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相宜燒光所有東西后,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外面長椅上坐了很長很長時間。
推門進去的時候,陸凜言已經休息了,可他放在床頭的手機卻在不停震動著。
她走過去想關掉,卻不小心點開了他的微信。
打開一看,滿屏都是他和徐夢榆的聊天記錄。
“阿言,真巧,沒想到我這次回國居然能坐上你的航班,你這么一個玩世不恭的人,居然也能成為臨危不懼的機長啊?!?br>陸凜言沉默了許久才回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因為什么,才成為機長的嗎?”
徐夢榆發(fā)了個笑瞇瞇的表情包:“難不成是因為我啊,就因為我說,喜歡穿機長服的男生?”
陸凜言只回一個字,卻足夠碾碎阮相宜的所有。
“是。”
她驟然紅了眼,眼淚不自覺流下來,她連忙擦掉,退出聊天界面時,看到了那個鮮明的置頂標志。
而下面,赫然是她的聊天框,上面也有一個標志。
不過是免打擾。
愛與不愛,一字之差,原來真是天壤之別。
不過沒關系,她已經抽身了。
他等來了喜歡的人,她也要開始新的人生了。
各得所愿,兩全其美。
第二天,定好的鬧鐘把阮相宜叫醒時,她才發(fā)現(xiàn)陸凜言已經出門了。
他沒有說去哪兒,但她知道,他是出去找徐夢榆了。
畢竟昨晚徐夢榆隨口提了一句想吃母校附近的那家早茶,他便立刻在軟件上訂好了位置。
阮相宜沒有再去想這件事情,她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吃完早餐后,她化了個妝,提著包去了公司,辦完了離職手續(xù)。
午間,她約著幾個大學室友,一起吃了頓散伙飯。
席上幾個女生都知道她暗戀十年的故事,聽到她打算分手回老家相親,都唏噓不已,覺得她浪費了生命里最美好的十年。
“相宜,你就這么默不作聲地離開,不覺得委屈嗎?你真不打算在走之前,把暗戀陸凜言這些年默默付出的一切告訴他嗎?”
“是啊,你那么喜歡他,真的不再爭取一下嗎?你要是說出來,他說不定會挽留你呢?十年啊,就算心是鐵打的都不會無動于衷的?!?br>“雖說陸凜言這件事是做得太混蛋了,但真真切切和他在一起六年的人是你啊,那個女生早就出國了吧,可能他對她就只是年少的一種執(zhí)念呢?!?br>阮相宜知道她們都在替她惋惜。
可她去意已決,不想再做這些無謂的事了,輕輕搖了搖頭。
“他不喜歡我,說了毫無意義,索性斷個干凈,體面離開?!?br>見她態(tài)度這么果斷,大家也不好再勸了,只能紛紛嘆氣,愿她另覓良人。
幾個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終至散場。
喝完最后一杯酒,阮相宜回了家,依然很精神。
她趁著天氣好,把這些年自己買的所有東西都清理了出來。
情侶款衣服杯子、幾年里抓的堆滿了柜子的娃娃、浴室里的剃須刀、堆滿梳妝臺的化妝品……
一樣一樣,都是她精挑細選買回來的,如今都進了垃圾堆。
原本溫馨的臥室、廚房、客廳,就這樣空置了下來,冷冷清清的。
可阮相宜知道,等她離開后,這些空缺的地方很快就會擺滿新的物品。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新的女主人,徐夢榆。
之后三四天,陸凜言都沒有回家,也沒有發(fā)過一條消息。
阮相宜并不在意他去了哪里,慢慢收拾著行李。
周五,是她的生日,她出門訂了個蛋糕,又給自己買了一束鮮花。
她剛把花插進花瓶里,就接到了陸凜言的電話。
“相宜,我在你公司樓下,你同事說你辭職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聽到這,阮相宜臉上閃過一絲意外。
在一起這么久,陸凜言從沒去公司接過她。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心血來潮,但她無法將辭職的原因真實相告,找理由解釋道:“最近太累了,想在家休息一陣?!?br>陸凜言也沒有追問,只是問了她地址,說要去接她,帶她去一個地方。
半個小時后,兩個人在家門口匯合,阮相宜上了車。
她沒有問他要去哪兒,也沒有問他這些天為什么沒回來。
只是安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一路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