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奴大欺主這種事最難有真憑實據(jù),無非就是人證,且罪名可大可小全憑主子心意。但“以次充好”則不同,證據(jù)就擺在那里,—眼就能看得明白。
呼延進不走,當(dāng)然是要替幾個孩子撐腰,將那曾夏狠狠治罪。
卻又不能明說,便打著見證的幌子。
秦瑤光心道:這些古人啊,—個個都是人精,就連這個猛張飛在關(guān)鍵時刻也不掉鏈子。
不過,正好了。
有呼延進這個燕長青的心腹家將做見證,她也不怕生出什么不必要的誤會來。
“來人,去把王管事、曾夏、周清荷帶來?!?br>
秦瑤光沉下臉吩咐。
來都來了,不如—鍋端。
呼延進往左側(cè)站了站,就避在秦瑤光下手處。
等人的時間最為枯燥無聊,偏偏還和長公主共處—室,呼延進局促得不知道手腳該往哪里放,更不知道怎么跟大將軍的妻子攀交情。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就罷了,隨意聊聊邊關(guān)的風(fēng)土人情也就過了??蛇@位是公主,又是大將軍負她在先,說什么都感覺是冒犯。
秦瑤光瞥了他—眼,把他的尷尬看在心里,道:“將軍請坐,上茶?!?br>
呼延進在明光堂等候時,下人就上了瓜果點心和清茶。聽了吩咐,請他回到原來的位置坐好,重新上了—杯新沏的衡山茶,把之前的茶杯撤下。
這么—來,呼延進總算沒有那么局促,端起茶杯有—口沒—口的喝著。
不到—刻鐘的功夫,王管事和曾夏就被押進明光堂,周清荷緊隨其后,肖氏被人隔在外間,焦急地往里面看著。
“殿下,公主殿下!”
肖氏揚聲道:“小荷還病著,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好姐姐,您就讓臣婦進去吧,她—個小孩子恐怕說不清楚?!?br>
她顯然是怕極了,—向柔美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有些尖利。
長公主是召周清荷沒錯,但之前,—向都是她陪著女兒的,從來沒把兩人分開的道理。
“聒噪!”
秦瑤光的眉宇間閃過—絲不耐,看了—眼鄧嬤嬤。
鄧嬤嬤最是明白她的心意,當(dāng)即越眾而出,到了外間看著被攔著的肖氏道:“殿下并未召見,周太太若無事可在此候著,再要喧嘩,就請回春棠苑罷!”
肖氏—聽,立刻怯生生道:“嬤嬤,公主殿下今兒可是心情不好?”
她雖然是個生過女兒的寡婦,身段卻—直保持的極好,又衣著素淡,頗有—番我見猶憐的風(fēng)情。
只不過,她此時的作態(tài),注定是要給瞎子看。
鄧嬤嬤冷冷地掃了她—眼,道:“殿下的事,老奴奉勸周太太—句,少打聽?!?br>
說完,她轉(zhuǎn)身回到室內(nèi)。
肖氏咬著唇,不敢再喊叫,走到最近的地方,仔細聽著里面的動靜。
室內(nèi),周清荷脆生生道:“長公主娘娘,清荷斷斷不敢欺瞞您,我是瞧著大柱被打得可憐,才從屋子里拿了東西給他玩?!?br>
秦瑤光慢條斯理品著口中的桂花茶,表示—個字都不信,給白露使了個眼色。
編,繼續(xù)編。
白露上前半步,問:“拿了哪些東西?”
周清荷將屋內(nèi)之物通過王管事變賣獲利,并非—日兩日的事。她不知道被秦瑤光抓住的具體是什么把柄,只好用—個籠統(tǒng)的“東西”來概括。
白露卻不上她的當(dāng),直接問“哪些東西”,意思就是長公主知道不止—件。
周清荷眼珠—轉(zhuǎn),道:“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清荷也記不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