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那天,我在民政局等了裴嶼安四個小時。
不出所料,他又失約了。
我發(fā)消息質問他在哪,卻收到裴嶼安劈頭蓋臉的謾罵:“許知夏,你當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也敢查我的崗?”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再沒完沒了,就給我滾!”
我精神恍惚地過馬路,被超速酒駕的車撞倒。
被擔架抬進醫(yī)院緊急處理傷情時,卻看到裴嶼安正捧著蘇暖的手,半跪在地為她貼創(chuàng)可貼。
溫柔至極地哄著:“還好只是蹭破點皮,不會留疤?!?br>
我移開視線,平靜地撥通老板的電話:“老板,我愿意去港城負責公司對外貿易業(yè)務?!?br>
“太好了知夏,你精通四國語言,有你在港城坐鎮(zhèn),我終于可以安心了?!?br>
掛斷電話,醫(yī)生開始給我做細致檢查。
不一會兒他皺著眉對我說:“小腿肌肉撕裂還好處理,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流產跡象明顯,我建議盡快手術。”
我身子一僵。
孩子?
看我這幅模樣,醫(yī)生疑惑開口:“你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眼淚滑過臉頰,我茫然地點了點頭。
醫(yī)生遺憾嘆息,勸我想開點。
我接受醫(yī)生的建議小腿縫了十二針,當天做了流產手術。
晚上回到家時,裴嶼安正抱著手機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臉上笑意遮掩不住,不用猜,都知道對方是蘇暖。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抱怨道:“干什么去了回來這么晚?”
我如實告訴他,中午從民政局出來出了車禍,去醫(yī)院縫針,做了個小手術。
裴嶼安臉上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只是“嗯”了一聲,繼續(xù)低頭聊天。
我知道,他根本沒有在聽我講話。
眼淚在眼眶打轉,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又死死堵住缺口,不讓鮮血流出,憋得我?guī)缀踔舷ⅰ?br>
“還傻站著干什么?
趕緊去做飯,我都餓了。”
我把手指攥得骨節(jié)發(fā)白,才忍住沒讓眼淚落下。
也無力再像以前一樣,跟他大吵大鬧。
“我吃過了,你自己點外賣吧?!?br>
我一瘸一拐地往臥室走去,裴嶼安一把拽住我手腕,破天荒地抬起頭看著我。
“許知夏,你還在為我忘了你生日鬧脾氣?”
“多大點事,都過去這么多天,你至于嗎?”
我扯起一絲慘白的苦笑:“是挺不至于的,所以以后,我不會再計較這些小事?!?br>
“你也不用管我,全心全意陪你嬌弱不能自理的小秘書就好。”
說完我甩開他的手,繼續(xù)往前走。
“暖暖哪里得罪你了,你這么陰陽怪氣一個小姑娘,你的教養(yǎng)都喂了狗嗎?”
“你要讓我跟你說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跟她只是正常的上下屬關系?”
“許知夏,我讓你走了嗎?!”
裴嶼安大力推了我一把,我腳下不穩(wěn),重重往前栽倒。
腿部因為彎曲導致縫合的傷口再次撕裂,血液滲透紗布沾濕我淺色的褲子。
挎包掉落在地,身份證戶口本散落一地。
裴嶼安瞪大眼睛,似乎才想起來,他答應今天要跟我去領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