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東頭的老李家出了一個國家文工團的預備役職工,這件事很快就像長了腿一樣的傳遍了四里八鄉(xiāng)。
以前那些在鎮(zhèn)上住的同學紛紛拿著各種各樣寶貴的零食登上了我家的門。
把東西一股腦的全部獻給了妹妹。
我站在豬圈旁邊看著妹妹一臉得意地收著只有過年才能吃到的大白兔奶糖,健樂寶汽水還有果凍。
“太妹,你可真是出息啊!這是我從城里帶過來的醬炒花生,你快嘗嘗!好吃了趕明我還給你送!”
“太妹,你以后去了首都,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小姐妹啊!等你發(fā)達了,我們也要跟著沾沾光??!”
妹妹聽著周圍人的夸贊和恭維,嘴角都快咧到后耳朵根去了。
可是她還是摸著頭上新買的頭花,溫溫柔柔的笑著。
“大家伙都放心,等我去了首都文工團,我一定找機會給大家安排職位!”
說著狀似無意的撇了一眼正在掃豬圈的我一眼。
“我不像我姐,平時都不跟大家說話,像個鋸嘴葫蘆一樣!”
“啥都不應(yīng)承大家!”
她說完,大大小小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和我總是不對付的翠如磕了一把瓜子,“呸!就你姐,給她十年功夫她也考不上首都的文工團吧!怕是她連文工團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嘞!”
她話音一落,頓時各種嘲笑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聽著只是感覺到可笑。
妹妹連文工團到底要干什么都不知道,還在這里大言不慚的說大話,真是井底之蛙,狂妄無知!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落,我勾了勾唇角。
哼,太妹不是考上了文工團嗎?
我倒要看看,等她真到了首都,什么也不會,到時候丟人的是誰?!
在眾人的嘲笑中,我回了房間。
抬頭一看日歷,八月二十號。
我心里一驚。
連忙背著籮筐出了門。
走了許久,背后還能傳來一陣一陣的嘲笑聲。
我全當沒聽見,疾步走向了深山。
果不其然,在一個地坑的附近。
我聽見了“誒呦誒呦”的呻吟和“救命”的叫喊聲。
我的步伐走的更快了。
這個坑周圍全是枯樹枝,都是山下的村民為了捕捉野豬挖的坑。
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下面還有削尖的樹枝,掉下去不死也殘。
我沖著坑底叫了一聲,“下面有人嗎?”
底下立馬傳來一聲激動的回應(yīng)。
“有人!”
我用繩子把他拉了上來。
是一位老者。
他的面孔和前世新聞報紙上的人臉重合。
我暗暗捏了一下手心。
“老伯,你不用擔心我是外人,我是山下的村民,這會來割點豬草?!?br>
我淡定的和老人解釋,并且嚼了一些草藥敷在他受傷的腿上。
他見狀松了一口氣,“謝謝你啊,小姑娘,我本來是來山上采風的,誰知道一不留神就掉下去了,多虧你來了,不然老頭子我啊,這輩子都要交代在這嘍!”
我笑了笑,“老伯,那是您吉人自有天相,不該命喪于此?!?br>
我看著面前和藹的老伯,上輩子他確實死在了這山里,尸體也被野狼吃了個干凈。
我知道他還是上輩子沿街乞討的時候看到路上丟的報紙。
這一世,我既然回來了,就不能無所事事!
我把老伯送到了山下,聯(lián)系了他的家人。
他執(zhí)意要帶我走出大山,我只是推辭。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姑娘,如果以后還有機會再見的話,老頭子一定會涌泉相報的!”
是的,還會再見的。
我在心里默默想著。
我揮揮手告別,看著老伯被家里人接走,我心里離開的計劃也更加明確。
在路邊隨便割了點豬草,就回了家。
還沒進家門,就聽見一陣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