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聆沒有走,反而擠到醫(yī)生跟前與林翠芬站在一起。
商鍛優(yōu)、林翠芬與鹿聆,再加上躺在病床前的商榷宇,像極了三代人。
以至于醫(yī)生進門后,先是找到鹿聆談論病情。
“你是患兒媽媽吧?”
醫(yī)生手里拿著報告單,翻閱了幾下,眉頭擰的像是能夾死蒼蠅。
“患兒有先天瓣膜問題,是在娘胎里就有的。”
說到這兒,醫(yī)生抬眼,看向鹿聆:“簡稱為先天性心臟病。”
鹿聆皺眉,還沒說話,林翠芬就撲了過來:“庸醫(yī),絕對是庸醫(yī)!”
“我們家宇宇只是吃東西卡住岔氣了,一口氣沒呼上來,你就咒他有先天性心臟病,你才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
林翠芬嘴里不饒人,手里更是不饒人,直接伸手一下又一下錘在醫(yī)生的背上。
醫(yī)生沒經歷過這種架勢,一邊躲一邊開口:“患兒奶奶,再動手我就報警了!”
林翠芬聽見醫(yī)生嘴里奶奶兩個字,氣性更大了:“我才是宇宇的媽媽,我是宇宇親媽!”
她本來就害怕鹿聆生不出來兒子將自己的兒子拐走,聽到醫(yī)生喊她奶奶,氣不打一出來。
很快,醫(yī)院的安保人員立馬將林翠芬拉開,還厲聲呵斥道:“再打醫(yī)生一下,我們醫(yī)院馬上扭送你去警察局!”
被打的醫(yī)生實在是懵圈了。
鹿聆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實在是對不起,關系有些復雜,但我的確不是孩子的母親?!?br>
說著,她伸出手,看了一眼還在跟安保人員對罵的林翠芬:“她才是?!?br>
接著又介紹了一下一旁站著沒說話的商鍛優(yōu):“這位是孩子的幺伯?!?br>
醫(yī)生心里腹誹,關系可真亂。
鹿聆離開前,只問了醫(yī)生一句:“這個病,還能好嗎?”
林翠芬向來就是把商榷宇當個寶,聽見鹿聆這樣問,破口大罵:“我兒子一定會好的,你別想咒他死!”
現(xiàn)在的林翠芬情緒很不穩(wěn)定,幾乎是逮著人就咬。
“孩子媽媽,您先別激動,孩子是有幾率治好的?!贬t(yī)生想要先穩(wěn)定她的情緒,害怕她在醫(yī)院鬧起來,便連忙開口說話。
“孩子目前也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要少動,正常孩子能參加的運動,他都不行。國內現(xiàn)在的瓣膜手術也已經很成熟了,等再大一點就可以做手術了?!?br>
目前林翠芬的情緒不好,所以醫(yī)生只能先措辭著說話,沒有把很嚴重致死的那部分宣之于口。
想著等到她的情緒緩和再細聊之后的方案。
鹿聆也在安撫林翠芬情緒,醫(yī)生離開了,病房內只剩下他們三人。
她主動扶著林翠芬坐下,又走到飲水機旁主動倒了幾杯水:“別太擔心,醫(yī)生說痊愈的可能性非常大的,做完手術后就跟正常的小朋友一樣了。”
林翠芬接過水,她沒想過現(xiàn)在要跟鹿聆的關系弄僵,畢竟現(xiàn)在還要依仗她這顆大樹。
接過水,咳嗽了兩聲:“妹妹,孩子出事我太心急了,剛剛還罵了你,實在是不好意思?!?br>
既然鹿聆都給端茶遞水來博好感了,那她也就借坡下驢,緩和一下關系。
坐在一旁的商鍛優(yōu)卻是眉心一皺,他就是看不慣鹿聆,現(xiàn)在商榷宇又患先天性心臟病,要是他挺不住死了,那他與大哥的計謀既不是滿盤皆輸?
“沒事?!甭柜鲚p聲吐出來了這么兩個字。
“只是妹妹,這家醫(yī)院不好,我想給宇宇賺到國內最好的心臟外科醫(yī)院去。”
林翠芬心里也很忐忑,孩子出生時,根本就沒有醫(yī)生對她講孩子有問題。
現(xiàn)在突然怎么又出了問題?這點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所以還得去專科醫(yī)院再瞧瞧。
鹿聆點頭:“你只管帶孩子去看病,錢的事別擔心?!?br>
她從來沒想對孩子下手、亦或者是咒罵任何一個孩子早死。
等鹿聆走后,商鍛優(yōu)在病房里來回踱步,又摁了護士鈴,讓剛剛的醫(yī)生過來了。
只是醫(yī)生害怕林翠芬,商鍛優(yōu)在病房門口問的:“這個病,有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治好?”
可憐的醫(yī)生,回到辦公室后才被院長科普,這三個人是一群什么人。
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被院長訓了一頓,又到了正主兒面前,聲音都有些不利索,但腦子還是轉的快:“有一定幾率治好?!?br>
醫(yī)生這話不偏不倚,聽著比較中性,但商鍛優(yōu)已經聽出來了其中的深意。
“手術的成功率高嗎?”
“百分之五十?!?br>
……
鹿聆回到公寓,朱姨正在廚房里備菜,今天準備的都是她愛吃的。
“鹿小姐回來了?”朱姨從廚房里探出頭來,繼續(xù)道:“上午去買菜時,瞧見山竹挺新鮮的?!?br>
茶幾上,水果盤里擺放著山竹還有美人指,是洗干凈了的。
她吃了幾顆美人指,再動手剝山竹,吃下肚。
等到傍晚,門鈴響了。
朱姨去開門,瞥見門外站著的是周京璽,愣了一下:“周先生,您怎么按門鈴了?”
公寓的密碼跟指紋,不都錄入了嗎?
周京璽黑沉著臉沒說話,朱姨便曉得什么情況了,哎呀一聲,說水燒開了,便去廚房繼續(xù)做晚飯了。
他走到沙發(fā)旁,問:“還真把指紋給我刪了,密碼改了?”
“嗯,這里是我家,我有權這樣做?!?br>
鹿聆一手拿著手機,一只手捏著個美人指,都沒抬眼看他。
她生氣呢,昨晚某人的所作所為,實屬讓人生氣。
周京璽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一屁股就坐在旁邊,垂頭將她手里的東西咬到了嘴里。
鹿聆只覺得手指濕了,又才抬眼:“要吃自己動手拿,搶我手里的算怎么回事?”
“你手里的好吃?!彼_口。
手機響了,他嗯掉,又響,嗯掉,又響,來來回回三四次。
鹿聆清了清嗓子:“我不講話,你接吧。”
然而周京璽臉色更不好了,寒氣森森的:“騷擾電話?!?br>
騷擾電話能一口氣連續(xù)打三個?
鹿聆沒揭穿他,手機倒是沒響了,但宋初宜又發(fā)來了消息。
京璽,我是哪里做的不夠好嗎,為什么當著我父母的面,拒絕訂婚?
消息很長,卻依舊能一個字不落的進入鹿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