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的盡頭,款款走下來一個(gè)穿著晚禮裙的漂亮女人。
顧言瞳孔驟縮,連抓著我的手都無意識(shí)地開始用力,像要將我的骨頭根根捏斷。
老頭還在絮絮叨叨念著,說著什么抱錯(cuò)真假千金的陳年舊事。
可他也不想想,真正的千金名媛出生都會(huì)在收費(fèi)昂貴的私人醫(yī)院,能和普通病號(hào)住在一起的,只能是他養(yǎng)的見不了光、還要偷偷生產(chǎn)的情婦。
我在心中腹誹著,陳之月已經(jīng)走到了顧言的面前,她端著一杯酒,笑地得意,
“還沒見過小妹、妹夫?!?br>妹夫二字被無限拉長(zhǎng),我的余光鋪?zhàn)降剿抵猩爝M(jìn)顧言掌心的手。
顧言面上繃得極緊,任憑那只不壞好意的手指在他掌心作亂。
“月姐,你們?cè)谡f什么?”
陳之月的肩膀搭上了一只男人的手腕,名貴的腕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許盛,私生子的表哥,長(zhǎng)我兩歲。
那個(gè)女人最疼愛的侄子,也是我爹這些年的得力干將。
陳之月的表情少有的瑟縮了一下,她尷尬地抽回自己的手指,有些諂媚畏懼道,
“許總?!苯又庾R(shí)到不對(duì),又匆忙改口,
“表···咳,你怎么來了?”
“自然是來見我想見的人?!?br>他笑著走到我面前,眼神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末了,給出一句評(píng)價(jià),
“瘦了?!?br>顧言將縮成鵪鶉的陳之月一把拽過,面朝著許盛,半威脅半警告,
“許少,怎么說都是親戚,做事還是不要太自我?!?br>陳之月怯懦地往后退了退,頗為依戀地拉拉顧言的衣袖,讓他不要再多說了。
“哎呦,我最煩你們這些虛偽的人,今天多好的日子,小妹婚事在即,我親姐又被換回來,不去喝酒慶祝,在這里較什么勁!”
私生子突兀地橫插進(jìn)來,打破了即將涌起的刀光劍影。
一行人朝著宴會(huì)桌走去,站位很快變換。
私生子走在最前,一手強(qiáng)拉著我的手,一手拽著他的表哥,顧言和陳之月反倒是糾纏在一起,像極了訂婚的情侶。
“婚期定在什么時(shí)候?”
老頭被情婦攙扶著過來。
那女人看見顧言和陳之月的糾纏,眉目中閃過得意,柔聲勸道,
“哎呦,我的陸先生,你著什么急呢?年輕人自有他們的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