩頭,夕顏來不及喊疼,衣服就被他粗暴地扯開,白皙的肌膚更染上了紅痕。
“別,別這樣——!”她像一條離水的魚,猛然掙扎起來。
為了南楚子民,歸降之時她服下了隕靈丹,體內(nèi)靈氣沖撞,如今比凡人都虛弱,如何能反抗修為早已深不可測的獨孤帝君。
她痛得蜷縮,忍不住揪緊了床褥,眼尾含著濕潤的潮紅。
窗外是凄風(fēng)苦雨,房中是滾滾烈火。
這般折騰,夕顏直到第二日午后也沒醒過來,更是發(fā)起低燒。
獨孤焚卻再沒來看過她一眼,仿若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直到這日清晨,燒退后的夕顏聽到宮人議論,南楚派人刺殺獨孤焚失敗,獨孤焚不日便要親征南楚。
兩國交戰(zhàn),必定生靈涂炭。
她身為女媧族后裔,世代以守護(hù)天下蒼生為己任,怎能坐視不理?
得知獨孤焚在長樂宮,夕顏第一次踏出了沉璧宮。
天色漸晚,大雪漫天。
夕顏跪在雪地里,任由雪花落了滿肩,雙腿凍到?jīng)]有知覺。
可長樂宮殿門依舊緊閉。
貼身服侍她的秋雨心中不忍,聲音帶著哭腔:“娘娘,別跪了……陛下根本不會見您,您跪壞了身子,到時候受苦的還是自己啊……我們回吧……”
夕顏動了動烏青的唇,聲音顫抖:“他不見我,我便不走?!?/p>
她并不懼怕死,女媧一族世代守護(hù)南楚子民,若她的犧牲可以保住萬千百姓的性命,夕顏心甘情愿。
而且,她相信,他不是那般無情之人……
正在這時,未央宮殿門“吱呀”一聲開了。
夕顏的眼睛頓時亮了,但還未看清來人,便被一盆冰冷的水兜頭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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