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此瓶兒非彼瓶兒


花子虛回來的時候,李瓶兒已經(jīng)喝完了一碗小米粥。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才一會兒工夫沒見,李瓶兒的氣色竟然好了不少,臉色不再那般蒼白,多了幾分紅潤。
見此,花子虛微微皺了皺眉。
女人臉上出現(xiàn)這樣的紅潤,按照常理來說,一般都與男人有關(guān)。
不過有了昨晚那件事,花子虛不忍再次看到李瓶兒那副委屈的表情,因而便沒有直接問,而是轉(zhuǎn)了個彎問道:
“家里現(xiàn)在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李瓶兒一愣,隨即低下頭小聲答道:
“相公,是瓶兒沒用,因?yàn)闆]錢,半年前家里的下人就都走了……不過相公放心,瓶兒自會伺候相公,不會比那些下人差的!”
看著李瓶兒一臉緊張的模樣,花子虛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不過,他還是追問了一句:
“昨晚睡的還好吧?我看你的臉色似乎比昨晚好了不少。

李瓶兒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又搖搖頭,輕咬下唇,神情有些羞澀:
“相公,瓶兒……已經(jīng)兩天未曾進(jìn)食,剛剛喝了些熱粥,這會兒肚子里舒服了不少。

花子虛又自閉了。
特娘的,那個死了的花子虛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家里媳婦兒都快餓死了,還有心思跟著西門慶瞎混呢?
這踏馬不就是典型的渣男么?雖說就這副棺材瓤子身體根本干不了啥壞事兒,可你娶個媳婦兒扔在家里不管不問,這是人干的事兒?
花子虛抬手在李瓶兒的頭上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道:
“你放心,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會再讓你餓肚子了。

“嗯!”李瓶兒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淚也又一次盈滿眼眶。
這是二十四小時之內(nèi)花子虛許下的第二個承諾了,可是連他自己都想不通,就這么簡單的小事兒,何至于李瓶兒聽一次哭一次?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李瓶兒與他從那本書中看到的李瓶兒可謂是天差地別。
除了同樣給梁中書做過小妾,同樣帶著一筆錢財嫁給了花子虛之外,再無半點(diǎn)兒相同之處。
眼前的李瓶兒自幼便是孤兒,只能靠著在街上討飯過活。
十一歲的時候,被梁中書府上的老管家買入梁府當(dāng)丫鬟,這才算是過上了能吃飽穿暖的日子。
十四歲那年秋天,梁中書酒醉回府,一眼就看中了當(dāng)時已經(jīng)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李瓶兒,當(dāng)即便宣布要納李瓶兒為妾。
按理說,那個年代的達(dá)官顯貴納妾就跟買件衣服差不多,根本也不需要準(zhǔn)備什么,直接拉進(jìn)屋里睡了就行。
可惜梁中書年紀(jì)大了,又喝了太多酒,說完這句話就醉倒在地,啥事兒也沒干成。
第二天醒酒之后,這位梁大人壓根兒不記著有這么一檔子事兒。
府里的管家也不敢多問,畢竟還有大夫人杵在那兒,誰沒事兒給自己找這個麻煩?
可老爺說了,事兒是必須要落實(shí)的。
就這樣,李瓶兒名義上成了梁中書的小妾,可直到李逵大鬧翠云樓,她也再沒見過梁中書。
成了名義上的小妾之后,李瓶兒也算是享了幾天福,吃喝不愁,身邊還有個丫鬟伺候著。
也正是在那段衣食無憂的日子里,李瓶兒“趁機(jī)”快速發(fā)育,只兩年時間,就擁有了現(xiàn)在這副完美身材。
逃到清河縣之后,李瓶兒很快便被花子虛哄騙著嫁給了他,連同從梁府帶出來的那些財寶,都打包送給了花子虛。
別看花子虛是個渣男,可那張嘴卻是會說的很,甜言蜜語張口就來。
而李瓶兒從小過慣了苦日子,只渴望著能有人疼愛自己,對于錢財,她反而看的很淡。
因此,即便花子虛沒多久就敗光了她帶來的那些財寶,她也從沒有過半句怨言,死心塌地的照顧著那個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的棺材瓤子。
即便是經(jīng)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她也從沒有抱怨過。
現(xiàn)在花子虛死而復(fù)生,雖然嘴邊不再掛著那些甜言蜜語,但卻讓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踏實(shí)和依靠;尤其是這兩句根本算不上承諾的承諾,更是讓她有種莫名的幸福和感動。
由于心里正盤算著收拾西門慶的事兒,花子虛也沒有再說什么。
兩碗熱粥下肚,花子虛覺得身體中的力量又多了幾分,起身到柴房找了兩根繩子,便轉(zhuǎn)身朝大門口走去。
李瓶兒趕緊跟上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相公,你這才剛剛轉(zhuǎn)好,身子虛弱,這是要去哪兒?”
花子虛轉(zhuǎn)頭沖她神秘一笑,低聲說道:
“我去給你掙錢,買肉吃。

李瓶兒小臉一紅,低下頭說道:
“相公,瓶兒不想吃肉,你還是到床上去休息吧,等養(yǎng)好了身子再出門。

花子虛笑著拍了拍李瓶兒的小手:
“無妨,我就在門口,不遠(yuǎn)走。

李瓶兒見勸不住他,索性伸手扶著他的胳膊:
“那瓶兒陪相公一起去。

花子虛本想拒絕,可轉(zhuǎn)念一想,他是要去找西門慶的麻煩,帶著李瓶兒一起去也好,剛好可以趁機(jī)再次確認(rèn)一下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
如果李瓶兒真是清清白白,那……面對如此尤物,又對自己死心塌地,豈不是一件美事?
走出大門,花子虛將繩子綁在棺材上,留出兩個繩頭,將其中一根交給李瓶兒,抬手一指旁邊西門慶家的大門:
“走,跟我一起把棺材還給西門慶。

“?。俊崩钇績阂汇?,臉上隨即現(xiàn)出恐懼之色:“相公,這樣做的話會惹惱他的!到時候他讓人打你可如何是好?即便不打,難道你忘了這次你被下獄的緣由了嗎?”
花子虛冷笑一聲,語氣也隨之變的陰森:
“當(dāng)然沒忘!正因如此,我才要這樣做!
不過你放心,就憑他西門慶,還奈何不了我!”
說完,花子虛雙臂發(fā)力,拖著那口棺材便朝西門慶家大門的方向拖拽。
李瓶兒被花子虛的表情嚇的不敢再多言,只要跟他一起合力拖拽那口沉重的棺材。
與此同時,西門慶家里看門的下人已經(jīng)把消息報給了進(jìn)去。
西門慶剛吃過早飯,腦子里全都是李瓶兒一身孝服的俊俏模樣。
要想俏,一身孝,這話絕不是隨便說的。
“該死的花子虛,怎么就活過來了呢?若非如此,昨晚我就得手了!
嘖嘖嘖……那小皮膚,真是吹彈可破啊……”
西門慶正靠在太師椅上瞇著眼睛YY自語,看門的下人突然慌慌張張的沖進(jìn)來,差點(diǎn)兒把他剛剛翹起來的小兄弟給嚇萎了,立即怒聲罵道:
“混賬東西!慌慌張張的干什么?你家死人了?”
下人胡亂躬身施了個禮,語氣急促的說道:
“老爺,不好了!那個花子虛……跟他家娘子拖著棺材朝府門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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