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高大,那雙腿太長,三米寬的大床竟也顯得擁擠。
面容冷峻,即便是睡著了氣質(zhì)依然凌厲。
姜沫不太理解為什么有人能睡到十點多種。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叫醒那人,耳畔忽然響起一道冰冷戾氣的聲音。
“滾出去!”
姜沫抬頭,恰巧對上一雙陰鷙沉冷的眸子。
發(fā)現(xiàn)長得好看的人確實有優(yōu)勢,同樣都是起床氣,霍硯庭瞧著比姜少川順眼多了。
可惜,他脾氣不好,自己脾氣也不見得好到哪去。
姜沫倒退兩步,“砰”地一聲摔門,力道大的整棟別墅仿佛都跟著抖了抖。
霍硯庭剛下床的腳突地踉蹌了下,顯然被這動靜驚了個措手不及。
“......”這女人還敢給他摔門了?
要不是這門質(zhì)量好,估計這會已經(jīng)報廢了!
片刻后,霍硯庭冷著一張俊臉下來了。
對姜沫,他是被迫接受的,心里對她自然沒什么好印象,這京市妄想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太多,以為攀上他爺爺就能綁住他,未免可笑。
霍硯庭眼眶下面一片青黑,看上去沒休息好。
他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儼然一副上位者姿態(tài)。
他盯著姜沫看了兩秒,隨即收回視線,不緊不慢地開口:“你能討爺爺?shù)南矚g是你的本事,但我勸你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娶你是遵循老爺子的意思,這兩年你最好安分守己,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別管,安心做好你的霍太太?!?br>
姜沫看著那張漂亮的薄唇啟啟合合,點了點頭:“意思就是我不管你,你也不管我?”
“嗯?!?br>
“夫妻義務(wù)呢?”
霍硯庭頓時皺眉,微瞇起眼。
這女人居然還想爬他的床?
還真是異想天開。
霍硯庭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道:“我對小朋友沒興趣。”
姜沫面色平靜地哦了聲:“我對老男人也沒興趣?!?br>
霍硯庭一張臉頓時黑如鍋底,霍地起身,似乎一分鐘都不想跟姜沫多待。
姜沫對此并不在意,等霍硯庭出去,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房間。
她的東西并不多,只有幾件換洗衣服和一個木頭箱子,她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擱在衣柜最深處,在上面又放了幾件破衣服蓋住。
戒指震了下,姜沫垂眸,手指在戒指上轉(zhuǎn)了一圈,眼前頓時出現(xiàn)一塊懸浮屏,上面顯示了來自M國的兩條短訊。
K!
好久不見!
萬老大碰到了點麻煩,東南亞那邊用黑科技截斷了總部網(wǎng)絡(luò),現(xiàn)在我們所有機器全部癱瘓,總指揮中心指令無法下達,所有信號都被干擾,魏老讓我請K神出山姜沫眉心微蹙,知曉此事的嚴重性,立即將那枚圓環(huán)戒指拆解重新組裝。
指尖在懸浮鍵盤上穿梭,一行又一行的復(fù)雜代碼逐漸占滿了屏幕。
直到夕陽西下,姜沫才將那枚戒指重新戴回手上,動了動酸澀的脖子,肚子咕咕叫起來。
餓極了的姜沫只能下樓找食物。
晚上六點了,霍硯庭并沒有回來,別墅里空蕩蕩的,只有姜沫一個人的腳步聲。
—霍氏頂層。
落地窗前佇立一道人影,身形頎長。
“咱們這次行動本來已經(jīng)成功了,結(jié)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光阻止了陸微她們小組的進攻,還攻破了我們的網(wǎng)絡(luò)防線,現(xiàn)在輪到咱們這兒網(wǎng)絡(luò)癱瘓了,哦,忘了跟你說,對方還是一個人?!?br>
霍硯庭面色微沉,“你說她一個人攻破了陸微她們整個小組?”
“何止,你知道我面前的電腦屏幕顯示的是什么嗎?”
“?”
“我給你拍個照片?!?br>
手機叮咚一聲,霍硯庭打開陸深的對話框,眉眼深了深。
偌大的電腦顯示屏一片漆黑,中間紅色字體異常醒目。
“l(fā)oser”署名——K又是這個K......陸深“嘖”道:“我記得咱們這是第二次栽在這個K手里了吧,上回是因為什么來著?
咱們搶了他們的“東西”,結(jié)果公司網(wǎng)絡(luò)癱瘓了一個周。
老萬也不知道祖墳燒什么高香了,這樣的黑客天才在他手底下工作,這不是屈才嘛!”
來他這兒多好。
霍硯庭冷笑一聲:“誰是老板還真說不準?!?br>
“你的意思是......”陸深正色道:“這個K才是藏在背后的主子?”
“誰知道呢。”
—翌日一早,天色將明。
姜沫洗漱完下樓,卻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霍硯庭。
她微微詫異,他昨晚回來了嗎?
為什么自己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霍硯庭臉色不太好看,長久失眠導(dǎo)致他每天只能靠藥物才能睡上一兩個小時,結(jié)果今天早上剛闔上眼就被老爺子一個電話吵醒。
說是姜沫今天去學(xué)校報道,要他必須親自把人送過去。
見姜沫下樓,他起身道:“走吧?!?br>
姜沫楞了下:“去哪兒?”
霍硯庭皺眉:“別裝了,不是你給爺爺打電話讓我送你去學(xué)校報道嗎?!?br>
“......”姜沫一時無言,她什么時候讓爺爺給他打電話了?
而且自己還沒吃早飯呢。
“現(xiàn)在太早了。”
姜沫轉(zhuǎn)身走進廚房:“吃完早飯再去。”
霍硯庭黑著臉:“我沒有這么多時間陪著你耗。”
姜沫系上圍裙,從冰箱里拿出食材,壓根沒管杵在外面的霍硯庭。
霍硯庭深墨色的瞳孔掠過一道冷光,任何人在他面前不是討好諂媚,就是避之不及,各個既想巴結(jié)他又忌憚他。
唯獨她,能把他霍硯庭無視的這么徹底。
姜沫不知道霍硯庭在想什么,她心里只有干飯。
簡單下了個西紅柿雞蛋面,霍硯庭沒說要吃,她就做了一人份的量。
然后在霍硯庭殺人般的注視下慢吞吞地把面吃完。
坐上車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
車內(nèi)空間很大,能坐三人的后排,霍硯庭一個人就占了兩個位置,氣魄壓人,人也冷森。
姜沫坐在邊上,坐姿很端正。
晨霧漸漸散去,車窗外車水馬龍,和山上的蕭條冷清不同,城市的早間很熱鬧。
姜沫昨晚破例熬了個夜,這會想補會睡眠,想著車程還遠,便閉上了眼睛休息。
姜沫是一個五感很強的人,所以在一種異常感觸貼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秒,她倏然睜開眼睛。
車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了,前排的司機見姜沫醒來,連忙朝她打了個手勢,懇求道:“夫人,讓少爺再睡會兒吧?!?br>
姜沫對這個稱呼還沒習(xí)慣,別扭的揉了揉耳朵,而且她也不太喜歡和別人靠太近。
沉默片刻,抑制住自己想要挪開的動作。
其實霍硯庭只是微微靠在了她的胳膊上,但他很高,姜沫的坐姿是靠右的,這樣就導(dǎo)致她的身體半邊看上去就像是斜依在男人懷里。
以這樣的姿勢維持了一分鐘左右,一旁的男人忽然動了,長臂下意識朝前環(huán)住,把懷里虛靠著的人徹底摟實,他睡得很熟,低垂的頭挨靠著姜沫的頸。
溫?zé)岬暮粑蛟诮亩?,離得如此近,姜沫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大半邊的側(cè)臉。
離近了看,這人就連睡著了眉峰都在皺著,冷酷的臉上寫滿三個字:不好惹。
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在姜沫醒來后不久,霍硯庭也醒了。
姜沫幾乎是立刻從他懷里撤出來,開門下車,一氣呵成。
霍硯庭眼睛透著冷光,眸底一片清明,像是根本就不曾睡著一樣。
車內(nèi)空氣冷的可怕。
司機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問:“少爺,要開進去嗎?”
霍硯庭眼瞼微掀,看了一眼大學(xué)門口的女人:“回公司?!?br>
姜沫回頭,只能看到車尾氣了。
“姐姐!”
遠處傳來一聲呼喚,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姜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