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云讓宮人把我扶了回去,他坐在我榻邊,聲音有些干澀:你生病了,為什么不告訴我,自小相識,十載相伴,都不能讓你在最脆弱的時候選擇信任我,依靠我嗎?
你要是早點告訴我,就算是請遍天下名醫(yī),尋盡奇珍異寶,我也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留住你的性命,而不是任由你的身子拖到今天這樣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平靜地打斷了他:周景云,我從未讓太醫(yī)改過我的脈案。
我讓太醫(yī)不要在周景云面前提起我的病情,可我也從未刻意隱瞞過什么。
坤寧宮幾乎是每日都有太醫(yī)進進出出。
越來越頻繁的請脈,流水一樣從太醫(yī)院庫房里調(diào)出來的珍貴藥材,包括我一天天惡化下去的病情,這些通通都有白紙黑字記錄在案。
可周景云忙著和崔婉兒花前月下,看不到我已經(jīng)形銷骨立,更不會注意到這些在他眼中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周景云抱著我,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悶悶的:錦書,你對我真狠心,好像一點都沒舍不下我。
大顆大顆的眼淚砸到我的皮膚上,他哽咽著開口:可是錦書,我舍不下你啊。
我推開他,只輕輕地說了一句:你走吧。
周景云一直以為當年我是因為見他東山再起無望,為了保全自己還有崔家,迫不及待要和他撇清關(guān)系,這才和他退婚的。
結(jié)果沒想到最后他還是從詔獄里出來了。
此后又過了兩年,先帝突發(fā)惡疾,膝下的其他皇子不是平庸就是年幼,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還是讓周景云繼承了大統(tǒng)。
他坐穩(wěn)皇位后,給崔家下了一道圣旨,要我嫁進宮做皇后。
我想,一切塵埃落定,我終于可以向他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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