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他愣住了,隨即眉頭緊鎖,語氣不耐:“是不是因為悠悠?”
我抬眸,盯著他看。
陸景言以為我在開玩笑,“好了,我知道你受傷心情不好。
你先好好休息,車隊有事我先回去處理,晚上再來陪你?!?br>
他似乎有些焦急,說完轉身就走。
可衣服紐扣勾著了我的輸液管,針頭被猛地拽出手背,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我吃疼得悶哼,再抬頭時他早已不見了身影。
我按住傷口,慢慢地按下呼叫鈴。
晚上,陸景言和夏悠悠出現(xiàn)在病房。
“念安姐,我來看你了,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飯?!?br>
她打開保溫桶,里面是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夏悠悠一臉期待:“念安姐,我親手做的,你嘗嘗。”
陸景言把飯放置在桌板上,兩人就這么盯著我。
我胃口不振,沒吃幾口,就擱置一旁。
卻沒發(fā)現(xiàn),夏悠悠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陸景言倒了杯水給我,我只覺得脖頸間有些發(fā)癢,抬手時發(fā)現(xiàn)手臂上起滿紅疹,喉嚨也開始喘不過氣。
這才反應過來,我過敏了。
不等我開口,陸景言已經(jīng)著急跑了出去。
夏悠悠驚慌地看著我喊:“怎么會這樣?
念安姐,你怎么了?”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整個人像只受驚的兔子。
我此時覺得她異常聒噪。
恨自己大意了,擺明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等陸景言叫來醫(yī)生,他拿過飯菜嘗了一口,眉頭緊鎖。
“沒錯,醫(yī)生,她是花生過敏?!?br>
醫(yī)生給我打了抗過敏針,癥狀才慢慢緩解。
她拉著陸景言,泫然欲泣:“景言哥,我不知道念安姐對花生過敏。
這飯其實是我在店里買的,你也知道的,我不會做飯……”夏悠悠三言兩語,把自己摘了個干凈。
這話我不信,可有人卻信以為真。
陸景言柔聲安慰她:“悠悠,別哭了,念安不會怪你的。
你也是好心想給她做飯?!?br>
夏悠悠哭得梨花帶雨,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可我卻從她閃爍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得逞的快意。
“景言哥,你要相信我……”夏悠悠抽泣著解釋。
我躺在病床上,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諷刺。
我這個當事人沒開口,他就可以替我原諒。
原來,一句“不是故意的”就隨意輕易抹去一切。
“悠悠,你先回去吧?!?br>
陸景言送走了夏悠悠,又回到了我身邊。
眼看他被這些齷齪的小伎倆,耍得團團轉。
我忍著渾身的癢意,闔眼假寐。
陸景言拿來了冰塊和毛巾,在我起滿紅疹的脖頸和手臂上止癢。
“念安,悠悠還小,還像個小孩子,你別生氣?!?br>
我還真不知道,比我還大一歲的女孩兒。
在他眼里,還是個孩子。
陸景言的口氣,像極了家里有個熊孩子的父親。
我抬手打落他手里的冰袋,睜眼看他。
“陸景言,你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
冰袋摔落在地,響聲沉悶。
他面帶不悅,語氣低沉:“給你說了,悠悠不是故意的,你還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