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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搓了搓手,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顯然不太信。

“你凈說傻話,你這又要供兩個孩子上學(xué),還要自己復(fù)讀,日后還要上大學(xué),哪哪都用錢,咱哪來那么多錢?”

陸陽只笑了笑,上輩子到死都一直在打工。

但到底見證了時代的飛躍,今生他有信心接住這破天的富貴。

“媽,你相信我,你兒子一定能賺很多錢!”

陸陽的眼睛出奇的亮,激動的說道。

陸母自然不信,苦笑道:“你們都好好的就行,媽不指望你們有啥大出息?!?br>
次日早上五點,陸陽用僅有的半袋白面做了涼皮。

吃過早飯后,他提著裝涼皮和碗筷的兩個桶,就朝村外走。

“大哥,這是干啥?”

陸星追過來,歪著頭疑惑地問。

陸陽笑道:“去擺攤,你收錢,我做涼皮,咋樣?”

陸星撓了撓頭,一臉的懵:“啊......啊......這樣行嗎?”

陸陽只笑了笑,這年頭大部分農(nóng)村人都指著種地、養(yǎng)殖過活,眼里只有那一畝三分地,忽視了外面日新月日的發(fā)展。

這是時代騰飛的年代,只要抓住時代紅利,就能一飛沖天。

四小時后,他們趕到縣里的供銷社買了些調(diào)料后,就先去了附近的商業(yè)區(qū)。

前世他“落榜”后,他表叔曾和陸建軍說讓他來縣里服裝店打工。

但陸建軍不同意,因為去磚廠賺得更多。

陸陽很快找到了表叔說的那家麗佳人服裝店。

服裝店門口正站著個三十來歲,滿頭卷發(fā),涂著紅唇,時髦又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

“同志,您這還招賣貨的嗎?”

陸陽走到門口,客氣地問。

楚香玉上下打量了下陸陽,冷淡道:“我優(yōu)先招女同志?!?br>
“我是幫我同鄉(xiāng)問的,她十九歲,很漂亮?!?br>
楚香玉想了想說:“昨天才招了一個,暫時用不著,不用我半個月后要開個分店,你讓她過來試試。”

陸陽連忙道謝,然后帶著陸星朝肉聯(lián)廠趕去。

他們在肉聯(lián)廠門口支好攤子,就開始調(diào)配料汁。

受限于現(xiàn)在的條件,他也只用了醋、少量白糖、辣椒面、鹽,這些基本調(diào)料。

旁邊還有幾個賣包子、混沌的攤位,都等著廠里的工人下班。

這年頭工人都是鐵飯碗,工資高、待遇好。

廠子一下班,陸陽立刻大聲喊道:“涼皮,四分錢一碗,不好吃不要錢!”

陸星目瞪口呆,有些尷尬地站在一邊,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很快就有個小孩湊過來,嚷著讓他媽給他買。

陸陽給孩子盛了一碗,特意少放了點辣椒笑道:“你嘗嘗,不好吃不要錢?!?br>
小孩立刻搶過去吃了一口,砸吧著嘴說:“滑溜的,媽,你也嘗嘗!”

小孩的媽媽也嘗了一口后,頓時眼前一亮:“給我也來一碗,多放辣椒!”

“好嘞。”

陸陽笑著給女人盛了一碗,這次多放了些辣子。

他前世在面館打過工,會調(diào)不少調(diào)料,要不是沒本錢,他都想立刻自己開家面館。

“還真......賣出去了!”

陸星在旁邊看的人都傻了,他以前覺得賺錢老費勁了,但看他哥賺錢好像不是很難。

夏季暑熱,正是吃涼皮的時候,不到兩小時,一大桶涼皮就賣光了。

回去路上,他們又跑黑市跑了趟面,沒面票比在供銷社買的要貴點。

但陸星依舊非常興奮,激動地抱著錢說道:“哥,賺了十六塊!”

“咱明天還來賣涼皮!”

陸陽心情也不錯,現(xiàn)在擺攤暫時沒攤位分,也沒人挑剔什么衛(wèi)生問題,這生意暫時還能做下去。

晚上七點,陸星和陸陽干活了門房,陸母和陸月都沒吃飯,正拍著蚊子等他們回來。

陸星剛進(jìn)門就激動地跳起來喊道:“媽,小月,我們今天賣涼皮賺了十六塊!”

“明天我們還去!肯定能把學(xué)費賺回來!”

“大哥給麗麗姐買東西花了四塊,不過麗麗姐那么好看,大哥要是能娶她也值當(dāng)!”

陸母笑著拍了下他的腦袋說:“小點聲,嗓子都喊啞了,真的假的?”

陸星咧著嘴將那十二塊全塞到陸母手里,陸母頓時一驚:“這么多錢,都抵縣里工人小半個月工資了!”

陸母反復(fù)數(shù)了數(shù),怎么看都看不夠,她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

陸陽挑了下眉頭,不由得有些驚訝。

村里人提起陸星和陸月,都說他們是鋸了嘴的葫蘆,一個比一個沉默。

陸星從來沒這么歡脫的時候,就連陸月也抿著嘴一直笑。

他將面放在木架子上說:“先吃飯吧?!?br>
陸母一拍手說:“咱搬家都沒暖房,我去烙幾張蔥油餅吃!”

陸星立刻咽了口口水,陸月也眼巴巴的盯著陸母,這讓陸陽將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還是條件太差了,沒啥吃的,吃個蔥油餅都和過年似的。

陸母特意放了一勺葷油,餅放進(jìn)鍋里翻了個個,香味立刻在整個小屋彌漫開。

金黃的蔥油餅烙好后,四人圍在灶臺邊,在蔥油餅里涂了點大醬,就直接吃了起來。

陸星幾口吃掉一張,又去抓第二張。

“沒人和你搶,喜歡吃媽明天再給你烙,別噎著!”

陸母連忙給他倒了碗水,笑著說。

陸星抓起第二張餅咬了一口,憤憤道:“奶總嫌費油不讓烙,但你真烙餅了,他們吃得最多!”

“我上次吃蔥油餅還是去年初二,就吃到半張,爹就罵我是飯桶!陸耀吃了兩張,爹還催他再吃一張!”

說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看向陸陽:“大哥好像一口都沒吃著。”

陸陽嗤笑一聲道:“就你搶了半張,咱媽、月兒和我一口都沒吃著,每年不都這樣嗎?”

陸星皺了皺鼻子,狠狠咬了口蔥油餅,像發(fā)狠一樣。

陸月一副舍不得吃的樣子,小口小口地咬著,眼睛亮晶晶的。

陸陽安慰道:“以后想吃啥咱們就買啥,再沒人和咱們搶。”

四人這邊一片和諧,陸家卻是愁云慘淡。

陸老太太扶著腰靠著門框,當(dāng)啷一下將豬食桶摔在地上。

“關(guān)秀芹,別裝死!飯怎么還沒好?你想餓死我呀!”

陸老太太尖銳的怒吼聲傳到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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