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不慌不忙的走到丫頭身邊,“剛剛你們說,昨夜一直在外面找我?還焦急萬分找的腿都快斷了?”
“二小姐突然消失,又不告訴奴婢們一聲。我們自然沒有法子,又怕回來告訴老爺會被責罰,畢竟您是跟其他人私會去了,對主子照顧不周,我們也是要受罰的,所以,我們只能在外游蕩?!?br>“哦?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們了?可是沒記錯的話,昨夜?jié)M城都在下雨,路面現(xiàn)在都是濕的,既然找了我那么久,你們的鞋底為何干干凈凈連塊泥巴都沒有?難不成你們是飛著找我的?那也該淋了雨才對,這又作何解釋?”
一語驚醒所有人,大家紛紛看向紅英和小七的鞋子,干干凈凈,僅有的塵土是踩著干地面留下的,壓根兒不像走過雨路的樣子。
“奴婢,奴婢......”小七強辯,被唐暖噎了回去,“你可別說被抓了之后,在柴房里自己弄干凈的,命都保不住了,誰還有空打掃鞋子上的泥土呢?”你當自己是高級潔癖嗎?
突如其來的bug,嗆得兩個丫頭無可辯白。
唐暖撲騰跪在地上,抱拳連磕三個響頭,叩拜間,擠眉弄眼的搞了許久,眼淚終于出來了......
接下來的好戲,可少不了眼淚,她心底暗笑,打算趁機再加一劑猛藥。
大滴的眼淚,再配上委屈、凄苦的表情,唐暖哀聲道,“老夫人,孫女......昨日其實是被兩個丫頭騙出去的。她們不知道從哪里搞了個藥方,說對您的睡眠有幫助,但缺少一味珍惜的藥材,孫女走遍了京中的所有藥鋪都沒瞧見,后來小七說她曾經(jīng)在一處山上采過,她們攛掇下,孫女就上山了,結(jié)果剛上去不久,兩個丫頭就不見了。當時太陽已落,山上又冷又暗,孫女轉(zhuǎn)了好多圈都沒找到出路?!?br>說到這兒她哽咽了,“弄得如此臟兮兮模樣,最后藥也沒采到,路也沒找到,若非碰到獵戶的女兒綠蘿,孫女怕是早進了野獸的肚子?!?br>“可傷到哪里沒有?”老夫人臉色難看到極點,目光轉(zhuǎn)向丫頭們,“你們還不如實的交代,到底受何人指使!!”
“不是這樣的老夫人,奴婢們冤枉啊!”
目視著唐延平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紫,唐暖說道,“父親,女兒不著急要什么償還,只是您該好好想想,是誰幫著找到她們的。那個提供線索的人,定跟陷害女兒的人脫不了干系!”
唐延平目光稍稍停頓。
變故就發(fā)生在一瞬間,丫頭小七口吐白沫,應聲倒下去。
“這......這怎么像是中毒了?紅英,你們剛剛有喝過什么嗎?該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綠蘿說。
紅英仿佛想到了什么,看向二姨娘,“二夫人,你…”
周氏十分委屈,她真的什么也沒做,就算卸磨殺驢,也得等仗打完才是,“你怎么能胡亂攀咬,即便我主持中饋,也沒法替你說話,所以,就不要寄希望在我的身上了。”
“二姨娘......你理解錯了吧?紅英的意思好像并不在此呢?!碧婆A苏Q郏斑@事情父親應該最清楚不過,如果暖兒沒猜錯的話,昨夜里給你通風報信抓丫頭的正是二姨娘身邊的人吧?”
唐延平臉色很難看,他終究沒有開口承認,但表情已經(jīng)回答了。
后半夜,是周氏身邊的趙媽媽告訴他丫頭蹤跡的。難道?
這不可能,周氏端莊知禮,多年來執(zhí)掌相府中饋,她什么都不缺,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來陷害劉氏的女兒?
“老爺,紅英是存了心挑撥咱們府的關系,她幕后之人心思深沉當真可怕,您可不要上當啊!”
所有人斂聲屏氣,等著家主的最終決斷,唐延平嘆了一聲,做出權(quán)衡,“紅英,敢于背叛相府,不可饒恕,拉出去杖斃!”
唐暖沉眸,這就是說要保護二姨娘了......
“老爺饒命啊老爺,紅英全是受二夫人指使才這么做的啊,紅英是無辜的,二夫人你不能這樣對我,你好狠毒的心腸......”更難聽的話還沒吐出來前,紅英的舌頭就被割下來了。
唐暖剛要上前,被大夫人拽住,她目光復雜的看著女兒,搖頭。意思很明白:不要追究,口中道,“多謝老爺,替暖兒主持公道?!?br>雖不清楚對方的用意,唐暖還是聽話的沒有插嘴。
二姨娘母女毫不掩藏傲嬌和得意,簇擁著唐延平往外走。出門前的最后一道目光充滿了輕蔑和無視。
......縱使你是嫡妻又如何?中饋還是在我周氏的手中,曾經(jīng)那么愛你的夫君還不是拜倒在我的裙下?
大夫人似早已習慣,拉著唐暖的手坐到老夫人身邊。唐暖卻一副好戲未完的狀態(tài),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聲音。
很快,一聲尖叫劃破天際,響徹耳鳴,驚得所有人就是一震。
院子里,所有跟著周氏和唐柔的丫頭,包括剛剛忙碌周圍的家丁都在場。
連唐延平都被唐柔的尖叫嚇到了。
反應過來時,唐柔已跌坐在地上,蜷縮著環(huán)抱雙腿,盡管如此,還是遮不住所露之處,“都給我轉(zhuǎn)過去!誰再看一眼,就挖了你們的眼睛!”
周圍丫頭嚇破了膽,反應快的脫下外衫給大小姐披上,但還是遮不住她破掉的裙擺。
前一秒在屋內(nèi)還興奮得意,這會兒的糗樣真是無法形容。
她甚至連裙子何時破的都不知道。若非臨時起了風,還有家丁們的眼神,只怕回到房間她也發(fā)現(xiàn)不了,自己竟半條腿都露在了外面。
唐延平臉色難看到極點,“不成體統(tǒng)!還不快扶回去!”
二姨娘臉色漲紅,“老爺,柔兒一向最懂規(guī)矩,定是剛剛......”
“好了!瞧瞧府中上下亂糟糟的樣子!你就是這么掌管的?!”
“妾身......”
“都愣著做什么?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了!晚上還要宴請皇子,若這個樣子你讓我如何放心?”
“妾身知道錯了,晚上定不會讓老爺失望?!?br>將院子里的聲音盡收耳底,唐暖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主仆倆默契一笑,心有靈犀。
綠蘿的手法快準狠,就一路過的事兒,甭說是劃破裙擺,就是脫掉外裙,都能讓主人察覺不到。否則小七也不會死的那么干脆利落。
丟了這一次人,唐柔也能消停不少,至少待在院子里幾天不會出門了。
陪老夫人說了好一會子話,唐暖才陪著劉氏回到雅竹苑。
一路上大夫人都很沉默,屋子里剩下母女兩個人。
“跟母親說實話,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唐暖一五一十的說了,自動刪掉魏長煦的部分,就說綠蘿是偶然遇到的。
大夫人終究攥緊了拳頭,“這些年,我一直不想跟她爭,現(xiàn)如今,她竟把矛頭對準了你?!?br>“母親?”
“半個月后,皇后要舉辦宴會,你父親雖然沒跟我提過,但你外祖父托人送信過來,說很有可能皇后要在宴會上宣布太子妃人選?!?br>唐暖聽得認真,但不知道這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太子妃人選就是你,暖兒?!?br>嘴里的芙蓉酥還沒嚼碎,唐暖一下子嗆住了,咳嗽半天才把氣息調(diào)勻了,“咳咳......所以母親的意思是,這次二姨娘母女之所以對我下手,是因為太子妃人選的事情?她們盯準了那個位置?”與其說太子妃人選是唐暖,不如說是丞相府。
在這種情況下,唐暖鬧出什么緋聞,唐延平必定想辦法壓下,從而換唐柔來頂替。
“沒錯?!贝蠓蛉丝隙ǖ?。
唐暖一臉懵逼,這是好事兒壞事兒?。克溉灰惑@,忽然想到了那本被綁匪拿走的藍色冊子。當時刀疤臉似乎說,要把冊子送到雇主手里。
在穿越來這里之前,她曾做過一個夢,夢見三十多歲的女人拿著藍色冊子找她,跟她說:幫我重生,并保護好我的親人。
緊接著她醒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了。
那女人說過,冊子里是其前世一生的經(jīng)歷。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冊子萬一落到二姨娘手里......真是想都不敢想。
一定要盡快拿回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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