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真情實感。
寧玄禮語調(diào)淡漠,“孤聽不懂你這些言語,還是不要胡言了。”
“……”
楚燦僵硬的扯了下嘴角,“殿下,妾沒有胡言。”
她又一次遞上了茶,“這杯茶,妾已讓人回去熱過好幾回,這會兒已是晾到八分燙了,殿下趁著熱,喝了吧?!?br>
他索性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孤喝完了,滿意了嗎?!?br>
楚燦心中一顫,勉強裝作委屈,“殿下,難道以為妾別有用心嗎?”
寧玄禮一言不發(fā)。
“殿下,你我相識數(shù)年,從你十四歲那年我們就認識了,不是嗎!”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妾說這樣的話,殿下還覺得是胡言嗎!”
寧玄禮重重的按了一下眉心,倦懶的眸光掠過書案上,奏章上的字卻陡然變得混濁難辨起來。
只聽楚燦的聲音盤旋在他耳際,
“殿下,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我愛你愛得深,愛得久了。”
“……”
寧玄禮一雙銳色的墨眸此刻已滿是迷茫,墨眉皺起,幾乎要將眉心壓出個痕跡來。
他腦中已沒有任何秩序,
只有無序的混亂。
仿佛置身天地混濁之間,不辨天日,驟然,一道光亮劈開這一切。
寧玄禮看見了那道熟悉的嬌小的身影,在一片黑暗之中,朝他款款而來,是唯一的一絲亮光。
他不禁勾起笑容,單手拉住女人的手腕,一下拉到自己胸前,從來都是堅實有力的手臂圈住她,
“阿拂……”
這樣炙熱的嗓音,含著啞感笑意。
楚燦頓時狠狠的僵住,眼底的得逞意味也跟著瞬間褪去,她渾身一僵,腦中一片轟鳴。
寧玄禮!
你在喊誰的名字!
我跟你已是兩生兩世……
我們兩生兩世的時間,竟然敵不過一個早就應(yīng)該死去的沈側(cè)妃嗎?!
寧玄禮捏住她的下顎,驟然清醒過來,“你!”
他渾身詭異的發(fā)熱,分明是被下了迷情之類的藥物,他危險的墨眸倏而瞇起,一把推開她,“元側(cè)妃,你口口聲聲說愛孤?這就是你愛孤的方式嗎?!”
楚燦摔在地上,吃痛的倒吸了口涼氣。
她下了十足十的量,他竟然還能清醒過來……
“殿下以為妾想嗎?”
“孤是太子!”
寧玄禮氣極,手一抬,那盞茶杯便碎在地上,“堂堂太子側(cè)妃竟給太子下藥,實乃皇室丑聞!你今日行徑,等同謀害儲君,可知什么罪過!”
聽到殿內(nèi)似乎摔碎東西的動靜,
季長暉急匆匆進來,“殿下?”
“滾!”
寧玄禮氣極怒極,向來銳色的墨眸此刻已是盛怒,“孤沒有讓你進來,你闖進來做什么,滾出去!”
太子殿下從未如此動怒,
季長暉愣住,趕忙退出去,難道是元側(cè)妃惹怒了殿下?
寧玄禮扶著額頭,那秘藥的效果還在加劇,頭也跟著疼起來,他薄唇咬出幾個字,“你已經(jīng)不是孤的燦燦了,孤的燦燦,絕不會這樣對孤。”
楚燦仰頭,眼里帶淚,苦笑一聲,“是么?”
“那殿下你呢!”
她扶著桌案站起來,“殿下對妾已經(jīng)移情,是你負我!”
寧玄禮瞇起墨眸,冷冷的俯視她,嗓音是刻意壓制下來的冷靜,“若非是孤還念舊情,你以為,憑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孤就能全然姑息嗎?!?br>
楚燦動容了一下,舊情……
她又狠狠的把心凍結(jié)下去,“今日之事,是妾有錯,但憑殿下處置。”
“季長暉?!?br>
太子殿下一聲傳喚,
季長暉趕緊進來,“屬下在?!?br>
“把今日在乾清殿當(dāng)值的所有侍衛(wèi),內(nèi)侍,侍女,全部換了,打發(fā)他們出宮去,務(wù)必把今日之事爛在肚子里,誰若敢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