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收到下人來報的時候,還在跟菀冬定晚上的菜譜。

聽到說送二小姐回府的人已經(jīng)到前廳了,江染這才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菀冬和純夏兩人對視一眼,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江染看著兩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奇怪:“你們這是什么表情。”

菀冬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小姐,即使這二小姐身份不明,您也切記不可動手?!?/p>

江染無語:“在你們眼里,我就是這么喜歡揍人的嗎?”

兩人沒有說話,但是她們肯定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小姐從小跟著少爺習(xí)武,騎馬射箭不在話下,一身武藝是連大內(nèi)侍衛(wèi)都比不過的。

“郡主還記得您十歲的時候把陛下身邊的御前侍衛(wèi)一劍挑下馬,還在人家臉上踩了一腳的事情嗎?”

江染還沒來的及解釋就被純夏搶了話頭:“還有去年您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陛下的暗衛(wèi)您以為是刺客還打折了人家一條腿?!?/p>

“還有………”

“停!”江染實在聽不了:“兩位姐姐,這種事跡你們有必要記得這么清嗎?

算了算了,先去見客人,回頭再跟你們算賬?!?/p>

兩人閉口不言,恭恭敬敬跟在自家小姐身后。關(guān)鍵時刻還要靠她們二人拉住小姐。

江染慢慢悠悠來到前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瘦瘦干干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坐在桌旁。

而旁邊那個五大三粗的婦人記憶中就是她的養(yǎng)母謝氏。

謝氏大剌剌的靠在桌前,愜意的磕著瓜子,地上一片殼和果皮。

江染瞇了瞇眼,這謝氏看著就像沒頭沒腦的樣子,而這謝宛然如今也才十三歲,不可能會有冒充侯府女兒的心機。

上一世沒能查明謝宛然背后指使之人便將她殺了,實在是失策,搞得現(xiàn)在如此麻煩。

早知道應(yīng)該先問問冥閻,那么好的情報網(wǎng)不利用,真是暴殄天物。

如今不僅要收拾冒牌貨,還要揪出她背后的主子,這樣才能保證御朝的安定,和江家人的安全。

江染嘴角輕輕上揚,快步走了進去:“聽聞有人尋得了我侯府失散多年的二小姐?!?/p>

聽到聲音,謝氏趕忙停了瓜子,拉著謝宛然站了起來:“大小姐,這,這就是侯爺?shù)呐畠??!?/p>

“放肆。”謝氏一句話沒說就收到了菀冬的呵斥,剛想撒潑,便被菀冬一句話堵?。骸翱ぶ髅媲埃懜覠o禮?!?/p>

謝氏大驚,差點忘了,這位是位同公主的皇家郡主,急急忙忙扯著謝宛然跪下行禮。

謝宛然被謝氏拽的一個趔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瘦瘦小小的身子瑟瑟發(fā)抖,看著好不可憐。

江染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面前的兩人,上一世的她就是被謝宛然這副樣子打動,太過心疼妹妹沒能好好查明身份便讓她進了府,沒想到竟然是引狼入室。

江染沒有理會兩人,等到走到主位后才緩緩開口:“你如何證明,她是我侯府之女?!?/p>

謝氏立馬說道:“民婦可以證明?!闭f著便扯過謝宛然的左臂,掀開衣袖,上面是一個火紅的鈴鐺胎記。

江染聽父親說過,正是因為妹妹身上有這個胎記,鈴鐺有音,所以把妹妹取名為江聽。

好家伙,這都能知道,還搞的這么逼真。

江染在心里冷哼一聲:“如此看來,你倒真是我的妹妹了,先起來吧?!?/p>

謝氏滿臉喜色,拍拍衣服便要起來,卻被菀冬一腳踹了回去:“郡主可沒說讓你起來?!?/p>

謝氏怒氣上涌:“郡主這是什么意思,我雖一介草民我也替你們侯府養(yǎng)了十多年的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也算侯府的半個恩人了吧,

怎么,郡主找回了妹妹就想過河拆橋,恩將仇報嗎?”

純夏剛想開口,江染抬手制止了她,微微俯身看向跪著的謝氏。

“恩人?你也配?!?/p>

謝氏還想張口,純夏立馬上前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堵住了她的嘴。

純夏看起來是個柔柔弱弱的女子,但在侯府多年,唯一不小的就是手勁。

菀冬向謝氏身后使了個眼色,侍衛(wèi)立刻上前扣住謝氏。

江染冷笑:“先不說我侯府女兒為何你手里,就憑你剛剛以下犯上對我不敬,本郡主便可以治你一個死罪。”

謝氏這回是真的怕了,縮著頭不敢說話。

江染手指輕點桌面:“再來本郡主的妹妹一出世便下落不明,如今卻被你養(yǎng)了十多年,本郡主很有理由懷疑你。”

謝氏想開口說話,奈何剛剛被純夏一巴掌打的臉頰隱隱作痛,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雙手還被侯府侍衛(wèi)扣著。只能不停向謝宛然使眼色,讓她幫忙說話。

謝宛然嚇都快嚇?biāo)懒耍僭趺凑f,她也只是個才十二歲的小女孩,哆哆嗦嗦不敢出聲。

江染瞥見謝宛然那沒出息的樣子心中感嘆,誰能想到這樣的這樣看似膽小如鼠的人,最后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

“帶下去,先關(guān)著吧。”

侍衛(wèi)領(lǐng)了命令便押著謝氏下去了。

江染這才正視那小干蝦一樣的謝宛然,看看現(xiàn)在的她,再想想前世她那個不可一世的樣子,果然,人都是會變的。

“你既然進了侯府,便要冠我江家之姓。那謝氏,給你取了什么名字?!?/p>

謝宛然攥緊衣角,小心翼翼:“宛...宛然?!?/p>

江染挑了挑眉:“母親臨終前為你取了名字,但想到如今若是突然為了改了名字你怕是會不習(xí)慣?!?/p>

謝宛然沒有說話,不知道江染是什么意思,是不準(zhǔn)備承認(rèn)她嗎?

“這樣吧,先為你改了姓氏,名不變,江宛然,如何?”

江染輕飲一口茶,眼眸輕垂,擋住了眼神中真實的想法。

冒牌貨休想再用母親為妹妹取的名字。

菀冬和純夏對視一眼,不知道自家小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好,都聽姐…姐的?!?/p>

聽到這個稱呼,江染輕輕皺皺了眉,心中不想接受,但終究沒再說什么。

算了,一個稱呼而已。

“純夏,帶二小姐去房間休息?!奔兿钠财沧?,那么多人小姐干嘛非要讓她去。

雖心中不愿,但還是需得履行。

江染看著謝宛然徹底消失后,才起身對菀冬道:“走吧,去會會我們江家的‘大恩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