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費木藍一邊忙著在廚房做咖喱蛋包飯,一邊絮絮叨叨第N次和韋勝勝述說自己這些天看到的奇異景象。
費木藍丟掉手中燒火用的鐵扦,愁眉苦臉道:
韋勝勝抻開她的兩米大長腿,架到壁爐前的矮幾上,說完翻了一個在費木藍看來嬌艷不可方物的白眼。
和韋勝勝好友多年,費木藍仍然時不時會被她深具侵略性的美貌給震撼。
韋勝勝的美會隨場景的變化而變化,妝發(fā)精致是美艷,蓬頭垢面是隨性,就連地攤擼串都有著豪放不羈的颯爽感。這位從幼兒園時期就開始全時段艷壓各路女生的韋勝勝同學(xué),膚白貌美長腿蜂腰,云發(fā)豐艷美麗絕倫,對外高冷無匹,私下里卻是個瓜地里最亮眼的那只猹,哪里有瓜哪里就有她。
費木藍看著韋勝勝將干發(fā)帽取下,拿著吹風(fēng)機側(cè)頭吹發(fā),一時間竟有些看呆——這貨不管干啥都風(fēng)情萬種,秋水明眸,眼中似有云霧籠罩,膚色白皙,吹彈可破,鼻梁高挺,丹唇皓齒。一雙大長腿在浴衣的包裹下,緊致的線條隱約可見。
費木藍舔舔嘴唇:
韋勝勝一撩浴袍露出半截雪白的長腿。
費木藍將一口玫瑰茶噗了出來,一頓咳嗆。
韋勝勝抽出紙巾擦桌面,一邊不屑道。
費木藍尷尬地給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笑著笑著突然皺眉道:
費木藍以陜北老農(nóng)吃油潑面的姿勢,蹲在壁爐前的谷草蒲團上,雙眉緊蹙。
韋勝勝含糊道,嘴里叼了一只泡椒雞爪。這貨是個天生吃不胖的,小時候她媽還擔(dān)心光吃不胖是得了甲亢,檢查之后才知道這貨純屬能吃。
精致實用主義者韋勝勝并不太在意,只要人活著,健康齊全,其他都不重要。在這點上,韋勝勝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活得通透。
費木藍不確定。
韋勝勝用三根手指從暖酒器中拈起白瓷酒壺,給兩個酒杯斟滿八年陳釀女兒紅,也不推讓,自己仰頭喝了一小杯。
費木藍邊小口啜著女兒紅邊思索,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呢。
韋勝勝與費木藍算是有交情的好友。
幾年前,兩人相識在一個雨天。韋勝勝被個變態(tài)佬一路跟蹤,情急之下闖入螢石咖啡店尋求庇護,恰遇倪驍在店里和費木藍聊天,于是,第二天倪驍英雄救美怒揍變態(tài)男的事跡便上了熱搜。
韋勝勝直到現(xiàn)在都還會不時回憶起倪驍那一記氣勢驚人的正踢,風(fēng)衣變態(tài)佬仿佛被加持了特效一般,生生飛出去三米多遠。
費木藍突然提高聲調(diào),猛地躥起來。
費木藍激動得一把抓住韋勝勝胳膊,
一下想起這段差點被遺忘的記憶,費木藍激動得團團轉(zhuǎn),忙手忙腳地抓起一只襪子就往外跑。
韋勝勝一把拽住費木藍的衣襟,
費木藍的團子臉漲得緋紅,費家祖?zhèn)鞯耐βN鼻子連鼻翼都激動得微微顫動,
盛夏的海洲島城,晨起氣溫就已經(jīng)高達攝氏度,早晨滿街趕著上班上學(xué)的行人要么在巨大的梧桐樹蔭下快步前行,要么躲在公交站臺舉著小風(fēng)扇使勁對著臉吹。這個潮濕的濱海巨城,太陽一旦躍出海平面,氣溫便迅速上升到讓人喘氣都感到困難的程度。
……
天剛亮,費木藍就早早第把韋勝勝弄醒,來到大儺路。
大儺老人院是一座百年前的哥特式建筑,由一位歸國華僑的后代捐建,占地面積頗大,自由活動范圍寬松。因為屬于半私立性質(zhì),服務(wù)優(yōu)良,所以盡管費用高昂仍有不少老人排位。
和韋勝勝在養(yǎng)老院門前分別后,費木藍有些遲疑地望了一眼老人院那座顯眼的尖頂鐘樓,此時鐘樓的時針正指向點。
記憶中,費木藍腦海中只有那一句,現(xiàn)在人來了,卻不知該從何找起。
費木藍深呼吸,抬步往南走去。
身后有人喊。
下意識回轉(zhuǎn)身,費木藍看到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一身英倫風(fēng)打扮。襯衫、領(lǐng)結(jié)、背帶褲、煙斗和一雙锃亮的棕紅色巴爾莫勒爾靴。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老舊的短皮靴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尤其喜歡那些款式經(jīng)典的老靴子。
費木藍如是說。好看的不是款式,是穿了多年之后皮面氧化和磨損帶來的踏實厚重的歲月感。
所以現(xiàn)在費木藍一旦看到有人穿著年代久遠卻保養(yǎng)良好的靴子時,就會不由自主追著人家看許久,她對老靴子上因為走路產(chǎn)生的皮褶紋路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熱情。
費木藍由衷地贊嘆??吹贸鰜砝项^對它很是喜愛,保養(yǎng)精心。
老頭一愣,大概也沒想到開場白會是這樣。不過隨即又一樂,這是屬于愛靴人才有的熱情,老頭翹起腳尖炫耀了一下。
費木藍直截了當(dāng)?shù)貑?,她對老頭那頭白發(fā)白須印象深刻。
老頭抬起純銅手杖指指養(yǎng)老院道。
雖然疑惑,費木藍卻沒多問,能找到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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