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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謝勛的話就如同一枚炸彈,轟隆一聲,把毫無防備的在場眾人都炸懵了。

“五叔你說什么?”謝璟珩轉(zhuǎn)身向謝勛走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夜,他是秦夜。”可謝勛瞪大著雙眼,朝著匪首瘋狂地招手,似乎二人在很久前就認(rèn)識。

***

謝宅,前廳內(nèi)。

謝璟珩、謝嵐、謝勛、錢鈺四人圍坐下來,匪首已經(jīng)被松了綁,坐在地上。

為了方便問話,謝璟珩叫人拿來清水和牛乳,幫著匪首的眼睛擦拭清晰了幾遍,讓他稍微減輕了些痛苦。

待地上之人清醒了一下,能睜開雙眼,謝璟珩試探地問道:“你,真的是大漓的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

匪首沒有答話。

問了三遍之后,地上之人才緩緩起身,摘下了頭巾,撕掉了下巴上粘著的假胡子。

一個中原相貌的男人,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他深深地看了謝勛一眼,沉默許久,承認(rèn)道:“是,我是前大漓的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秦夜?!?br>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謝璟珩見狀,趕忙命下人搬來椅子,端來一碗水,讓秦夜坐下慢慢說。

那大將軍秦夜,坐下后還未說話,眼睛直直地瞪著碗里的清水。

待送到他面前后,他直接搶過水碗,端起來一飲而盡。

“將軍莫及,宅子里的水源和糧食充足,今后你不必佯裝土匪過活了。不過,你不是應(yīng)該在京城嗎?怎么落魄到做土匪了?可否將這中間發(fā)生的事情,同我說一說?”

“竹一,再去拿一碗水。不,直接拿一大桶礦泉水來。然后再去地窖拿幾個油酥燒餅來。”

謝璟珩太著急了,他迫切地想知道,京城發(fā)生的一切。

屋內(nèi)氣氛緊張且壓抑。

秦夜坐在椅子上,深深嘆了一口氣,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你是謝家世子吧?我同你的五叔,乃是多年的軍中好友。謝家出事的時候,我曾欲多次向陛下求情,可奈何我的身份特殊,又是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若貿(mào)然開口,恐怕再給謝家扣上個謀反的帽子。才一直沉默,等待時機(jī)?!?br>
“后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我本以為謝家終于熬過來了。而新帝也是位明君,可誰想到...”

秦夜的眼神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痛苦。

“誰也沒想到,那些被新帝流放的世家大族,在回京之后,陛下雖然赦免了他們,可是從未官復(fù)原職,只是歸還了原先的府邸。而且,連年大災(zāi),宮中也快養(yǎng)活不了那么多人了。先是裁撤了大量的宮女和太監(jiān),后來連我這個副統(tǒng)領(lǐng)的位子,也被拿掉了。”

謝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皺著眉道:“秦將軍掌管禁軍,如此重要的職位,怎可與那些宮女太監(jiān)相提并論?“

“那后來呢?若只是撤銷官職,想必秦大將軍也不至于落草為寇?!敝x璟珩進(jìn)一步問道。

秦夜冷哼一聲,說:“你以為這就完了么,哼,世子別忘了,我們的家人還都在京城。新帝下詔,讓我們每月必須上繳300石糧食贖罪,否則,親人就會被圈禁起來,性命不保?!?br>
“那些懷著希望趕回京城的世家大族,剛回到京城,手無寸鐵,無權(quán)無勢,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親人被囚禁至死,都快被逼瘋了?!?br>
謝璟珩聽著秦夜的陳述,不禁感到后背發(fā)涼。

大赦天下,召集世家大族回京,本以為是新帝仁政。

卻沒想到,成為了皇室的“菜人”。

300石糧食,即使是豐年,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量。

皇帝這么做,不僅要將各世家大族趕盡殺絕,還要在瀕死前硬薅一把。

若硬薅無用,面對身處絕境之人,皇帝只要稍稍表現(xiàn)出一點(diǎn)仁慈,便能讓對方痛哭流涕,有種絕處逢生之感,必定對新帝死心塌地。

如此,便能完全在朝堂上控制住人心。

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如此手段,先帝可比他差遠(yuǎn)了。

“璟珩,這樣看來,京城還是暫時不要回去了?!敝x嵐的話語打破了謝璟珩的沉思。

“盤踞在這耀縣,我們至少有得吃喝,若貿(mào)然回到京城,可以說是自投羅網(wǎng)了?!?br>
謝璟珩點(diǎn)點(diǎn)頭,目前來看,確實(shí)不宜全家在此時回到京城。

秦夜隨口說:“確實(shí)甚好,我即刻派人向謝畫師傳話回去,告訴他諸位安好,讓他莫要擔(dān)心?!?br>
此話一出,大家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謝畫師”是何人。

謝璟珩猛地想到什么,語氣中打著顫:“將軍,你說的莫不是..莫不是我三叔謝瑜?”

秦夜一怔:“是啊,怎么,難道你們不知道?大赦后,陛下差人先將謝畫師一家人,半路讓禁軍用快馬接回了京城。還是我去護(hù)送的??!“

”改了新的年號,就要重新給皇室畫像。謝畫師回去之后,家人也被圈禁了起來,他日日忙到深夜...”

秦夜的話讓大家一下子炸開了。

過了這么久,聽到三叔一家還活著,謝璟珩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可一時間,他甚至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更何況,剛剛大家才決定的不會京城,現(xiàn)在卻因?yàn)槿逡患业脑庥觯瑑?nèi)心又開始動搖了。

謝勛死死攥著拳頭,手指骨節(jié)被攥的咯吱咯吱響。

“天殺的!要老子手里還有兵,真他娘的想打回去!”

眾人一陣沉默,無奈地嘆著氣。

如今這局面,是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著實(shí)讓人頭疼。

聽到謝勛這么說,秦夜夜忍不住了,雙手抱拳,對謝勛深深作揖:“謝大將軍,秦夜這條命,就是謝家人救的,我實(shí)在也不想這么憋屈的活著了。除了跟著我的這三十多個兄弟,山上的寨子里,還跟著五千多人,若承蒙不棄,我等愿投靠到謝家門下,任憑差遣?!?br>
兩位都是武將,如此坦誠,謝勛更是惺惺相惜,趕忙將秦夜扶起。

然后轉(zhuǎn)身看向謝璟珩,語氣中盡是期待:“珩哥,你看怎么樣?”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謝璟珩雙目微閉,沉聲道:“讓我好好想一想...“

**

盛世嘉藏典當(dāng)行,這一個月快賺翻了。

那支赤金掐絲般若如意簪,盛年轉(zhuǎn)手賣給一香港的私人拍賣行,直接獲利3個億。

他這幾天,看著銀行賬戶的位數(shù)呈冪指數(shù)增長,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原來被金錢砸暈的感覺,是這么爽!

整個典當(dāng)行,是越來越依賴蘇念念了。

賣掉金簪后,盛祈悄聲對盛年分析,斷定蘇念念手里,肯定還有不少存貨。

并且囑咐盛年,對于這種大客戶,一定要牢牢把握住,無論蘇念念要價多少,都照收不誤。

盛年深知老叔的用意,他撥通了蘇念念的電話,打算主動談接下來的合作。

可蘇念念接下來的話,著實(shí)把盛年驚到了:“什么?念念,你想自己開個拍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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