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面罩被取,憤怒之極,重重地將御言玥摔在了地上。
“得寸進(jìn)尺!”蓄滿靈力的一掌直逼面門,卻堪堪停住。
御言玥被推倒在地,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只帶著戒指的手,就停在了面前。
那枚戒指,早就沒有了往日詭異的光澤,像是失去了儲存的靈力,僅僅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罷了。
夜無極停住了手,只覺得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勸他不要下手。
這種感覺很熟悉,但又很遙遠(yuǎn),像是一段完全不屬于他的記憶,被生硬地塞到了腦海中。
“你是何人?為何?”夜無極看向自己的手,靈力已經(jīng)完全散去,腦海中卻還是有一種悲傷揮之不去。
剛想把手收回,御言玥卻猛地一把抓住。
“干什么!”夜無極嚇得另一只手也作勢要拍下去,卻見她只是抓住了而已。
御言玥一直安慰自己說,應(yīng)該是認(rèn)錯了人罷了,直到那只手伸到自己面前,她才看清,那指尖斑駁的傷痕,就是景軒那日脫不下戒指而導(dǎo)致的。
那日,血跡斑斑的手,陰森可怖的白骨,以及景軒眼中的恐慌,這些都會不經(jīng)意的出現(xiàn)在御言玥的夢里。
“是你,真的是你,阿軒!”御言玥泫然欲泣,一抬頭,卻還是望進(jìn)了那冷漠的雙眸。
夜無極抽出手來,眉頭皺起,“我想你是認(rèn)錯人了,我不叫什么阿軒,我是梵天山莊,夜無極?!?br>
夜無極。
這熟悉的名字,上一世他的出現(xiàn),伴隨著的是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但他的出現(xiàn),恰恰證明了,他就是景軒。
御言玥沒有再提景軒的名字,既然他已經(jīng)成為了夜無極,那就說明他的封印,真的被解開了。
夜無極不想再管這個奇怪的女人,收起那把匕首,就要離開。
“你的封印……”明明告訴自己很多遍,他不是景軒了,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他的情況。
夜無極身形一頓,但是并沒有回頭,而是調(diào)動靈力,往煞血宗正殿的方向去了。
被夜無極攪亂了思緒,御言玥已經(jīng)無心再顧及這場試驗了。
失魂落魄的她,走到了約定的地點(diǎn),等著其他人的到來。
上一世,景軒是為了替她報仇,才走火入魔。
這一世,竟然是御言玥自己,陰差陽錯,親手送他進(jìn)到那夜家。
夜家被眾多靈修家族排斥,無非就是修煉之法不擇手段,罔顧人倫。
景軒到了夜家,成了夜無極,日后還是會成為魔尊嗎?
這些都成了未知,御言玥手足無措,連唯一的念想,那把匕首,都被拿了去。
姍姍來遲的眾人,看到了御言玥一副失神的樣子,都有些詫異。
“言玥,你怎么了?”衛(wèi)嫣然上前,到處檢查著,還以為她受傷了。
御言玥看向二哥,忍了很久的淚水,突然奪眶而出,“我看到阿軒了……”
“什么!”
景軒一詞,在御家,在研學(xué)宗早就成了禁忌的代名詞。
他們只知道景軒私吞了靈戒,并且是夜家夜襲研學(xué)宗的緣由,最后竟然毫發(fā)無傷地離開了研學(xué)宗,投入了為靈修界所不恥的夜家。
從御家弟子,一朝變成了夜家少主,這在大家心中,和遁入魔道幾乎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為何會在此,難道煞血宗一事,和他有關(guān)?”二哥看向不遠(yuǎn)處的煞血宗正殿,整個殿都邪氣十足,一看就不像名門正派。
“我們出發(fā)之時長老們還強(qiáng)調(diào)了,這個邪教是夜家旗下的呢……”秦明軒只是想附和御凜辰,卻沒想到此話一出,氣氛更加沉重了。
林孟陽冷冷地看著御言玥,毫不留情地說道:“如果這件事和他有關(guān),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有私心為好,否則我會親自上報給長老!”
一番話,不留情面,卻十分在理,包括秦明軒也是這么想的。
當(dāng)時在研學(xué)宗,誰不知道她御言玥和景軒關(guān)系最好。
那天的夜襲,御言玥也是在浩澤峰后山被尋到的,不光昏迷不醒還休整了三五天,如果說她和景軒沒關(guān)系,那是沒人相信的。
御凜辰看不慣他們這么對御言玥的態(tài)度,一把拎起秦明軒的衣領(lǐng),就是一番威脅。
衛(wèi)嫣然上前勸阻,差點(diǎn)又是一番鬧劇。
御言玥靠著背后的那棵大樹,眼前不遠(yuǎn)處就是煞血宗的正殿了,思緒煩亂,又不想聽他們爭吵,轉(zhuǎn)身欲走,卻被腳下一個不明物體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揮開毒霧,御言玥蹲下仔細(xì)查看,沒想到竟然是一只垂尾兔,被自己歪打正著踢中了。
一把拎起那兔子的長耳朵,盡量不去碰那一身的絨毛,御言玥不懂,怎么別人逮了好久都沒成功的兔子,居然能被自己撿到一條。
御凜辰看到她居然拿著兔子,嚇得趕緊就要沖過來奪,“你瘋啦,快扔了!”
二哥猛地?fù)溥^來,御言玥下意識地避開了,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萬一這就是上天的指引呢?
“你說,這會不會,就是上天的安排?”
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大家都面面相覷。
御言玥看著手中的兔子,這個肥兔子早就昏過去了,“我決定了,我要進(jìn)到煞血宗,一探究竟!”
“不行!”二哥和衛(wèi)嫣然異口同聲,嚴(yán)詞拒絕。
“我們已經(jīng)知道,煞血宗靠下毒來留住弟子們,但為何他們聲稱可活死人,醫(yī)白骨?剛才我看到,阿軒……他的戒指,已經(jīng)沒有靈力了,我在想,會不會這件事,和戒指有關(guān)?!?br>
不提戒指還好,一提到,御凜辰整個人都要跳腳了,“你不準(zhǔn)靠近那種邪物聽到?jīng)]有,那個東西詭異至極,還操控人的心智,指不定還有什么別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就在這時,那只裝暈過去的兔子突然醒來,猛的撲騰了一下,不光踢掉了御言玥臉上的帕子,還失去平衡跌坐在地。
瞬間毒霧被吸入,垂尾兔的絨毛漫天飛揚(yáng),誰也沒有想到那絨毛竟會這么多,漫天雪白,像是下過一場大雪。
“言玥!”衛(wèi)嫣然驚叫出聲,卻被人拽住,無法上前。
御凜辰也是一臉震驚,但最后的理智,還是讓他拽住了衛(wèi)嫣然,“小妹……”
林孟陽和秦明軒就更別提了,兔子蘇醒的那一刻,他們就警覺地抽身離開,退到了絕對安全的地方。
眼前的世界開始模糊,四肢都有些沉重了,御言玥松開了手,那只受了驚嚇的兔子飛快地跑走了。
“我沒事……”御言玥調(diào)動著渾身的靈力,強(qiáng)撐著自己站起來。
衛(wèi)嫣然翻出那本舊書,慌亂地尋找著,卻一無所獲,“怎么會這樣?我們明明已經(jīng)很小心了……”
“現(xiàn)在,只有煞血宗,能解了……”